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墨一進來,目光根本不曾落在慕槿歌身上,而是直接望向了客廳中央擺放的棺木上,他微微頓了腳步,看着上面雕刻的名字,過去伸手就要拿過刻着靳瑤瑤名字的碑匾。
“陳子墨!”慕槿歌低喚一聲,上前就要奪過,但被陳子墨避開。
他看了看上面的自己,妖孽的鳳眸眯了眯,“霍太太這刻的名字就讓人不怎麼舒服了。”說着卻是在大家詫異的目光,憤然將那碑匾砸在了地上,木製的碑匾不堪重負,斷成了兩節。
慕槿歌眸色劇烈顫動着,她怔怔地看着那斷裂的碑匾,良久似乎才找到自己的嗓音,怒聲嘶吼道:“陳子墨!”
陸青青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弄懵,待反應過來,亦是憤怒吼道:“陳子墨,你瘋了!”
陸家跟陳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但對陳子墨這個男人,陸青青多少也知道一些,亦正亦邪,但跟他們從來都是兩個圈子裡的人,進水不犯河水。
他今天這麼突然過來,二話不說竟然就摔了瑤瑤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靳瑤瑤真的想用眼神殺死眼前的這個男人!
陳子墨摔了那碑匾然後再也不看第二眼,而是轉身朝慕槿歌靠近一步。
眼前的男人雖然在笑,可莫名的就讓陸青青覺得危險。
本能的,她將慕槿歌拉到身後,儘管心底也有些害怕此刻的陳子墨,但還是挺起了胸膛,怒道:“陳子墨你要幹什麼?”
陳子墨不理她,目光微闔着擡起,密不透風的包裹着慕槿歌,勾了勾脣,冷漠的開腔,“這該是我問霍太太纔對。這是要做什麼呢?沒事給我女人立什麼碑啊?這是故意尋我不開心?”
慕槿歌盯着他的眼睛,耳邊迴盪着他的那句“我的女人”,秀眉直覺的擰了下,盯着他一眨不眨,似想要捕捉點什麼,“陳子墨,怎麼呢?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慕槿歌,你要給誰辦喪禮,我沒興趣,我只問你靳瑤瑤在哪?”陳子墨的語氣倏然轉冷,眼底瀰漫着一股冰冷的殺意,可偏這男人嘴角還在上揚。
“她在哪?”慕槿歌冷漠的呢喃,語調嘲弄的凝視着他,“陳子墨你問我她去了哪?你不是該清楚嗎?你跟林君蘭合作,綁走瑤瑤,混淆我的視線,幫她綁走我母親,你現在問我瑤瑤去哪呢?”
她冷冷的嗤笑,笑着笑着眼淚卻是再次落了下來,但她並不理會,一雙眸滿是仇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如果可以她真想殺了他。
慕槿歌的話卻讓陳子墨微不可見的擰了下眉頭。
林君蘭,什麼鬼?
“慕槿歌,我耐心不足,你最好現在告訴我她在哪?”陳子墨不耐的再次警告。
“啪”的一聲,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慕槿歌掙脫陸青青的庇護,徑自來到他的面前,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之下,一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
看着被自己打偏的俊顏,慕槿歌的心底並沒有發泄後的痛快,只是更加的痛。
就算打死眼前的人又如何?
瑤瑤還是不會活過來了。
陳子墨探出舌尖輕撩過脣瓣,姿態說不出的邪肆,他徐徐的勾出了幾分冷魅妖邪的弧度,一雙眼睛卻是慢慢的黑了下來,就連嗓音也比先前還要平靜,可這份平靜聽得一旁的陸青青膽顫心驚。
“慕槿歌,雖然我不喜歡打女人,但……”
“我倒不知道,堂堂陳二少卻是沒品的會對女人動手!”比之他更爲冷冽的嗓音幽幽傳來,霍慬琛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眼底。他快步上前,將慕槿歌護在自己懷裡,避開任何陳子墨可以觸碰到他的地方。
他的身後,戚鋮浲也走了進來。
三人在後院聽到動靜後就朝這邊走來,進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嘖嘖……”陳子墨嘖嘖幾聲,嘴上說着打女人,但也並未做出什麼實際性的動作,只是在一雙越發的冷冽寒測。
“或者,你是想讓我毀了這裡才肯告訴我她在哪裡?”說着,他身後的黑衣人全都上前,似只要他一聲令下,便會將追悼會毀個徹底。
“砸!”見她不語,陳子墨的耐心似乎耗盡,冷冽開腔就對身後的衆人吩咐。
“你看不到嗎,你看不到嗎?她死了,她死了!”瞧着那羣人真的要上前去砸東西,慕槿歌再也無法控制的嘶吼出聲。
“她從山崖上掉下來,她爲了救我媽一起掉下山崖!”她咬牙切齒的嘶吼着,此刻的慕槿歌恨不得喝眼前這個男人的血,“恭喜你啊,你成功的報復了我們,利用兩條無辜的生命。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最後就連她們的屍體我也得不到。”
男人黑沉沉的眸重重一縮,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不知何時早已經用力捏緊,他望着慕槿歌,好一會才泠泠一笑,“別以爲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你以爲你把她藏起來我就找不到嗎?”
“呵……”看着尤在自欺欺人的他,看着他眼底似有什麼皸裂看的瞳眸,慕槿歌卻自嘲的笑了聲,“我也希望她是藏起來,我也希望她下一秒就能從某個地方跳出來告訴我一切都是她在惡作劇。”
她任由擁着她的男人抹去眼角的淚水,她不閃不避的直視着陳子墨逐漸沒了溫度的眸,“可是怎麼辦?我親眼看到她掉下去,我親眼……看到的!”
“陳子墨我說了,你有什麼可以衝我來,當初是我求霍慬琛幫瑤瑤,是我們利用了你,你有什麼恨可以衝我們來,不關她們的事,你爲什麼要將她們牽扯進來,你爲什麼!”慕槿歌的情緒徹底失控,如果不是霍慬琛緊緊的擁着她,這一刻她儼然會再次衝上去,她想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殺了這個男人。
陳子墨的眼底似有恐懼一閃而過,他站在那良久不曾言語,只是看着淚流滿面情緒失控的慕槿歌,就在所有人都認爲他還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是突然轉身離開。
“林君蘭的事,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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