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染,我是不是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龔輝的語氣薄涼,看着江染染的眼神很冷:“你仗着溫承喜歡你對我處處刁難我都忍了,也根本不去招惹你。要怎麼對待我自己的情人,你比我還要關心?你和童佳期那個女人都一個樣,管的未免太多了。”
“龔輝,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條人命?!”
“沒有生出來的就算不得一條命。”龔輝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江染染道:“江律師,你的法律也白讀了?”
“龔輝我告訴你,咱們兩個現在說的話我已經錄音了。就算於靜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我依舊可以拿出你婚內出軌的證據來,甚至這個孩子曾經存在過就是證據!你聽着,先和於靜兩個人從天台上下來,不要做無謂的舉動!”既然龔輝口口聲聲說要打掉於靜的孩子是爲了不和金茗離婚,那她就只能從“離婚”這件事下手了。打消他的念頭最好,如果不行的話……
江染染現在很矛盾,如果現在報警的話,明天一早全雁門市的民衆都能知道這麼熱鬧的小三逼宮要跳樓結果男主人公希望人家人家往下跳的狗血戲碼了。別的倒還好說,可金茗以後還是要繼續生活的,不能因爲這兩個垃圾就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龔輝逼着於靜打胎,怎麼看都像是金茗的主意,這種壞名聲傳出去的話,金茗還怎麼做人?
“輝哥哥,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你到底愛不愛我?到底心疼我們的孩子嗎?”於靜企圖用最後一點溫情打動龔輝,剛剛龔輝生拉硬拽要把她拖到手術室裡的樣子她可沒忘呢,認識龔輝那麼久,她只知道龔輝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可卻不知道他心狠起來能做的那麼絕。於靜其實剛纔也不是想上天台跳樓的,只不過慌不擇路跑上來了,還看到江染染和金茗也來了,頓時就爬上了樓檐,演一場戲。
演戲一直都是她的強項,比寫散文小說還要手到擒來,她不相信這些要臉面的人能夠在那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逼迫自己把孩子拿掉,尤其是金茗這種軟蛋。
“他如果真的愛你,就必然會保護你害怕你受半點傷害,你看他做了什麼?你竟然還問他愛不愛自己?於靜我原本以爲你就是文藝太久了腦子裡不切實際的念頭太多了,可現在我知道了,你那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腦子不是‘文藝’,而是蠢!”童佳期說的話很不客氣,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味的遷就那個要跳樓的女人的話,恐怕會起到反效果,讓她覺得吵着鬧着要自殺真的是解決她麻煩的最好方法,那樣所有的事情就都僵在這裡,沒法子得到解決,所以現在除了龔輝這個“有選擇權”的男人,還需要有個“對抗角色”來激於靜自己下來。
“於靜你信不信?就算是你今天真的跳下去,死了,龔輝也不會爲你流一滴眼淚的。而且你往下這麼一跳,正好解決了他的大麻煩。不管你今天跳下去是不是還有生還的可能,你肚子裡的孩子反正是沒有了,正好給讓龔輝和金茗兩個人的周圍都清淨了。”
果然看到了童佳期,聽到了她說出這種冷心冷血的話,於靜的臉上就真的出現了猶豫的神色。她的確是想要讓金茗知難而退,可她卻也不想讓自己冒一點風險。
可是看到龔輝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於靜這種人的心裡都會覺得冷。
他們兩個剛剛開始的時候也恩愛過,纏綿過。尤其是龔輝跟着大表哥一起搞工程的那段時間,他對自己簡直好到了骨頭裡。可誰知道時移世易,人心難測,龔輝這個男人越來越浮躁,甚至越來越不像是剛剛吸引她的那個男人了,他變得越來越注重利益,將“關係”、“人脈”和“機會”看得比什麼都重。
於靜看到龔輝的改變還是很開心的,畢竟這樣有野心的男人未來都會成爲一個很出色的成功人士,她如果做了大老闆的太太,總比當個小公司老闆的情婦要好。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張家倒了,龔輝就立刻變了臉,好像往日的恩愛纏綿都是虛情假意的應酬,他的心裡始終都有一個金茗。
“童佳期,你不用激我!我也知道輝哥哥想要讓我拿掉孩子都是金茗的主意,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於靜一邊哭一邊企圖擺出一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曾經用這幅樣子征服過很多人,畢竟如果不知道她脾氣秉性和幹過什麼缺德事兒的人看到她單薄的小樣子,也會對她心生憐憫。
看到於靜這個德行,童佳期就想到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這個詞兒,剛剛來的時候那股焦急的勁兒就這麼散了。
童佳期傾吐了一口氣,左手拉着江染染的胳膊,右手牽着金茗,說出了一句讓大家都傻眼的話:“那你就跳吧。”
老友紛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童佳期毫不在乎的說道:“你跳和不跳跟我們都沒有關係,和金茗也沒有關係。你有這個力氣不如哄着龔輝讓他趕緊簽了離婚協議,以後你們兩個是不是要結婚生孩子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她拽了拽金茗的胳膊,朝她使了個眼色:“走吧,咱們工作室還有那麼多的事兒要做,你跑到這裡看什麼熱鬧?龔輝要是不簽字就算了,染染你準備一下,咱們可用起訴的方法解決這個麻煩事兒。要是判離,咱們省去了接下來的麻煩。要是不離,咱們就等個半年接着來。不願意起訴離婚的人家不是沒錢打官司就是還要點臉面,咱們三個不缺錢,臉又讓別人幫咱們丟光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金茗聽了童佳期的話,明白了一大半,可她就是怕於靜那個孩子真的沒有了,她心裡會難過一輩子的:“佳期,那於靜……”
“他們小兩口要不要這個孩子是他們兩個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嗎?說不好是人家照了思維發現是個女兒就不想要,等着下一胎呢。你這個外人跟着操什麼心?”童佳期的話說的狠,但也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就讓金茗覺得話說的有道理。於靜和龔輝這兩個人騙了自己那麼多次,這次他們兩個又聯合起來演了這麼一齣戲來騙自己又是何必呢?
金茗傾吐了一口氣,道:“好,我們走吧。”
龔輝一看金茗要走,眼神立刻變得兇狠起來。又是這個童佳期壞了他的好事!
現在就算他真的逼於靜把自己的孩子打掉,那對他的“大事”也沒什麼幫助,最多也就是讓他和於靜兩個人的關係撇的乾淨一點,省得以後張家遭難了他也跟着受牽連。
“金茗!”龔輝叫住了那個正要離開的女人:“離婚協議我可以籤。”
見到金茗停下了腳步,龔輝又說:“但是協議的內容必須要修改,我不會給你我一半的財產,更不會給你什麼贍養費,這樣的條件你籤還是不籤?”
龔輝的這句話讓金茗聽得愣住了,也讓童佳期聽到噁心了。、
原來龔輝連日來送玫瑰,獻殷勤,還要打掉於靜肚子裡的孩子,只不過就是爲了那一半的財產?只要金茗淨身出戶,他就欣然的同意簽字。但是隻要金茗還主張要求他放血一般的拿出一半身家來,那他就堅決不同意離婚,哪怕是讓自己已經懷孕的情人去打胎也不要緊。
江染染冷笑道:“龔輝,如果不是金茗對你還存了幾分感情,我當時給你寫的協議就會是‘淨身出戶’這四個字了,做人要知足。”
“江染染,我知道你是個有名又有能力的律師,可我不是個鄉下土豹子,難道我就不會保護自己,讓你們那些指控統統都沒了依據?”龔輝現在卸下了所有溫情的面紗,看着金茗說道:“我的公司現在正在重要的轉型階段,根本沒有什麼一半的財產能夠拿給你。可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太好,我出門賺錢,你在家裡享福,現在分手了卻要啃下我一塊肉來,未免太狠了。金茗,我知道你這個人沒有那麼絕,都是你這兩個‘好朋友’教唆你的對不對?或許咱們兩個可以籤個類似於借款協議的東西,以後我有了錢每個月會支付你一點生活費。如果你覺得自己在外面根本活不了的話,隨時歡迎你回來找我。”
“我知道在外面打工不如在家做少奶奶好,所以你別再跟我鬧彆扭了,咱們不離婚,也不分手了。你要是討厭於靜肚子裡的孩子,今天我就讓她去墮胎,行嗎?”
金茗對這個男人早就失望透頂了,可她聽到這番話,還是忍不住對他更失望了一點:“你真的覺得我嫁給你之後一直在家裡享福?你知不知道你媽根本不把我當成她的兒媳婦看?她能讓我懷着孕伺候她衣食住行,燒飯做菜就算了,連她的衣服都讓我來洗,那麼冷的天,那麼涼的水,你不知道女人懷孕的時候身體需要好好保護嗎?你不知道,你根本不屑於知道,在你的心裡只有你的公司,你的未來,還有你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