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有人在抱着她,很溫柔,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媽媽的,是她曾經期盼了無數次的溫暖。
還有一陣很好聞的清冽的氣息,也很熟悉,不過那不是哲瀚的。
到底是誰在焦急的呼喊她的名字?還有人關心着她嗎?
她想要睜開眼看一看,可是眼皮好沉好沉,像是有千斤重。
“醫生,她怎麼還是這麼難受,身上還是這麼的燙?”西亞一口英語,瞧着那個醫生一臉茫然地表情,很顯然是沒有聽懂。
雷尼是懂中文的,於是幫着西亞翻譯了一遍。
“她這是高燒,已經燒到40。5度了,已經超出了常人能夠承受的範圍,體溫沒有那麼容易降下來,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西亞根本就聽不懂,可是她還是在很努力的聆聽。
就在這個時候,莫唯一忽然艱難的囈語着,“疼,好疼……”
伏哲瀚站在‘牀’的另一邊,心都揪了起來,沉着臉,一臉的駭人。
他不懂醫,第一次覺得自己懂得那麼多的東西,可是沒有一樣現在能夠派的上用場。
現在除了等待還是隻有等待。
西亞心疼莫唯一,坐在‘牀’上抱着莫唯一。
伏哲瀚滿眼深邃的凝視着莫唯一。
她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的話,那麼他想他了解的事情就更多了。
之前聽她說莫言的事情只是在聽另一個人的故事,聽上去是很慘,可他並沒有半點的心疼,現在他的心情卻不一樣了,之前有關他了解到的關於莫言的一切原來都是言言的經歷。
那個叫做沈佳的‘女’人……
伏哲瀚的眼中帶着毀天滅地的殺氣。
醫生本想問問伏哲瀚他什麼時候能走的,他的老婆還在家裡瞪着他,他的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了。
剛想開口問,醫生就對上了伏哲瀚那雙冷厲的雙眸,那雙漆黑的眸子中的深冷的幽光讓他最終沒有能夠開口。
醫生小心翼翼的看着伏哲瀚,心中暗自的揣測着伏哲瀚的身份。
在這邊他也沒有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可是他竟然能夠跟在醫學界那麼勸慰的汶麟那麼對話,常識告訴他,這個男人一定不簡單。
他雖然也是是第一醫院的主任,可是在汶麟的面前,他什麼都算不上,其實他很想說,他現在留下了根本也沒有什麼作用,大家只能夠等,‘藥’水也不可能馬上就起作用。
屋裡的這三個人看上去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尤其是那一對夫妻,一身的貴氣,眉眼間透‘露’着威嚴,一定是非富即貴。
醫生現在想的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拿到多少報酬,而是能夠儘快的離開這裡,直覺告訴他,這是個是非之地。
汶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找相聖傑借了一輛直升飛機,凌晨去買飛機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速度太慢,等他趕到的時候,他的研究所一定已經沒有了。
他不會拿自己父親奮鬥了一生的事業來開玩笑。
半夜。
所有人都很‘精’神,他們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莫唯一。
莫唯一‘迷’‘迷’糊糊的醒來了一次,在看到西亞之後,微笑着又睡了過去。
西亞用手探着莫唯一的額頭,還是那麼滾燙,西亞憂心忡忡,思緒不寧。
滿是擔心的西亞跟雷尼或許沒有留意到莫唯一剛剛的表情,但是伏哲瀚卻注意到了。
也只有他讀懂了莫唯一的表情。
終於,她終於等到了自己的父母,而不再是“別人的”。
凌晨五點,汶麟“從天而降”,像之前伏哲瀚那般出現在了窗口,手上還帶着他的醫療箱。
來不及打招呼,汶麟先替莫唯一檢查了一下。
在得到結果之後,嘴角講僵硬的扯動了一下,一臉的無語……
他死死的盯住躺着的莫唯一,真想爆粗口!
不過就是發高燒,有必要讓他汶麟親自跑一趟。
汶麟瞪了一眼伏哲瀚,終究是不敢對伏哲瀚發怒,他的研究所比較重要。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他
汶麟剛好看見了旁邊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人,他可算是逮到了出氣筒了。
對着那個醫生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訓斥。
“你,往哪兒看呢,就是說你,你哪個學校畢業的,在哪個醫院工作,小小的感冒發燒你都治不了嗎?哪家醫院這麼的不長眼居然敢用你。”
醫生覺得一陣的尷尬,也十分的委屈。
並不是他治不了,而是這些人都太過急切了,又不是什麼神丹妙‘藥’,哪能夠說見效就見效。
醫生張了張口想要爲自己辯解一下,汶麟立刻伸手製止,“行了行了,別說了,沒你事了,趕緊走吧!”
醫生二話不說,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走了,酬勞他也不敢要了。
四個人陪着莫唯一整整折騰了一夜,都是一整夜沒有閤眼。
西亞像是擔心莫唯一會溜掉似得,一整個晚上都緊緊地抱着莫唯一,雷尼在莫唯一的‘牀’邊站了一夜。
他們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女’兒,雖然說真相有些離譜,可他們還是相信的,不然就不會來這裡了。
汶麟帶來自己研發的專‘門’針對高燒的‘藥’物,給莫唯一注‘射’了下去。
早上的時候,莫唯一終於睜開眼,第一眼望見的就是酒店的天‘花’板,然後發覺自己是被人抱着,擡眸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自己母親的懷中的。
西亞見莫唯一醒了,原本一臉頹廢的臉上瞬間洋溢着笑容,“言言,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還疼嗎,暈不暈?餓了沒有,要吃什麼,我去幫你買。”
“西亞,你說的太多了,言言該回答你哪一個。”
雖然頭還疼,眼睛還很酸還很疼,這個時候應該最不想聽見說話的聲音,可是現在她卻希望聽到他們說多一點,再多一點,她絲毫沒有覺得他們的聲音很吵。
伏哲瀚跟汶麟在‘牀’的另一側,莫唯一無意間轉頭的時候纔看見了他們,尤其是一臉疲憊的伏哲瀚,細細的看還能夠見到他眼中的血絲。
莫唯一心中驀地一緊,喉頭微微的有些乾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忘了。
倒是汶麟很‘激’動,“莫唯一,我求你,你別再折騰了,你好好的行不行,三天兩頭的不是這兒出問題就是那兒出問題,你還讓不讓我好好過日子了,你們家的那位爲了你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拿我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威脅我。”
西亞聽得雲裡霧裡,她對漢語不熟悉,只能夠聽懂一點點。
對於汶麟如此‘激’動地反應,莫唯一卻表現的很平靜,虛弱的眨了眨眼睛,用極低的聲音打趣道:“汶麟,你的中文還有待加強,最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兩樣,還有,要威脅你,當然是那你最重要的東西威脅,拿對你不重要的東西威脅你,那不是你有病,而是那個人有病了。”
“莫唯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我?”汶麟吹鬍子瞪眼的,氣得直跳腳。
“對不起啊,如你所說的,這是小病消災,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沒事,救命之恩是談不上的。”
“你……”汶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口才這麼差,竟然會輸給一個病人,還是一個‘女’病人?
伏哲瀚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着她,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她能夠這樣跟汶麟鬥嘴,想來身體已經沒事了。
伏哲瀚默默的轉身就要離開,莫唯一卻開口叫住了叫住了伏哲瀚。
伏哲瀚沒有繼續往前走,但是也沒有回頭,莫唯一微微頓了頓才說道:“記得吃早餐。”
多麼蒼白無力的話,可是伏哲瀚聽完之後卻笑了,沒有任何回答,心中瞭解便夠了。
西亞跟雷尼有些疑‘惑’,汶麟則一臉不屑的冷嗤一聲,拿着自己的醫療箱出去,他打算去外面的沙發上將就一下,他需要補個眠。
莫唯一還不習慣叫西亞“媽媽”,可是再稱呼她“西亞王后”又有些陌生了。
西亞滿眼溫柔的望着莫唯一,將她放平,讓她好好地躺着,“言言,我知道你還不習慣,沒關係,慢慢來。”二十多年都等了,她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雷尼也不太懂得表達自己,他一雙睿智的雙眸中流出滿滿的的慈愛,深深地看了莫唯一一會兒之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盒子放到莫唯一的‘牀’邊。
“言言,這是之前在摩羅國的時候我送你的黑鑽,你沒有帶走,哲瀚也沒有帶走,但是他留下了他畫的設計圖,我請了最好的切割師製作完成了,這一次我把它帶來給你。哲瀚她對你真的很好。”
雷尼是多麼聰明的人,他早就看出了莫唯一跟伏哲瀚之間不尋常的氣氛。作爲過來人,又是莫唯一的父親,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
西亞幫莫唯一將錦盒打開,酒紅‘色’的錦盒中靜靜地躺着已經制作完成的‘精’美首飾,包括戒指,手鐲,項鍊,耳環,是一整套的飾品,黑‘色’的玫瑰‘花’造型的鑽石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如果是在燈光下,一定會更加的奪目。
比起手上的曇‘花’戒指,她其實更喜歡這一枚,不僅是因爲是他設計的,也因爲她喜歡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