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傻,爲什麼不直接來找我,我以爲你過得很好,我真以爲你離了我項榮錦會更好你知道嗎?”項榮錦輕聲說道,脣顫抖地吻着她的額頭,“早知道你會這麼做,我當初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你不是要聽我的後悔麼?”
楊小宛安靜地躺在那樣,如陷入深眠中,沒有一點回應。
“我後悔了,小宛,我真的後悔了。”項榮錦低聲說道,聲音帶着顫意,“我不該把你丟下,我怎麼能知道原來你這麼在意我,我怎麼能知道……你醒來,我向你磕頭認錯好麼?我真的後悔了,小宛。”
那是追悔莫及的懊悔。
江唯一站在花壇下聽得難受。
梟雄如項榮錦,竟然說出磕頭認錯這樣的話。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所以死都要死在我的手上,可你爲什麼不能多和我說幾句話,爲什麼不肯?罵我一句也好,打我一下也好。”項榮錦說道,聲音夾雜着無盡的痛苦,“該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楊小宛安祥地躺着。
“我爲項家耗盡一生,我以爲負的只有自己,卻沒想到連你都負了。”項榮錦緩緩說道,一雙眼睛漸漸盛滿淚意,嗓音顫抖得厲害,“我不離開你了好不好,月亮再遙不可及,我也攥在手裡不放了……你走慢點,小宛。咳……”
項榮錦說着突然咳嗽起來,飛快地轉過身,一口血吐到地上,不去髒到楊小宛半分半毫。
他的身形晃着。
江唯一見狀愣了愣,隨即快步向前扶住項榮錦,說道,“項先生,回去吧,這外面太冷了。”
這天氣一點都不冷。
甚至是炎熱的。
但對項榮錦來說就是冷的。
“不用你管。”項榮錦一把推開她的手,轉身艱難地又要走上花壇,忽然視線定在某一處,呆呆地望着,眼中有水光明顯。
江唯一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項榮錦看的地方是別墅的大門。
那是古樸的別墅大門,本來大概是白色,但歷經多年已經泛黃,上面的雕鏤都充斥着屬於那個年代的華麗。
這就是項榮錦送給楊小宛的房子吧。
江唯一轉眸看向項榮錦,只見他定定地望着大門,眼中情緒複雜,一滴眼淚突然淌下來,然後人慢慢往大門走去。
那處大門前花叢深深,顏色紛繁。
大門慢慢被打開,一個穿着白裙的少女站在那裡,裙白如月光皎潔,長髮在開門的一剎那被風吹得捲起來,一雙靈洞清澈的眼睛詫異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有驚喜、有感動、有難以置信……
她太美了。
美得就像身上有光似的。
“除非一夜間你眼前萬花盛開,你才肯跟我這公子哥,我做到了,小宛。”
項榮錦慢慢說道,人朝着她一步一步走去。
“……”
江唯一愕然地看着項榮錦一步步往前,又望了一眼別墅大門,沒看到任何特別。
他看到什麼了?
江唯一的柳眉微微蹙起。
項榮錦人繼續往前走去,手伸着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