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璣跟在陸拂桑身邊,默默的往前走。
兩人走的都很慢,彷彿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寧負天身邊的人不由有些懷疑,“少爺,他們會不會使詐?剛纔他們聚在一起可是商量了很久,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計策,不能不防啊。”
寧負天淡淡的道,“秦燁捨不得她,自然要掙扎一會兒,而她,卻是一定會過來的,因爲她始終太心軟善良,受不得別人爲她去死。”
“可是秦燁就能這麼放手?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他在想什麼,我很清楚,無非就是隱忍這一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以後再把她救回去而已,若是現在死了,那可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那跟過來的這個人?”
“他們也擔心我會反悔,讓人跟着是圖個保險,萬一我留下了拂桑而不兌現承諾,那麼他會再把拂桑帶回去。”
“他一個人就想從咱們手裡帶回她去?做夢吧?”
“帶回去確實不容易,但是殺了她卻要簡單的多,如果我反悔,他會毫不猶豫的對她出手。”
“什麼?這也太……”
“所以,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我雖想置秦燁於死地,卻也不屑出爾反爾。”
“是,少爺。”
走到離寧負天還有四五米距離的時候,陸拂桑停下了,“負天,你,你真的要這麼做嗎?真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嗎?我,捨不得我父母還有哥哥……”
這話出,站在寧負天身邊的人就忍不住蹙眉,往好裡說,陸拂桑的表現是依依不捨,可往壞處琢磨,就有種拖延時間的意味,他不由提起心來,想要提醒一下寧負天,誰知……
寧負天已經往陸拂桑大步走過去。
他急喊一聲“少爺!”
寧負天充耳不聞,三兩步走到陸拂桑身邊,將她擁進懷裡,用力摟住,“拂桑,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家人,我會比你父母、比你哥哥更愛你!”
“負天……”陸拂桑渾身僵硬,想要推開他,可他抱的很緊。
“拂桑,跟我走,我發誓,會給你所有的幸福,絕不會讓你後悔的。”寧負天在她耳邊着魔般的喃喃着,“我比秦燁還要對你好……”
天璣冷冷的盯着他,“請自重。”
寧負天不爲所動,整個人都有些魔障了似的,只顧着摟着懷裡的人,向她保證着,哀求着,“拂桑,跟我走吧,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卻唯獨不捨得負你……”
“那如果我負了你呢?”陸拂桑忽然問。
寧負天一怔,還未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忽然小腹上一涼,有個冷冰冰的東西用力的頂在了那兒,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流竄開來。
熟悉是因爲他玩了十幾年的戧,陌生則是因爲,用戧指着他的人是她。
他最愛的女人,也是唯一用了感情的人!
他一點點的鬆開手臂,不敢置信,又似恍然,原來,原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跟他走,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計謀,她利用他對她的感情,拿他當籌碼。
“少爺!”寧負天的人發現了不對勁,就想衝過來。
天璣掏出槍,毫不猶豫頂在了寧負天的頭上,冷聲道,“誰也別動,不然我就一戧打死他。”
那些人憤憤的咒罵着,也毫不示弱的舉起戧來。
天璣冷笑,“你們可以試試,誰的速度比較快。”
那些人聞言,頓時投鼠忌器,不敢亂動了,誰也不敢拿寧負天的命開玩笑,“你想怎麼樣?”
天璣道,“放我們和少夫人走。”
“你們休想!”
“那你家少爺的命就甭想要了!”
“你們太卑鄙了!”原來一切都是演戲。
“呵呵,到底是誰更卑鄙?我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那些人咬牙切齒,可此刻卻是無計可施。
另一邊,天樞想動,被秦燁用眼神制止。
天樞不解,低聲道,“四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秦燁複雜的道,“交給拂桑來解決。”
“可是……”天樞擔心陸拂桑會心軟。
秦燁打斷,“沒有可是,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你們都不許插手。”
“是……”天樞鬱郁的應了。
鬱墨染勾起脣來,像是看一處好戲。
至此,情況發生了驚人的逆轉。
兩方人手也似陷入僵局。
只等那倆人要怎麼繼續。
寧負天忽地笑起來,他扔掉了墨鏡,眼底是絕望的瘋狂,他不是沒有機會反手製住她,但他沒有掙扎,就那麼任由她用戧指着他。
“拂桑,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可我沒教過你開戧,是秦燁教的嗎?”
陸拂桑緊緊握着那冰冷的金屬,身子微微有些顫,不答他的話,而是酸澀的道,“負天,我不也不想這麼傷你,可我卻不能不這麼做,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在我跟前死掉,你收手吧。”
“如果我拒絕呢?你會開戧殺了我嗎?”寧負天是笑着問的,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陸拂桑睫毛抖起來,但握着戧的手卻不動搖,“會。”
一個會字,讓寧負天面如死灰,“那你就殺了我吧,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收手,能死在你手裡,我很開心,不負我們相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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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桑之前的做法都是計謀呀,是演戲,所以,表擔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