第773章 真男人

李國楨的雙腳有些發顫,王承恩咬牙看着,這時廣渠門、朝陽門那邊來報,東面同樣有大股流賊逼來,紅衣紅甲,若遮雲蔽日。

王承恩咬了咬牙,這下不但中路的李過、袁宗第、劉宗敏,甚至僞賊王自己,攻打右翼的賊將劉希堯等人也到了。

他看了看永定門東面關廂那邊,流賊如此勢大,他特別擔心駐守在關廂處的營伍,有沒有這個膽魄去阻擋流賊的進攻。還有駐守在廣渠門、朝陽門等處關廂的營伍,都一樣讓他擔心。

“在地曰坊,近城曰廂”,此時的城門又稱“城關”,城門外沿官道發展出的房屋街道便稱“關廂”,多由居民與店鋪組成,範圍一般也是靠近城門處的二三裡,短的更只有幾十米。

京城作爲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各城各門自然都有關廂,後世因爲城牆不在,關廂概念模糊,多稱某某門外大街,如朝陽門外大街,德勝門外大街等等,此時則稱朝外關廂,德外關廂等。

永定門作爲京師出入京畿南部的通衢要道,關廂更有三裡多,一大片的房屋商鋪,不過永定門關廂頗有特色,卻是斜的。原來當年修建永定門之前,附近有一個很大的村莊,叫做花莊子,因爲當時官府湊不足搬遷花莊子村的費用,便繞過花莊子,把關廂向東偏移了二百多米,俗稱斜關廂。

“朝陽門外關廂鋪開幸福大道,德勝門外百姓叫苦連天,西便門外只可遠觀不可近看,永定門外一座村莊沒錢拆遷”,這便是關於京師各處關廂的俗話。

此時永定門斜關廂的居民早搬遷逃離一空,一部京營駐守在裡面,他們沿着關廂各街各巷,房屋道路,設置了層層的蒺藜鹿角,火炮戰車,除作爲永定門外第一道防線,還可與城頭的守軍相互呼應。

還有永定門西面的燕墩,那邊一樣駐守了重兵。這座高大的烽火臺始建於元時,離城門約有半里許,座落在官道的西側。若防守得好,一樣可以與城樓遙相呼應,與關廂一起,形成一個左右中的立體防線。

只是佈置時雖然守將都信誓旦旦,定會堅守到一兵一卒,但王承恩心中滿是不安,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傾聽廣渠門那邊,赫然炮聲轟響,銃聲大作,似乎駐守關廂的營伍正與流賊激烈交火,流賊大部未致,最多百來個遊騎騷擾罷了,就如此按納不住,更增王承恩的憂心。

此時流賊大部越近,已經快逼到五里,放眼望去,視線的盡頭,盡是黑壓壓的人潮,旌旗有如大海一樣起伏,那排山倒海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

也越多的流賊馬隊從大部中脫離,他們呼嘯奔馳,怪吼大叫,關廂外間,原野的四頭,盡是他們的身影人牆。城外村落莊園,茶鋪房屋不斷冒起濃煙,火光際天。

猛然永定門斜關廂那處有如萬雷轟烈,炮響銃鳴震天,然後那方白霧騰騰,濃煙升空,與細雨飛雪一起,形成一片朦朦之氣。氤氳模糊,霧氣中火光不時閃現,卻是守軍已與流賊交上火。

王承恩咬了咬牙,事前方略佈置中,他與守將說得很清楚,待流賊大部正式進攻時,城上城外,左右三方一起羣起夾擊。然僅僅是一些遊騎的騷擾進攻,最多射幾隻箭矢,他們就按納不住了。

那邊炮聲銃聲是如此的猛烈,似乎天地震動,然僅僅一刻鐘,就聽哭嚎聲大作,無數的潰兵從關廂處衝出,他們喊叫着,就往箭樓這邊衝來,他們哭喊聲形成了驚心動魄的聲浪,讓城上守軍顫抖不已。

王承恩臉色鐵青,一刻鐘啊,僅僅一刻鐘,數十百多,最多千餘遊騎的騷擾,斜關廂的守軍就潰敗了。

他們武備不可謂不精良,他們擁有大量的戰車,每車都重六百斤以上,是那種需要用二頭騾馬牽引的偏廂重車,車上還各配有佛郎機銃兩門。

這些戰車還盡用桐木等堅硬的木料所制,車上裝有可拆卸的挨牌,挨牌上包有鐵皮與皮革,防護力驚人,普通的弓箭火銃根本就無可奈何。挨牌上面還繪有飛龍、獅頭等圖樣,可以驚嚇敵馬。

這些戰車造價不菲,每輛車成本至少在十兩銀子以上,更別說還有上面的火炮了。很多守軍使用的還是魯密銃,等閒邊鎮強軍都用不上。他們就是冷兵器手,大多使用的也是開元弓,製造非常困難。

種種裝備堆積,都是民脂民膏,百姓們省衣縮食換來的精良器械,然此時都讓這些人棄之如敝屣了。

看他們兩手空空跑來,那副哭嚎窩囊的樣子,王承恩腦皮發炸,他厲聲喝道:“傳我命令,不得開門,敢有違者立斬不赦!”

身邊雙腳顫抖的小太監連忙將他命令傳給守門將官,一旁的李國楨沉默嘆息,爲城防感到擔憂。他雙眼通紅,已經不解衣袍多日夜,然除此他無能爲力,或許到時城陷,唯有一死以報國家。

那些潰兵跑到城下,或者大哭哀求城上開門,或者破口大罵威脅,也有人一言不發,立時轉身去降流賊。

王承恩看他們路上田邊跪滿一地,顯然都抱着投降的心思了。

他嘆息道:“此輩真是枉負皇恩。”

他看向城牆處,守軍們個個神情惶恐,更赫然不見守門的總兵官符應崇,厲聲喝道:“符應崇去哪了?”

身旁衆太監唯唯諾諾,他們哪知道符應崇去哪了?事實上京城急起,就有很多將官各種藉口,都躲避家中不出來。

李國楨一向將符應崇視爲心腹,此時見王承恩生氣,害怕他一時怒起,就將符應崇尋來斬了,也連忙道:“是啊,符總兵呢,他去哪了?快快尋找……這符大牙,越來越不象話了……”

也就在這時,城牆上響起符應崇有些尖利的嚎叫聲:“衆兄弟不必驚慌,我符大牙在此,我帶來了大量的銀圓犒賞,有果然敢奮勇殺賊的,都重重有賞!”

王承恩等人驚訝看去,就見符應崇神氣活現,意氣風發的站在城牆上,他身後仍然靜靜跟着那四個甲兵。然後衆多的親衛家人上城,他們吃力的擡來一箱一箱什麼,堆積在城頭上。

然後越堆越高,最後箱子似乎堆積如山。

看城頭守軍驚訝看來,有些跟他熟悉的將官更滿眼不敢相信的神情,符應崇得意的笑了笑,他猛然一腳踢在一個箱子上。

“譁……”

箱子傾倒,非常悅耳的聲音中,裡面一大堆東西就傾瀉出來,個個白花花,圓滾滾,白花花的光澤炫人眼目。這些東西製作精美,圖案清晰,不正是宣府鎮製造的銀圓是什麼?

看着城頭各人猛然睜大的眼睛,符應崇又得意的笑了笑,他矮身從地上銀圓堆中抓起一把,任其落下,就聽鏘鏘的一陣悅耳之極的聲音。

他手上留了一個,輕輕撫摸一陣,臉上現出陶醉的神色,然後將那枚銀圓放在口中一吹,“嗡嗡”的聲音。

順手將那個銀圓拋給一個家人,又從一個家人手中接過一個舀水的木勺,符應崇打開一個個箱子的木蓋,裡面盡是白花花的銀圓,那耀眼的光澤引起城頭守軍一陣又一陣的吸氣聲。

符應崇猛然將勺子伸進一個箱子中,舀了一大勺的銀圓,就朝守軍叢中撒潑過去,就聽叮叮的聲音,城牆處白花花的銀圓滾滿一地。

符應崇舀了一勺又一勺,一個箱子空了又開一箱,就聞叮噹聲不絕,銀圓飄舞的雨浪不斷。

符應崇不斷潑撒銀圓,一邊尖聲叫道:“我符大牙說話算話,有敢奮勇殺賊的,定然不吝賞賜……”

城上守軍先是目瞪口呆站着,直到丁零當啷的銀圓當頭落下,他們才如夢初醒,個個去爭搶銀圓,然後大把的揣入懷中,他們軍心大振,士氣高昂,個個嚎叫道:“符爺威武!”

“跟着符爺殺流賊!”

永定門城牆上一片歡呼,符應崇繼續嚎叫道:“兄弟還包下了東興樓、泰豐樓、鴻興樓、安福樓幾家大酒肆,讓他們好酒好肉只管上,定然不讓衆兄弟慮於飢寒……”

城牆上一片沸騰,符應崇嚎叫道:“誓死殺賊!”

所有的軍士神情亢奮,他們隨之咆哮道:“殺光流賊!”

連那些平時營中對符應崇看不過眼的勳貴子弟也服了,他們大叫:“符爺真男人!兄弟服了!”

衆人歡呼中,符應崇負手而立,加上四個甲兵做襯托,他高瘦的身形此時在衆人看來卻是如此的魁偉。

轉眼永定門城牆的守軍士氣大振,先前潰兵帶來的頹廢一掃而光,李國楨有些目瞪口呆,他吸着冷氣,喃喃道:“這個符大牙,本伯還真小瞧他了……”

王承恩沒有說話,只是眼中掩不住的欣慰。

……

午時中,流賊大部終於逼近三裡,他們立時攻城,大股步隊擁着火炮前來。又有很多人去伐木,京師城外多樹木,特別是楊樹,賊砍伐樹木,顯然是爲了搭建雲梯。

又因爲在關廂繳獲甚多,戰車,佛郎機炮等,他們竟然拉着火炮,反炮攻城。

原來那些京營炮手,也立時成了賊軍炮手,反手攻打京師。

永定門城外一直都有房屋店鋪,沿着傾斜的官道斜斜蔓延開去,只有出於軍事上的考慮,半里範圍內的房屋略少些,但也不是沒有。畢竟此時的政令,不論官府還是民間都不當一回事。便是有些城壕邊都公然建有屋舍,有的還是磚瓦大屋。

越多的流賊火炮拉來,他們藉着房屋的掩護,不斷朝箭樓,城樓,城牆各處轟擊。同時又有大股的流賊馬隊步隊進入關廂內,他們聚集一處,密謀如何攻城。

城上火炮也不斷轟打,城上城下,火炮交發,就聽轟聲震地,硝煙蔓延。

不但永定門如此,廣渠門,朝陽門各處同樣交火激烈。城內百姓聽着各門戰鬥,人人惶急,莫知所措。士大夫相見,唯唯否否,或曰無害,或曰奈何,惟議巡街閉門,餘者無任何法子可想。

淒厲的炮彈呼嘯聲不絕,還夾着些火箭的尖嘯,火銃的轟響,猛然一顆大將軍佛郎機炮彈過來,重重轟打在城牆上,激起磚石碎屑飛揚,那堅固的城牆似乎都抖動了一下。

符應崇一驚,他的頭縮了縮,一個甲兵在他耳邊說着什麼,符應崇不斷點頭,他尖聲喝道:“都聽符爺的號令,所有的火炮,全部轟打關廂房屋,打得好的,符爺重重有賞!”

王承恩與李國楨已經巡視餘處去了,他們是提督京城防務,現廣渠門、朝陽門、東直門都開始了激烈的戰鬥,甚至安定門與德勝門都報城外出現大股流賊,似乎有聚集攻打的趨勢,他們自然不能都呆在永定門上。

永定門的防務,也都交過了符應崇處理,由他全權負責。

依先前的方略,箭樓上的十四門四輪磨盤大炮轟打遠處,打那些三四里處流賊聚集的大股軍陣,餘者紅夷大炮,一樣轟打他們遠處逼來的攻城兵馬,餘下的佛郎機炮,纔是對付近距離的流賊。

然永定門斜關廂一刻鐘就失守,流賊大股軍馬從三四里外就進入關廂,然後一直順着官道過來,他們藉着房屋的掩護,大量火炮也拉過來,不斷對着這邊轟打,顯然計劃需要改變。

在符應崇的命令下,箭樓上的十四門四輪磨盤大炮又開始咯吱咯吱的轉動,炮身不斷旋轉,角度不斷調整,瞄準關廂各處。

城牆各處的火炮,同樣如此。

“開炮!”

符應崇猛然聲嘶力竭的喊道。

似乎天地間安靜了一下,然後箭窗的十四門紅夷重炮,城牆各垛口的十數門普通紅夷大炮,上百門的各類佛郎機大小炮一齊開火。

有若霹靂雷霆,電閃雷鳴,永定門城牆上炮聲大作,濃密的硝煙瞬間就淹沒了這一邊的城頭。

暴雨似的炮彈往關廂處各處房屋轟射,然後就見那方煙霧騰騰,房屋爆響倒塌,間中夾着流賊的淒厲慘叫,他們狼奔豕突的情形,很多人更當場被倒塌的房屋淹沒。

“打,狠狠打!”

符應崇哈哈大笑,他興奮的舞起了拳頭。

炮聲激烈一陣賽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不停,那些紅夷炮手在火炮發射後,立時用打溼的羊毛木棍清刷炮膛,填入新的發射藥包,火門上倒入引藥,佛朗機炮手則不斷的裝填子銃。

在他們操作下,炮彈若暴風驟雨似的往那邊傾瀉,轟隆隆的房屋倒塌聲不絕,大股大股騰起的濃煙覆蓋了那方所在。

此時關廂處確實聚集了大量的順軍,他們衣甲多爲黃色,卻是李過的後營人馬,他們一隊隊進入,不但寬闊的官道上擠滿人,便是兩邊街頭巷尾一樣坐滿人,他們等待着自己攻擊的到來。

又有大量的人準備戰車長梯等,還不時有人吃力的推着火炮經過,因爲天空細雨陣陣,道路有些泥濘,加上官道保養不善,坑坑窪窪的,他們的推行就非常吃力,很多人更是滿身的泥漿。

還有很多軍官士兵佔了屋舍,他們輕聲商議,或是激烈爭論,商量着如何攻打永定門。

反正這片寬約百多步,長三四里的關廂處就聚滿人。

猛然淒厲的嘯聲當頭而來,一些人還沒反醒過來,如雨般的炮彈已經如雨下來。

因爲官道上人聚得多,這邊也是城上火炮的重點打擊之地,實心炮彈在官道上橫衝直撞,落入人羣后造成了恐怖的景象,就見殘肢橫飛,斷臂亂舞,血肉颮升。恍若進入屠宰場般……

炮彈發着巨大淒厲的尖嘯,一顆重十多斤的炮子猛射過來,它在地上爆起巨大的泥漿煙塵後爆起,然後往前方人羣處就撲了過去,它以鋼鐵對付血肉之軀不可抵抗的特性,勢不可擋的穿伸數十米。

間中這顆炮彈至少打透三十幾個人的身體,帶着一路的斷肢、盔甲、兵器殘片亂舞,血雨腥風。最後之餘勢,仍然毫不客氣的將一個順軍的大腿帶飛,露出他慘白的腿骨,然後是如噴泉似的鮮血涌出。

“啊!”

這個順軍滾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

與他一起竭力慘叫的,還有前方一大片撲倒在地的傷員,個個缺胳膊少腿,痛苦悽慘難言。

那些當場死去之人倒省事了,省下了後續無窮的痛苦。

實心炮彈不斷呼嘯而來,它們跳躍着,每每在人羣中輕而易舉的趟出血的空間,留下的到處斷臂殘肢,滾滾而流的鮮血,還有強烈刺鼻的血腥味道。

它們的殺傷力太恐怖了,炮彈所過,到處是撕心裂肺的慘叫,破碎的人體,飛舞斷裂的兵器盔甲。

除此之外,炮彈打入房屋,如果房屋旁,房屋中有人的話,一樣造成巨大的災難。

一處四合院邊。

轟!

又是一顆十多斤的炮彈飛射過來,它呼嘯着,激打在院牆之上,直接打穿磚牆,巨響中牆壁轟隆隆倒塌。

此時正有一幫順軍停靠在這,他們只來得及睜大眼睛,發着絕望的尖叫,就被磚石泥塊當場埋在下面,餘下一隻腳露在外面,還不時的抽動。

這顆炮彈擁有強大的動能,它打穿院牆時,帶起衆多的磚石碎塊飛射,一樣打翻了附近衆多的人羣,他們噴着血,四處亂滾,牆壁倒塌濃濃騰起的灰塵中,這一片人都空了。

一顆炮彈打在屋頂上,房樑搖晃,瓦片亂響,隨後嘩啦啦的落了一地,裡面聚的一些順軍驚叫着逃跑,個個頭破血流。

一門順軍的火炮正夾在兩座屋舍間朝箭樓轟擊,猛然一顆炮彈飛來,泥牆轟隆隆倒塌,那邊的炮手哭嚎着,來不及逃跑,就被倒塌的房屋埋在下面……

“好,打得好!”

城牆上的符應崇看得親切,他尖聲叫囔,大吼大叫:“打,狠狠打,把那處關廂統統打成廢墟,將流賊全部埋在裡面。”

他哈哈大笑,叫道:“兄弟們辛苦,符爺重重有賞!”

正好火炮冷卻,他叫炮手們過來,嘩嘩的就是一勺一勺銀圓舀去,讓他們只能用衣兜接着,眼見白花花的銀圓落入懷中,如此的沉重量大,這些在京師可都是硬通貨,消費力極強,炮手們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大叫:“謝符爺賞。”

“跟着符爺打流賊……”

“咱符老子說過,只要肯打流賊,定然不吝賞賜!”

符應崇意氣風發,他哈哈大笑着,又用勺子舀起銀圓朝城牆內各處潑去,叫道:“別的兄弟也有,人人有份,哈哈哈哈!”

城牆上沸騰一片,軍心難以形容的高漲,而這時肉食的香味傳來,混着美酒的味道,就見衆多的夥計呼哧呼哧的擡着酒菜上城而來。一罈罈的美酒,還有諸多肉食,烤全羊,烤全牛,烤全豬,一頭一頭,香味撲鼻。

卻是符應崇包下的諸多酒肆中,鴻興樓的掌櫃率先來了,已經備好了一部分酒肉。

然見此景,城牆的將士更是雀躍,那鴻興樓的掌櫃吩咐夥計將酒肉放好,然後陪着笑走到符應崇身邊,說道:“符爺,依您的吩咐,已經給將士們送犒賞來了,只是這酒錢飯資……”

符應崇俾睨道:“不要跟我提錢,爺有的是錢,好酒好肉你們儘管上便是!”

他猛的起身,走到一個銀箱前,一把打開蓋子,抱起銀箱就朝鴻興樓掌櫃潑過去,吼道:“不夠只管跟爺說!”

白花花的銀圓當頭落下,差點把鴻興樓掌櫃淹沒,他的臉漲得通紅,尖叫道:“豪氣,豪氣,我金有錢服了,鴻興樓定然日夜不停,讓守城的將士吃好喝好!”

鴻興樓掌櫃金有錢身邊的夥計也是個個震驚:“今日方見如此豪邁之男子。”

符應崇大笑:“哈哈哈哈,痛快,今日方知道世間最大樂趣,那就是花錢!”

他咆哮道:“兄弟們,喝酒吃肉,等會繼繼打,符爺仍然重重有賞!”

城頭一片沸騰歡呼,最後匯成一個聲音:“符帥威武。”

那班軍張守銀也搶到五塊銀圓,又分到一大塊牛肉,他呆呆的看着符應崇,撫摸懷中已經帶些暖意的厚實銀圓,心想:“那日是我不對,只是如果官將都能象符帥這樣,那士卒們還會有什麼怨言?”(。)

第502章 決定第214章 衆將驚異第790章 監國第111章 佈陣第498章 隔河炮戰(下1)第425章 人選、佳話第746章 庫存第227章 追盧象升第522章 怎麼還不死?第356章 可怕的官兵第683章 老胡第211章 石橋之戰(下)第160章 造火器,用水力與畜力?第686章 溫疫論第180章 保安州城守備官第752章 憂慮第605章 鴉兵撒星陣(下)第499章 楊興嶺第665章 發佈第470章 論功、論罪第498章 隔河炮戰(中)第490章 序幕第585章 軍工廠第229章 聖旨到第262章 決定離去第329章 斷了財路第591章 革、左五營第672章 微服私訪(下)第43章 形勢第767章 傾國第615章 淒涼第498章 隔河炮戰(完)第60章 不放棄第565章 崇禎十五年了第159章 好狠的娘們第625章 頭破血流第443章 狂轟濫炸第323章 靜觀其變第187章 互助社、炮兵思路第741章 暴雨第338章 一舉兩得第765章 國徵第483章 馬科第419章 銃劍第594章 大寧都司都指揮使第686章 溫疫論第650章 難解難分第260章 援兵第682章 不平等條約第371章 強攻、硬守(下)第28章 列隊第798章 奪下第177章 驅逐第757章 準備第330章 密謀第135章 閱兵操演第5章 劈掛拳、梨花槍第667章 天要亡清!第686章 溫疫論第786章 大略第740章 預備第324章 降而復叛第581章 銀圓第8章 誰敢同行?第213章 向盧督臣第758章 聯絡第225章 首級給陳督臣第468章 戰果第780章 轉機第283章 盡殺第87章 不留情第265章 倉皇逃竄第601章 烏倫珠日格第563章 賓客如雲第16章 小小心思第700章 儒學與督察員(中)第435章 寧遠爭議(中)第145章 處決(上)第644章 踏燕然兮,逐胡兒第550章 決斷第469章 傷亡第145章 處決(下)第452章 還是我們這邊舒暢第55章 尚公戰第246章 滿江紅第406章 太威武了第337章 聖意第767章 傾國第715章 三策第209章 分兵第753章 出關第405章 權力本能第520章 長嶺山絞肉機(上)第216章 多爾袞、阿巴泰第226章 全軍奉以爲式第758章 聯絡第343章 衆星薈萃第704章 一道數學題引發的(上)第786章 大略第508章 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