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可怖之事

淑妃很是威嚴地命令,李愔也知曉淑妃批評在理,而且今日三哥也承認他不是小孩子了,且說了以後的事都要讓他參與。他如今也要反思反思了。所以,他很是乖巧地應了聲,耷拉着腦袋就去淑妃的佛堂跪着去了。

李愔走後,淑妃才瞧着李恪說:“阿愔自小聰敏,但他做事看不了大局,年紀還小。”

“母親,是孩兒着急了。”李恪連忙跪下。

“這事也不怪你。阿愔淘氣,已瞧見了這檔子事,他就不能置身事外。而且,他也不小了。”淑妃淡淡地說,“他也該歷練歷練了,只是如今他還須磨練磨練,這事就由我來吧。我吃齋唸佛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想要置我兒子於死地。”

淑妃說到後來,語氣冷下來,眸子裡全是狠戾。她緩緩站起身來,在宮裡走了一圈,爾後再緩緩坐下,瞧着眼前的倆孩子,繼續說:“既然真是長孫氏出的手,那就遂他們的願。我們也成人之美,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幫長樂與阿武一把,爲李承乾把這柴氏一門爭取過來。”

“是。”李恪笑了起來。

江承紫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下來了,她一直怕淑妃明哲保身,不讓他們動,沒想到淑妃竟是自己要丟下佛珠,徑直管這事了。

“我們既然決定要管,那承乾那邊,你們也走一趟。”淑妃吩咐。

“我們等承乾回來,就立馬去走一趟。如今,太子在處理劍南道的事,不在東宮。”李恪回答。

淑妃點點頭,說她乏了,讓他們退下。

兩人從蓬萊殿出來,雨勢小了不少。李恪早就讓馬車停在宮門口,他爲江承紫小心翼翼地撐着傘,一路上了馬車。

照例是先送江承紫回楊府,兩人同在馬車裡。

“你怎麼看?”江承紫這才低聲地問。

李恪拿了幹帕子正給江承紫擦打溼的劉海,便漫不經心地回答:“母親是怒了。”

“你不擔心?”江承紫問。

李恪搖搖頭,說:“母親比你我看得都遠。而且,這會兒她肯定在教育阿愔。”

“啊?那阿愔豈不是慘了?”江承紫想到今日楊淑妃教訓李愔的神情,頓時覺得這位準婆婆其實十分厲害。

“阿愔總是要長大。而且,這臭小子恐怕比你我想象中更聰敏。”李恪放下帕子,神情頗爲得意。

“他是挺聰明的。”江承紫輕笑。

“公子爺。”忽然,馬車停了,楊初在外低聲喊。

“何事?”李恪問。

“楊府到了,可有馬車擋了我們的道。這邊廂怕要走一段。”楊初回答。

“問一問是誰家馬車,讓挪一挪。”李恪有點怒,這楊初這點事都辦不好了。

“公子爺,是左屯衛將軍府的車。”楊初回答。

“也讓他們讓開。”李恪聽聞是張嘉,語氣更不客氣。

“他們讓開了。”楊初立馬說。

不一會兒,車在楊府正門停下來,有人朗聲喊:“開門,開門,九姑娘回來了。”

門房聽聞,立馬打開門,拿了大傘出來迎接九姑娘。

麻桿麻溜地問:“九姑娘,可需要軟轎擡過去?”

“我這鞋已溼了,再說了,自家府邸要什麼軟轎呢?”江承紫笑着,回頭瞧了瞧李恪,問,“你還不回去?”

李恪本來準備回去,這會兒看張嘉從馬車上款款下來,說要拜訪江承紫,他就不想回去了。

憑什麼讓阿芝跟那傢伙獨處呀!他不爽。

“我肚子餓了,我要吃小廚房的小火鍋。”他回答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但是言下之意就是“我要留下來”。

“這天氣,吃吃小火鍋也正合適,正巧我多日沒吃過了。”江承紫想到小火鍋,倒也嘴饞,因此就爽快地留下了李恪。

一旁的張嘉聽聞,連忙說:“阿芝,我亦許久沒嘗過小火鍋了,甚是想念那滋味。”

“行了,行了,今日都吃小火鍋。”江承紫那雖是皮靴,但早就浸了水,襪子打溼冷冷地黏在腳上很不舒服,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蘭苑,換一身舒坦的。

“太好了。”張嘉笑道。

江承紫提着裙子,對小廝們說:“你們仔細引兩位公子來蘭苑,我先回去換衣衫。”

小廝們應了聲,江承紫已蹦躂過了二門,徑直往蘭苑蹦躂去了。

她回屋換了衣衫出來,李恪與張嘉正在蘭苑的廳裡坐着,彼此瞧着,跟要決鬥的劍客似的。

“得了,你們倆別跟烏眼雞似的,目前而今眼目下,這事情明顯很棘手。咱們既然都算是他鄉遇故知,就該團結一致。”江承紫老氣橫秋地說。

“我跟他不是故知,是仇人。”李恪沒好氣地說。

“我跟你也不是故知,是情敵。”張嘉回嘴。

“你們二位,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要怪就怪你們當年太年輕,眼力勁兒不夠,看不清。如今,上天給咱們好好生活的機會,兩位就不要瞎掐對方了。”江承紫教育了兩人一番。

李恪與張嘉都沒說話,對視了一眼,又彼此厭惡地別開了眼。

江承紫也不多言,只說小火鍋要等一陣子,先喝一壺茶去去溼氣。兩人也沒反對,江承紫就開始泡茶。在泡茶的時候,江承紫率先問張嘉:“晉華兄不是去幫太子收拾劍南道的攤子了麼?怎麼有空到我家來?”

“我畢竟是左屯衛大將軍,京師還是需要拱衛。因此,不能離開。再者,秦大將軍親自陪同太子前往劍南道與山南道。蜀中張氏子弟精英已在任憑太子差遣。”張嘉回答。

“原是如此。”江承紫點點頭,爾後又問,“你來我家,不會就是爲了蹭一頓小火鍋的吧?”

張嘉搖搖頭,說:“想吃小火鍋很久了,但這會兒來拜訪,確實有個新的情況。這個情況,若是操作得當,可以直接將蕭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哦?什麼新情況?莫不是跟武元華有關?”江承紫問。

“不。是今日暴雨,士兵巡邏發現,西區那邊有個先前建立收容受災孤兒的院落進水了。便報告了我,我帶人去瞧時,發現了個事,於是將那些人一併扣押審訊了一番。他們可是什麼都招了。”張嘉笑着說。

江承紫聽得一頭霧水,但覺得張嘉說的是不得了的事,便連忙追問。張嘉這才細細說來,原是先前乾旱,總是有些受災嚴重的。那些難民入了京城,便會收到收容。而其中西區有一處就是收容受災的孤兒。但管理這裡的官員與老媽子們卻利用這些孤兒賺錢。找了人訓練這些孤兒,專供那些達官貴人玩樂。

“阿芝,你可不知,有些還是四五歲的孩童,那些孩子什麼都不明白,就被糟蹋了。真是令人髮指。”張嘉說到此處,整個人都憤怒起來。

李恪一聽,也是憤怒不已,喝道:“先前,人牙子想要擄我與李泰去賣掉,是滿足那些人的口腹之慾,說孩童的柔嫩,卻沒想到在京城之地,還有這種禽獸之舉,還假借的是朝廷救災的名義。”

“是呀,令人髮指。因此,我仔細審訊盤查了一番,這件事多半跟蕭氏有關。而且據那些人交代,不僅僅此處,還有另外一處叫‘綠珠閣’的地方,也是專門招待達官貴人的。那裡就是美麗的女子,平康坊裡有頭臉的,堅持賣藝不賣身的都能在那裡賣身。還有蜀王更想不到的,除了‘綠珠閣’,還有‘蘭衣坊’,表面上是個成衣鋪子,實際上,全是長相俊美的男子,服侍的也是那些達官貴人。這背後之人,搞這麼大陣仗,又不爲賺錢。呵呵,其心不言而喻呀。”張嘉笑道。

江承紫聽得背脊發涼,連茶水要倒滿了也渾然不知,李恪眼明手快幫她接住,才免得她燙傷。

“阿芝,真不該拿這種事污你耳朵。”張嘉嘆息。

江承紫搖搖頭,說:“我只是覺得這事虧得你發現了,不然真是讓人後怕。你如今,可有確鑿證據證明這背後之人是蕭氏?”

“還沒有確鑿證據。因此,我想要將計就計,順藤摸瓜,把那些達官貴人都摸一遍,看看這背後的利益。”張嘉回答。

“你摸查一下得了。實在摸不到,就給長孫氏和蕭氏。這世上的證據都是做出來的。”江承紫徑直說。

張嘉一臉震驚地看着江承紫,江承紫掃了他一眼,平靜地說:“你不用這樣瞧着我。你方纔說的這些玩意兒,只要證據確鑿,就是死路一條。萬一那設計這些人再設計確鑿證據給蜀王,或者給你,又或者給哪個忠良,你們是如何都翻不了身。”

“我明白了。你方纔是怕這種事。”張嘉恍然大悟。

“我方纔光顧着憤怒,還沒想到這一層。若是阿芝說的這種情況,可真是可怖。”李恪也覺得形勢嚴峻。

張嘉倏然起身,說:“好在我留的都是心腹,還沒有打草驚蛇。這小火鍋我不能吃了,阿芝,你欠着我。”

“我也跟你去。”李恪也覺得這事很是嚴重。

張嘉擺擺手,說:“你陪阿芝吃小火鍋。這事交給我,再說了,若我有什麼三長兩短,還有你護着阿芝。”

“你胡扯些什麼?”李恪不悅說。

張嘉聳聳肩,穿上雨披匆匆走了。江承紫與李恪面面相覷,本來很想吃小火鍋,如今卻是吃得沒滋沒味。

這邊廂剛吃完,柴令武就匆匆趕來詢問長樂的事,江承紫也不瞞着他。畢竟柴氏一族也算是局中人,柴令武聽完這一切,只蹙着眉。

“你願意娶長樂嗎?”江承紫問。

柴令武略一猶豫,說:“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這阻力很大。”

“只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別婆婆媽媽。”李恪心情明顯不好,尤其想到張嘉帶回來的消息,心情更是特別差。

“願意。”柴令武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頓時覺得自己像是罪人似的。父親一直保持中立,如今看來因自己的舉動,不得不站隊了。

“這就好辦。不論是誰要算計你,算計蜀王,都不要緊。你們有情人忠誠眷屬就是了。”江承紫笑着。

“唉,妹妹,我這做義兄的,總是這樣麻煩。”柴令武很是懊惱。

“麻煩?怎麼會麻煩呢?來,吃小火鍋,剛好多備了一份兒。我們剛吃完,我去吩咐廚房給你上小火鍋。”江承紫笑着說。

柴令武吃完火鍋,又火急火燎地說要去河堤上盯着。

“你小心些,這雨並沒有停的趨勢。我聽我父親剛回來說,測算出來,這雨勢不減的話,那些工程最多隻能撐三日。”江承紫走上前,低聲叮囑柴令武。

柴令武一愣,說:“無妨,我會作好萬全準備。另外,我派出去的人已打聽到如意坊的大當家明日會來京城。具體是來做什麼,並不清楚。若你想去訂首飾,或者談合作,直接找這位大當家。這位還是你王氏一族的人呢。”

江承紫一愣,想到就要見到如意坊的大當家了。爸爸一直認爲是媽媽的那位王家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媽媽。想到此處,她倒是不免激動起來。

柴令武走後,李恪又陪她喝了一壺茶,兩人正說着下一局棋,蜀王府的管家便氣喘吁吁地跑來。

“王伯,怎麼了?”李恪大驚。

他這位管事是從來不出蜀王府的,如今前來,定然是蜀王府出了大事。

王伯氣喘吁吁地喝了一口茶,才說:“王爺,抓到了,抓到跟蕭氏私通的野男人了。我們要關進牢裡,蕭氏在家裡大鬧,說她一個側妃,連個遠房親戚來府邸裡,莫非都不行?蕭氏破口大罵,罵了我們,又罵王爺,之後還罵九姑娘是狐狸精什麼的,反正蕭氏要放走那人。”

“走吧,我們回去。”李恪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扶着王伯往外走。

“你小心些。”江承紫送了出來。

“阿芝,莫擔心,你好好休息。明日,怕許多事,會有個結果的。”李恪說這話,像是承諾似的。

江承紫千言萬語,但在此時,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便只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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