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有情況啊!”魏亞新聽見他嘴裡說的那個“她”立刻來了精神:“什麼樣的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帶來給我們看看?”
肖宸揚了揚眉,再也沒搭理魏亞新這個話茬。
“老四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一聲不響的跑到溫承那死小子身邊幫他,連找了個女人的事兒都瞞着我們?”魏亞新覺得有些吃味,雖然溫承年紀小他們幫着一點是應該的,可姜寒午還小呢,怎麼沒見肖宸和他湊到一塊去呢?
肖宸覺得有些煩,揮揮手打發他一句:“是不是因爲年紀大了,你越來越麻煩了?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把她帶來見你們,現在不行,我怕你們嚇到她。”
“呵!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就護上了?你剛纔不是說她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小嬌花麼,有什麼不能見的?我們幾個長得很醜嗎?還能嚇到你那寶貝兒?”魏亞新不依不饒的,一定要肖宸給他個說法。魏三哥怎麼說都是一表人才,商界精英,冷不丁的被人一嫌棄,感覺打擊有點大。而且肖宸的女朋友……這種神奇的存在實在太令人好奇了。魏三哥的心裡還多少有點公公見兒媳婦的錯覺,總覺得很期待。
肖宸不理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魏三哥慘遭打擊,突然很想拿溫承那個死小子開刀解恨。
“其實這次市裡面想要招商引資,我不怎麼贊同。”肖宸乾脆把話題繞回工作這邊,他回四九城就是爲了工作,而不是爲了找誰敘舊。敘舊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必須不能在他就要和童佳期訂婚之前的這段時間。把童佳期一個人丟在雁門市,他已經很不放心了。
“真會轉移話題……”魏亞新咕噥一句,拗不過肖宸也就只能順着他說了,要不然肖宸覺得煩了拎着包跑回雁門市暫不露面,短時間內趕不回四九城的那幾位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說吧,你有什麼想法,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現在有兩條路你可以選:第一條當然就是完全由你們注資來搞這個企業,但是市政府一定會介入,畢竟這個工程項目涉及民生,而且你們這邊單獨出資也有些吃力不討好,最多在規劃用地上給你一些優厚的待遇。還有另一條路,就是和我們合作,共同出資共同經營。其實經營這一塊還是你們來搞,雁門市這幫人暫時不會抽調什麼人手過去,就是調也要小心他們安插自己的人,還要充分考慮到這些人的空缺由誰來頂上,這也是選這條路的弊端。但這個法子也有好處,你們不需要爲了這塊建設用地的地皮出一分錢,你們只要負責技術和項目就可以了。”肖宸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着,酒杯已經被推到一邊去了。
魏亞新呵呵一笑,無奈笑道:“老四,你這是挖坑等我們跳吧?其實不管單獨出資還是合夥經營,我們都撈不到什麼好處,我根本看不出這個項目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利益。本來幫你和溫承展開工作是應該的,可做哥哥的還是想給你倆提個醒,總這麼搞政績上不去,後期工作不好弄,前期投入也許就變成了扯後腿的大麻煩。”
肖宸反問一句:“老三,你就真的以爲我和溫承會因爲政績坑自己人?”
“怎麼,難道這個工程還有什麼別的說法?”魏亞新晃了晃杯子裡的紅酒,聞了聞那馥郁的香氣,頓時覺得自己被這臭小子頂撞的氣也消散了大半。
“目前你在雁門市投資了兩項工程,第一項就是溫泉度假中心,第二項是尚未籌建信息技術公司。而作爲和政府有良好合作關係的投資商,因爲某一項可能看不出有什麼收益的工程而連帶着得到其他兩項投資上的便利,你真的覺得不划算麼?”肖宸像大爺似的穩坐在椅子上,好像根本忘了自己現在是空手套白狼,什麼都沒有就跑來找魏亞新要錢要技術了。
“你少在這兒給我畫大餅,只能看不能吃。”魏亞新被他這份敢想敢說的傻氣給逗樂了:“等什麼時候你和溫承兩個人能在雁門市說一不二的時候,再來忽悠我。”
肖宸皺了皺眉頭,頓時沒話了。
魏亞新無奈的搖了搖頭,戲謔說道:“我說你倆還是真行,不就是個二線城市的小市長麼,竟然能把你倆逼的那麼狼狽。”
“章建軍可不是普通人。”肖宸十分客觀的評價自己和溫承兩個人最大的對手,“他比任何一個好人更像好人,可心機確實我見過的人裡面最深的。”
魏亞新笑了:“那是你沒拿他和你們肖家的那些女人比。”
肖宸皺了下眉頭,轉而勾了下嘴角:“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沒錯。”
“最近跟你一塊來的那個什麼田什麼野的,那可不是個安分的傢伙,你被我拉着東跑西顛,他也在圈子裡到處活動。怎麼,這是在打擂臺麼?比誰拉的投資更多?”
“他做什麼,很重要嗎?”肖宸偏頭看着魏亞新,好像他的擔心和想法純屬多餘:“他喜歡做什麼就去做,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和溫承兩個人急着找你拉投資,是因爲他有個報告還有一篇文章要在省裡面露面了,到時候章建軍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在溫承那篇東西產生影響之前肯定會被壓制。”肖宸的眼睛裡露出深思:“或許,章建軍會從我下手也說不定。在所有問題來臨之前把該做的做了,我們只需要靜待結果就可以了。”
魏亞新的出身和眼界足夠他用最短的時間來消化掉肖宸的這番說辭,他突然笑起來,無奈的嘆息:“你說你們兩個,動一動家裡的關係又怎麼了?何必一直委屈自己在小二線城市裡打拼,還惹了那麼多的敵人和自己對着幹。我爲什麼要下海經商?就是討厭這種明爭暗鬥,實在沒意思的很。”
肖宸覺得他就算說了,魏亞新也不懂,索性不說了:“老三,我還想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魏亞新沒想到肖宸這臭小子除了張嘴要投資項目和鈔票外竟然還能問出別的來。
“你知不知道誰那裡認識老牌的珠寶設計師,不要那種空有虛名的,要有真材實料又德藝雙馨的。”
肖宸突如其來的問題,還真的就把魏亞新問着了。
“你問這個幹嗎?想設計東西回家孝敬老夫人順便讓她對你金屋藏嬌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魏亞新擰着眉頭問道。
聽到此言,原本神色平靜的肖宸突然變了臉色,那張清俊標誌的娃娃臉嚴肅的令人害怕:“魏亞新,我提醒你兩件事。第一件,我根本不屑於討好肖家任何人,我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麼關係。第二件,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的女人爲什麼要藏着掖着?別人有什麼資格來對我的女人評頭論足?我不怕任何人,無論是肖家,還是其他什麼人!”
魏亞新被他嗆了一口,心裡有點氣肖宸不識好歹,可眨眼的功夫他自己就想通了,肖宸從小到大都是個“不識好歹”的臭小子,那麼多年相處下來,他再爲了這個生兄弟的氣就過了。
肖宸顯然也發現自己對魏亞新實在是太不客氣了,這會兒已經有點後悔了。他剛剛入伍那兩年魏亞新也正投身商海,魏家嫌他上不了檯面給家裡掃了面子,狠了心的不管他。那時候魏亞新真是一分錢能掰成好幾瓣的花,有的時候就找老大蹭飯,偶爾就和姜寒午吃醫科大學的食堂,溫承那時候在國外讀書想幫魏亞新也使不上勁兒,堂堂魏家的少爺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頭?
可就是這麼苦的條件,魏亞新還是每個月都到他們駐紮的地方看他,也許是帶點吃的,也許是帶兩本書,包裡隨時都揣着他嘴上說不喜歡其實從小到大都愛吃的牛肉乾,做事總是那麼潤物細無聲的。
後來在部隊裡和李竹星混熟了,那廝總說,別人有媽,四哥有個好哥哥。
其實那時候沒人知道老三其實不姓肖,那些姓肖的眼裡從來沒他。
肖宸憋了一會兒,錯開眼珠子,悶葫蘆似的說了句:“老三,對不住。”
聽到肖宸說的這五個字,魏亞新好像見了什麼稀罕玩意似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我沒聽出再說一遍。”一定是他幻聽了,他們老四怎麼可能那麼懂事兒啊!
肖宸斜睨他一眼,那雙眸子裡漾滿了危險的訊息:“魏亞新!”
“好好好,算我這輩子欠了你們五個的。”魏亞新連忙擺擺手安撫他即將暴躁的情緒,妥協道:“你說的事兒我記下了,什麼時候你和溫承需要支援了我的錢立刻就到賬。”
“嗯。”肖宸看了看身邊的這個男人,得體的西裝將他的氣質襯得越發沉穩,那張不知道從那一年開始就從來沒白過的臉透着與氣質不符的英氣,矛盾而又讓人覺得異常有味道。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他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對方,那就只有這五個男人了。哦對,現在,還要再加上個腦子裡總是漾滿奇怪想法的女人。
“老三,你讓老大他們別總爲我操心了,我就要訂婚了。”
“訂婚?”魏亞新一口紅酒險些將自己嗆死:“我沒聽錯吧?你是認真的?走一輩子的那種?”
肖宸笑起來,並無絲毫遮掩:“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