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調稀鬆尋常的彷彿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我也想原諒你,可是怎麼辦?我現在每天都會夢到媽媽和瑤瑤,她們質問我爲什麼不救她們?她們在怪我了。”
她睜着眸,眼神空洞的像是一尊雕塑,“如果我原諒了你,我該怎麼辦?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又怎麼去原諒你?”
這一刻,陸青青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看着彷彿都如溺水的人般垂死掙扎的兩人,她覺得似乎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要說什麼,想要問什麼,卻是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己,她什麼都說不出,什麼也問不出。
安辰,不比她好,眼前的慕槿歌是真的沒有了靈魂。
認識快三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了無生機!
陸青青是被安辰拉着走的,這樣的場合兩人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呆下去。
兩人本是不放心,所以有時間就想要陪陪她,可是現在安辰清楚,如今任何人的陪伴於她來說都沒了意義。她是一個已經失去希望的人,一個沒有希望的人如何讓她再對其他事情有感覺。
那樣的話,稱不上銳利諷刺,可霍慬琛卻聽得像是被人扔到了寒冰之內,有股寒氣從腳底升了起來。他喉結滾了滾,他這七天日和守候,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看似平靜的每一日,夜晚都是如何被噩夢驚醒,又是如何在驚醒後睜眼到天亮。
他知道,那句話不是假,這件事就是她心中的一道結,這輩子如果解不開,這輩子她或許都會將自己困在枷鎖裡。本就背上沉重枷鎖的她,又如何來原諒自己?
這一刻,霍慬琛不得不認識到,他跟她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前方似乎真的找不到可以前行的路了。
可是,怎麼辦?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
霍慬琛喉結滾了滾,他啞着嗓音說:“一切等***喪禮過後我們在談,現在你先養好身體。”
……
盛林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內——
此時,辦公室內,一排的人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辦公室落地窗前,站在窗前的男人靜靜微笑着,妖孽的俊顏足以讓所有人傾倒。
男人修長的指尖隨意的輕敲着桌面,“咚咚”的聲音,每一下都讓那一排的黑衣高大男人的臉色難看一分。
“我每年花那麼多錢養着你們,七天,七天你們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嗯?”陳子墨輕敲打着桌面的指尖在話落得同時驟然停下,他單手撐在桌面上,杵着下顎,眉眼豔而冷。
“墨少,我們順着靳小姐離開的路線一路找過去。但到了岔路口卻不見了蹤影。”爲首的黑衣男人低聲彙報着。
“也派了人去靳小姐所住的小區守着,就連霍太太的那邊也有人守着,但靳小姐一直沒有跟霍太太聯繫。”那人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尤其是當目睹陳子墨暗如黑夜的眸,到後面儼然已經不敢再說什麼。
他們都是經過特訓的專業人員,但最後跟在一個女人屁股後面都能跟丟,而且還是整整七天不僅連人都沒找到,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墨少,會不會靳小姐已經跟霍太太取得了聯繫,是霍三少在背後……”
那人還想說什麼,但當對上陳子墨的目光時,所有的話又都給嚥了回去。
“你這是在告訴我,在滿海域尋找他老婆的母親時,霍慬琛還有精力過來搗亂?而你們卻無能爲力?”修長的指尖猝然一頓,陳子墨邪佞的嘴角輕勾,笑得邪肆而冷峭。
那些媒體挖不到是什麼人在海域大面積搜索,但這點事情又怎麼可能難得住陳子墨。
更何況他深知所有事情,要推算出來並不難。
只是,有些意外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給我去找!沒找到靳瑤瑤,你們也不用回來了。”他說的雲淡風輕,但下面的人卻聽得心思顫動。
陳子墨鮮少在人前表露憤怒,這個男人有時候笑得越燦爛,才越可怕。
一羣人不敢耽擱的迅速朝外走去,然同時也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墨少。”
進來的人是陳子墨的心腹,跟在他身邊多年,合成見他露出這樣慌亂的神情。
未曾言語,只是一個眼神,那邊便上前地神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人才說完,就見陳子墨原本淡然而邪肆的眼睛瞬間變得冰冷,脣瓣冷笑連連:“你說什麼?”
那人知道他已經聽清楚了,但還是重複了一遍。
“剛纔負責監視霍太太的人彙報,霍太太在城北的一幢木屋內正舉辦一場追悼會,追悼的人中有——靳小姐!”
……
最後,霍慬琛還是應了慕槿歌的要求,將追悼會的地點定在了慕語的那間小木屋。
很早之前,木屋四周就遍佈保鏢警衛,禁止一切不相關的人進入。追悼會也沒通知其他人。
在這座城市她們也沒有什麼親人朋友。
追悼會不是爲他人開的,是慕槿歌想送她們最後一程。
知道事情的人都來了,就連戚鋮浲也從其他城市趕了過來。
全程慕槿歌都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只是有人上來上香或者鞠躬的時候,她回回一個。
追悼會並不隆重,兩口棺材內放着慕語與靳瑤瑤生前的衣物飾品。
霍慬琛本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後來戚鋮浲他們過來,便去了後院談話。
陸青青陪在左右。
霍震霆也來了,但老爺子好像前兩天感冒,身體不是很好,沒呆多久就被霍慬琛的人送回去了。
張宏與妻子也來了,兩人未曾多言,但眼底是對她的心疼。
還有慕槿歌的幾位師兄,能夠趕來的都趕過來了。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會在下午的時候見到他的出現。
慕槿歌微微擡眸,看着突然冒出的好幾個穿着黑色西裝保鏢模樣的男人以及那走在最前面,姿態邪肆,容顏妖邪俊美。
此刻他那足以令所有女人神魂顛倒的妖邪俊顏上帶着張揚的冷色調。
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慕槿歌,在目睹男人過來後,直視上他毫無溫度的鳳眸,耳邊是他漫不經心的嗓音。
“霍太太,這是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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