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邊,默默的看着兩個相距這兒遠的人,隔着電話對罵。
伏哲瀚永遠都能夠一句話噎死別人。
席少傑自己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長相偏女性。用他的話說,爹媽就是這麼生的他,他不喜歡,難道還能夠學女人那樣去整形?
其實平時席少傑看起來是正常的,因爲在他的手下面前,你幾乎看不到他的笑容,他的目光永遠都是那麼的銳利冰冷,不用刻意的表現,他似乎天生就能夠將這樣兩種眼神很自然的轉換。
莫唯一已經聽不下去了,在再這樣下去,兩個人在電話裡都能夠掐的半死。
她一把奪過伏哲瀚手上的手機,“席少傑,玩笑到此爲止,我想你對我的調查一定不少,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如果你還想繼續跟我合作的話,請你結束你這種無聊的玩笑跟沒節操的調侃,我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會無條件,沒下限的遷就你。你住的地方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好,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祝你在首都玩的愉快。”
她十分嚴肅的以她的方式結束了這一通電話,之後她便握着手機,沉默的坐在牀邊,等着那個站在她面前,給她無比壓迫感的男人開口說第一句話。
她等啊,等,等啊,等……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害死沉默……
他似乎還就是跟她槓上了!
“伏哲瀚,你確定你沒有花要跟我說?”
他從鼻腔內發出一聲輕哼,似嘲似諷,像是在不屑,“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他走到旁邊的沙發上,然後翹着二郎腿坐下,大有一副要跟莫唯一算賬的樣子。
“莫唯一,是我要問你,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交代!”明明是個疑問句,卻被他說出了肯定的語氣,足以見他有多麼的霸道多麼的生氣了。
莫唯一低着頭,想着這件事要從什麼地方跟他說起。
她皺着眉,像是遇到了什麼大難的問題似得。伏哲瀚也不催她,耐心的等着,可是他越是這樣,莫唯一的心中就越是焦躁不安。
“伏哲瀚,你說句話行嗎?”沉默的氣氛安靜讓人覺得不安,好像暴風雨要來臨的前夕。
“你要我說什麼?”
“……”你要說的話,我怎麼會知道。
她癟癟嘴,知道是自己自討沒趣了。
兩個人不知道又沉默了多久,直到一個護士推着車上進來,上面滿滿地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點滴瓶,血壓器,各種各樣的要,還有紗布,試管,等等。
“這是要幹什麼?”
護士微笑着,不過笑容看起來有些滲人,“當然是抽血化驗,然後打點滴了。”護士的語氣聽起來,大有一種莫唯一在明知故問的意思。
“爲什麼要抽血?剛剛不是都已經檢查過了嗎?”
“我說你這個人哪來的這麼多的問題,之前的那些檢查跟抽血化驗要做的檢驗能是一回事嗎?就像是你吃的早飯跟你吃的晚上能是一回事?”
她愣了愣,“……”我覺得是一回事啊!都是餓了纔會做的事。
“行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害怕疼嗎?趕緊的把手伸出來,給你抽完血,掛上點滴我還得去隔壁病房,我又不是爲你一個熱服務的。”
這個護士的年紀看上去要比之前給伏哲瀚打點滴的護士年紀要大的多,看這一身護士服的顏色,怎麼也得是個護士長吧!
果然,成熟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沒有被伏哲瀚那張小臉蛋給迷住。
從頭到尾伏哲瀚都坐在沙發上,沉默,再沉默,還是沉默……
護士長拿着皮筋綁在莫唯一的手腕上,莫唯一害怕的別開眼。
她一直都很討厭醫院,醫院對她來說代表着孤獨無助,還有死亡。進到醫院,就會讓她想起以前很多很多的不好的事情。
“伏哲瀚,我怕!”她下意識的輕聲呢喃了一句。
聲音很小,可是伏哲瀚卻聽見了,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莫唯一的身邊,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他將他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她漂浮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你是她老公吧,嘖嘖,你都是怎麼照顧自己老婆的,回去多買點好吃的給她補補,悄悄這小胳膊細的,瞧瞧這身上哪還有幾兩肉啊!”
莫唯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完全不覺得疼了。
她想,如果不是因爲她住在vip病房,這個護士長絕對會以爲伏哲瀚是爲了省錢,所以纔不買給她吃的。
莫唯一得以的看着伏哲瀚,伏哲瀚沒好眼色的剜了莫唯一一眼:還好意思笑?
莫唯一繼續笑。
就差笑得前仰後合了……
“嘿,我說你這個小夥子,阿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啊,回去多買點好吃的給你媳婦補一補,不然這麼瘦,回頭怎麼順利生孩子。”
護士長純屬無心的,但是聽者有意。
伏哲瀚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莫唯一因爲記者手臂上的疼痛,完全沒有留意到護士長剛剛的話。
“那我都應該給她買些什麼吃呢?”他認真的詢問。
護士長一邊拿着吊針給莫唯一紮進去,一邊認真耐心的跟伏哲瀚說着,“當然要買那些滋補的東西,有些是益氣補血的,做飯的時候也注意一些,什麼烏雞紅棗湯啦,阿膠啦等等。哎呀,你們年輕人不是都會用電腦嗎,去網上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我告你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好了,明早去化驗科那檢驗單,這一瓶水掉好了就摁鈴,會有人過來換水的。”
莫唯一輕輕地揉了揉被抽了血的手臂,一個人自言自語,“要不是知道這家醫院是代澤宇他母親開的,我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家黑心的醫院。什麼化驗啊,竟然要抽我三個試管的血!”
伏哲瀚腦海中還在想着那個護士長的那些話。
忽然間就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莫唯一,你想要孩子嗎?”
“什麼?”莫唯一尖叫一聲,她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沒有聽清。
“我問你想不想要一個孩子。”伏哲瀚又十分認真的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莫唯一是聽清了。
“你瘋了吧!”莫唯一掀開被子躺在牀上,絕望的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滿滿一車子的點滴瓶,繼續對伏哲瀚說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問這個問題你就不覺得多餘嗎?還是你想要孩子了?那剛好啊,我們去離婚,你再去找一個啊,你現在三十四,處於黃金階段,要孩子剛好啊。”
“莫唯一!”伏哲瀚狼嚎一聲,從聲音不難聽出來他的憤怒。“離婚”這兩個字已經成了他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