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甘宛照常在上班時間準時出現在自已的辦公室裡。
她昨晚照例是回到自已的小公寓,商懷諍上午離開後,下午也沒見出現在公司。甘宛問過李凌,李凌倒是很坦白的攤攤雙手:“boss去哪裡了還需要向秘書‘交’待嗎?”
得!
他的貼身秘書他都不‘交’代,更別說會向她‘交’待了。
沉着地完成自已一天的工作,甘宛下班的時候,在公司樓下吃了一個簡餐,就直接回到了自已公寓。
現在是要和她比拼耐‘性’嗎?
她倒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先向誰低頭。
不過昨晚回家的時候,甘宛倒是因爲記掛着商懷諍就在這附近監看着她的事,每走上一層樓就忍不住探頭出去掃一掃,看看商懷諍究竟躲在哪裡。
嘖…這悶‘騷’的‘性’子真是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了!
放好東西,甘宛坐下來,伸手按下電腦開關,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工作。
‘門’被人輕敲了幾下,甘宛盯着電腦裡的數據,頭也不擡:“進來。”
姚子羚打開‘門’,探頭探腦進來低聲說了一句:“呃…那個,甘特助,外面有人要見你。”
甘宛眉頭蹙起來,這姚子羚怎麼就學不會周秘書做事那一套幹練利落呢?她突然就考慮要不要換一個秘書了,放一個小白兔秘書在身邊,麻煩不是一般的多。
不過想歸想,甘宛不會立刻點出來,她覺得姚子羚有點像剛進職場的自已,做事畏首畏尾的,磨練不夠。
看來要讓李凌對她進行幾天地獄式培訓纔可以。
培訓後再決定她的去留,也算是給新人一個機會了。
“誰?”心裡想了一大圈,她仍埋首在電腦前。
“呃…”姚子羚站在‘門’口那邊,偷偷用眼瞟一下坐在外面小沙發等待的兩個人:“是鼎盛建築的人。”
甘宛動作一頓,舅舅公司的人找來這兒幹什麼?
難道是因爲招標工程的事?那她真的不想見他們。
“告訴他們,我現在沒空,如果他們真的要見我,下次提前預約。”
“甘宛!!”
不等姚子羚答好,外面等得早已不耐煩的甘超勝已經站起來一把推開姚子羚,大踏步就往辦公室裡面闖。
“你真的以爲我很稀罕來見你,在擺什麼架子!還要預約!?我呸!”
甘宛眉目不擡,盯着電腦裡不斷變化的數據,手指忙碌地敲打着鍵盤:“姚秘書,有人硬闖特助辦公室,你打電話給保安部,讓經理派人上來吧。”
“是。”姚子羚第一次看見這種陣勢,也有點嚇懵了,甘宛吩咐什麼她立馬跟着照做。
拿起電話,才按下第一個數字,另外一個人已經走過來,沉沉開口。
“甘宛,是不是現在連舅舅想見你一面都不行了?”
聽到那把熟悉得近乎陌生的聲音,甘宛打着鍵盤的手一頓,怔楞了好幾秒鐘,才緩緩從電腦前擡起頭,清湛的眸子微眯地看着那個她十幾年沒見過面的舅舅,正緩步走進來。
“姚秘書,”
看着舅舅與甘超勝兩人自動自覺地在她面前坐下,甘宛心裡頓時像翻起了幾丈高‘浪’,她的親人,還是有着至親血緣的舅舅,想不到再次見面竟是在十幾年後的今日。
甘明的樣子沒怎麼改變,還是那副讓甘宛看着就會發噩夢的刻板嚴肅表情。 шшш ▲тt kǎn ▲¢ o
手裡微微出薄汗,甘宛覺得自已的呼吸也開始有點困難了。
“你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敗壞了甘家的聲譽,只會白吃白住!真是一個掃把星,還剋死了我妹妹!我打你就打你!”
封鎖在心底最深處的一句話,小時候要捱打時,常常聽到的一句話,就這麼毫無預警地衝撞了出來,漸漸浮起。
放在桌子下面的掌心幾乎要溼透了,甘宛暗咬着牙齒,握起拳頭,讓自已長長的指甲狠狠戳進嫩白的掌心裡。
其實,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用手抱住自已的頭。
雖然現在的甘明沒有能力再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但小時候自已害怕的噩夢驟然出現在自已面前,那種久遠的恐懼還是一點點地侵襲了她的心。
指尖越發用力,掌心的刺痛感,讓她‘混’‘亂’的思緒漸漸回覆,眼角餘光看見還站在旁邊等待她下吩咐的姚子羚。
甘宛長長吸進一口氣,維持臉上的鎮定:“姚秘書,你先出去吧。”
姚子羚看一眼面無表情的甘宛,再看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兩個男人,輕輕點了點頭:“是。”
甘特助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她要不要去通知李秘書一聲呢?
“甘總,”甘宛儘量不讓自已的情緒表‘露’出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甘明一雙小眼睛眯起來,看着這個十幾年沒見的親外甥‘女’,她越大就越像她媽媽。
“甘宛,”甘明不說話,坐在他身邊的甘超勝可沉不住氣了:“自已的舅舅都不認了嗎?叫什麼甘總,想讓別人聽到笑你沒有家教啊!”
“嗤……”
原本對甘明還有着幾分恐懼的甘宛聽到甘超勝這一句荒謬至極的話,嗓子忍不住冷笑出來,勾起的嘴角帶着三分殘忍兩分諷刺。
“家教?那個是什麼東西?我有過嗎?應該說你甘家也從見過這兩個字吧。”
“你……”
甘超勝胖胖的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甘宛的辦公桌,力道大到她臺上的東西都隨着那聲震動跳了一跳。
“你在說什麼渾話啊!你不是甘家的人嗎?沒家教!”
甘宛冷冷看着他,這個表哥小時候最喜歡欺負她,特別是在舅舅打了她之後,他會尾隨着自已,看到自已不哭了,就會跑上來補踢多她一腳,再次把自已打哭,這個遊戲他玩得樂此不疲。
這樣的一個人,配得上和她說家教嗎?
她現在看見他那一臉‘肥’頭‘肥’腦的樣子就想作嘔!
超超勝還在罵罵咧咧,甘明卻一直默不作聲,從進來到坐下只說了一句話,就一直眯着他那雙小眼睛在打量着甘宛。
甘宛淡淡他一眼,‘奸’詐的老豺狼!什麼都不說,就讓自已的兒子在試探她對甘家感情的底細。
“如果你們今日是突發興致上來和我談論家教這個稀罕的東西,那麼‘門’口在那邊。”
“甘宛,”她已經開口下逐客令,甘明終於說話了:“你還恨舅舅?”
甘宛看也不看他:“不恨。”
她是說真的,除了剛剛見面時對甘明條件反‘射’的那點恐懼,現在面對着,自已對他們一點感覺也沒有,應該說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甚至連見也不想見到他們。
“既然不恨,舅舅公司現在出了問題,你可以幫忙嗎?”
“說來聽聽。”
“新社區的工程,舅舅希望你可以幫鼎盛拿到手。”
“不可能,”甘宛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已經宣佈是崔氏得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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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宣佈,還沒有動工,現在更改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