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一雙凌厲如劍的墨眸直指榮昕，“你是醫生，她來找你，是因爲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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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以景如歌只和榮昕見過兩次的交情，怎麼可能會閒着沒事來找她？
榮昕咳了兩聲，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景如歌，聳聳肩，“你別看我，病人來我這裡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必須保密的，就如同你的病情我不會告訴別人，這個女孩的，我也不會告訴你。”
這點素質，她還是有的。
“我和她是夫妻，她的事情我必須要知道。”唐靳言俯身將景如歌抱起，走到榮昕面前，眸光冷冽。
感覺到周身的氣壓變低了，榮昕顫抖了一下，看着唐靳言充滿戾氣的眼眸，心裡咯噔了一下。
“夫妻？唐靳言，現在是一夫一妻制社會，你還能三妻四妾不成？”
上次那個沐歌，這次的景如歌，怎麼他以爲他是帝少就可以三妻四妾一拖二了？
“沐歌就是她，那是她在娛樂圈的另一層身份。”唐靳言第一次開口告訴別人景如歌的另一層身份，就連江逸辰和宮湛那裡，他都從來沒有提及。
如若不是急於想知道景如歌到底生了什麼病，爲什麼來找榮昕，他是不會和榮昕說這麼多的。
同一個人？！
這話讓榮昕震得個外焦裡嫩。
上次的沐歌，張揚又囂張，在唐靳言面前像只小白兔，這次的景如歌，沉靜淡然，氣質若水，竟然……
竟然是同一個人？！
是現在的化妝術太逆天了，還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她都被矇騙過去了！
“就算你們是夫妻，我也答應過她，會幫她保密，不告訴任何人，更何況，我還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她就昏迷了。”榮昕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幫景如歌保密。
她雖然只聽到了一句話，可是大致的，還是能夠猜到的。
景如歌被催眠時說了一句話，唐太太也是個可憐人，孩子還不足月就沒了。
她是唐太太，那麼那些人口中說的流產的人……就是她。
可是，如果只是流產的話，她還這麼年輕，還會有孩子，不至於心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榮昕想不明白，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唐靳言，一邊她的醫生素質又在牽制着她，一時間裡外不是人。
唐靳言目光寒涼地睨了榮昕一眼，一言不發地抱着景如歌離開了診所。
他們離開後許久，榮昕依然在糾結，思考沒多久，她便想通了。
既然催眠無法讓景如歌打開心扉，就只能用別的辦法了，唐靳言和她都是她的病人，兩個她都不會置之不理。
-
錦繡苑。
沒過多久，景如歌便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頭頂熟悉的天花板紋路，轉頭，就看見手裡拿着文件仔細批閱的唐靳言坐在她的身側，容顏清冷，薄脣緊抿，說不出的惑人。
“醒了？”唐靳言雖然在看文件，眼角餘光卻是一直在注意着景如歌的動靜的，她一睜眼，他便發現了。
“嗯，我什麼時候回來的？”她記得她明明在榮昕的診所的。
對了，後來她暈過去了。
景如歌抿了抿紅脣，眸光微微閃爍着，不等她解釋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榮昕的診所，下巴就被唐靳言挑了起來，“你去榮昕的診所做什麼？”
逃不了了。
景如歌咬了下脣，心尖發顫，明明是心慌的，可她卻鎮定地回視着他的雙眸，看不出絲毫破綻，“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娛樂圈裡前不久又有明星傳出得了抑鬱症的新聞，近來的通告太多，我覺得壓力有些大，害怕自己也會得抑鬱症，就去榮醫生那裡看看。”
停頓片刻，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她便接着道，“她說，我只是心裡有些鬱結，好好梳理就會沒事了……”
榮昕答應過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的，所以唐靳言應該還不知道。
應該也聽不出來……她是在說謊的。
對上唐靳言那雙彷彿能洞悉人心的雙眸，景如歌心底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應該會相信吧，畢竟他都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還因此崩潰了一段時日。
“真的只是因爲心情不好？”
唐靳言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喜怒，甚至平靜無波。
景如歌猶豫了幾秒，然後硬着頭皮點點頭，“真的，只是小事而已……”
嘩啦——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唐靳言手中的文件便被他扔到了地上，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清冷漠然，漆黑如墨的狹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踩着那些文件，離開了房間。
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從房間出來，唐靳言便徑直去了書房。
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氣，他才抑制住心底的憤怒和心疼，生怕因爲自己的情緒傷害到她，他纔會立刻離開了那個房間。
他該死的明知道她在說謊，明知道她有心事，也知道她在一個勁爲她的秘密遮掩，甚至不惜對他撒謊，還說得那麼逼真！
可是，讓他憤怒的，卻正是她的隱瞞。
是她說的，他們是夫妻，所以在法國的那天晚上，因爲這句話，他便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因爲，他們是夫妻，一切都可以一起來扛，他們是兩個個體，卻也是一個整體。
可是景如歌的謊言，卻將這個整體，狠狠地劃拉開來。
她說謊，只是因爲對他不夠信任而已，這也說明，她對他感情，也不夠深。
偏偏他還心疼，心疼她說謊時眼睛裡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悲傷和絕望，心疼她明明很痛苦，卻裝作若無其事地對他撒謊。
他其實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也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他唯獨不能不在乎的，只有景如歌一個。
嘭——
唐靳言的拳頭狠狠地陷進了牆壁裡，一股血流流下，和純白色的上次交相輝映妖冶無比。
整個人，竟是有些頹然。
歌歌，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房間裡，景如歌還不知道唐靳言爲什麼會突然離開，難道是因爲……他知道了什麼嗎？
心慌之下，景如歌拿出手機，給榮昕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