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和上次的同學聚會不一樣,這次都是親戚朋友,長輩也多,大家都知道金茗懷着孩子,肯定也沒人會灌她喝酒。【首發】新娘不給力,自然要新郎官擔負起給客人敬酒的差事了。饒是外面總有飯局的龔輝也是喝的不不堪重負,最後白酒瓶子裡兌上白水,兩圈下來也很上頭。
敬到童佳期他們這一桌的時候,趁着這邊都是“自己人”,龔輝和金茗兩個人得空吃了兩口東西稍微小坐了一下,金茗的臉色也不好,大家讓了寬敞的地方給她歇息。
龔輝不能放着客人不管,就算是坐着偷懶也沒閒着:“招呼不周哈,咱們自己人就不來虛的那套了,大家吃好喝好吧。”
旁邊那桌的老同學也端着杯子聚了過來,把金茗和龔輝兩個人圍在中間:“輝子,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這麼多人你都敬了,老同學你就不敬。”
龔輝抱着酒杯做告饒狀:“哥幾個先饒了我吧,過兩天我再請你們出去喝酒。”
“那不行啊,金茗那麼好的姑娘都嫁給你了,我們還不能灌你幾杯酒泄泄憤啊?!”
龔輝緩了兩口氣,端起酒杯又幹了三個,周圍人一片叫好,鼓掌的聲音響的人耳膜疼。兌了白水的酒那也是酒,喝多了也難受。龔輝喝酒容易上頭,那張本來就不怎麼白皙的臉這會兒就脹成了紅色,明眼人一看他就是要醉了。
金茗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攔他喝酒的杯子,可他幾個朋友還是幫龔輝倒滿了,今天說什麼也得給他灌趴下了不可。
坐在一旁的於靜幽幽的嘆了口氣,走過去奪過那個男人手裡的酒瓶說道:“既然輝不勝酒力,你們也別這樣強人所難了。要麼,我替他喝吧?”她這兩句話說出口,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於靜是什麼身份?
她只是金茗的室友,按理說畢業之後大家不怎麼走動,她跟金茗的關係就那樣了,跟龔輝更不可能有什麼交情。現在她跑出去替龔輝喝酒,可言語間半個字都沒提到金茗,這就有點不對味兒了。
在場的男人們大多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多少都有點花花腸子,這會兒見了於靜出頭,立刻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了看龔輝,那些眼神裡包含的意思瞎子都能看出來了。
龔輝被人灌得暈頭轉向的,根本沒發覺於靜說這番話會引來什麼樣的遐思,他也沒發現包括自己老婆在內所有的女性朋友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和於靜,看得人怪瘮的慌的。胃裡一陣翻涌,他甩下衆人直奔洗手間去了,伴郎緊跟着他生怕他倒在廁所裡,而新娘子就被他遺忘在了酒桌上。
當事人之一走了,可走的那麼快,快到詭異的地步,又是引人遐想了一番。
於靜見所有人都不理她,乾脆自己端着杯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喝完她就有點站不住了,一屁股堆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微笑着。要是有人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看出她模仿的是蒙娜麗莎……
等龔輝回來的時候,他只顧着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喘了喘氣、醒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大家的注意力全被於靜給吸引過去了。他滿臉疑惑的看着莫名醉倒的女人,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突然安靜下去的人們,滿臉困惑:“怎麼了?那麼安靜。我再緩一會兒,接着和你們喝!”
金茗是經歷過龔輝出軌的,尤其她現在還在懷孕期間,更是容易胡思亂想的時候。這會兒龔輝回來了,她臉色就不怎麼好看。而金茗臉色不好,真心拿她當朋友的人可就坐不住了。
也許童佳期算得上處理家庭人際關係的高手,可她對於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夠聰慧。她是知道龔輝曾經出軌的人之一,這會兒見了於靜的態度,再見到龔輝這種看起來有點像裝傻的表情,一時間火氣就有些衝上頭了。她撂下筷子,一臉嚴肅的想要開口,還是江染染把她給攔下了。
江染染那雙眼睛格外明亮,她只往你身上掃了一眼,你就會有種被她審視看穿的感覺。龔輝被她看的心裡發毛,正想問他自己臉上是不是有東西的時候,江染染突然笑了笑,用那副清朗的好嗓子高聲說道:“你們這些男人也真是的,新婚之夜就把新郎灌到吐,太不夠意思了吧?你看,我們女人家家的都看不過去眼了,於小姐這是帶頭讓我們捍衛新郎的人身安全呢。高總,要麼我再陪你喝兩杯?總不能讓我們家金茗挺個大肚子攙着新郎回家吧?太不安全了。”
高總仰慕江染染這樣美麗又能幹的女人好久了,護着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裡灌她喝酒?高總連連擺手,笑着說道:“不不不,還是不用了,我們想喝的話自己去旁邊整幾瓶,你們就好好吃菜吧,喝多了酒對身體和皮膚都不好。”
他說完這番話,身邊的男人們鬨堂大笑,吵吵鬧鬧的真去灌高總了。
江染染回頭看了童佳期一眼,雖然什麼也沒說,可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看,解決了吧?”,童佳期還是想好好問問龔輝於靜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種不要臉的話竟然能說到老同學的婚禮上來,可直到婚宴散場他都沒落到機會。
溫承說有事找肖宸談,知道他陪着童佳期參加婚禮來了,便索性開着車子過來直接接他們回家。可見了江染染,這個平日裡總是一本正經德高望重的小夥子突然不淡定了,當然他的不淡定也有點像悶騷,什麼話都不說,就死扛着,車子開出去好幾個路口也不說究竟有什麼事兒要和肖宸商量,更是繞了幾個圈子離肖宸家越來越遠。這條路平時大家不怎麼走,所以也沒人發現溫承繞了路。
車子離酒店越來越遠了,也就是離那些糟心事兒都越來越遠了。
童佳期不悅的問江染染道:“染染,你剛纔幹嘛攔着我不讓我說話?”
“您老人家那個火爆脾氣,要是讓你說話了整個婚宴都還不讓你砸了?”江染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童佳期和肖宸坐在後面。說話的時候,江染染特意回過頭來賞了她一個白眼,實在是覺得童佳期小朋友以後要是遇到了段數高的小三砸場子肯定是會吃虧的。
童佳期氣鼓鼓的說道:“我就想知道他和於靜是什麼關係!”
“能是什麼關係?於靜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順便還替她們聯想出那麼多東西,你的腦子到底是紙糊的還是結構太複雜?”江染染說話挺直白的,當然說話也挺毒:“於靜那女人說話就那個德行,她對龔輝有沒有點意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龔輝和她有什麼,那也是人家家裡的私事。你當場給於靜或者龔輝難看的話,打的只會是金茗的臉,懂不懂?”
童佳期很不高興的靠在椅背上,眼睛瞪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不說話。
江染染和肖宸對視一眼,雙雙看到了彼此眼睛裡的無奈。
肖宸拉着她的手,語氣有些薄涼,但說的句句在理:“童佳期,那個女人其實不怎麼樣,除非你老同學的老公特別的沒品位,否則是不會看上她的。”
童佳期看着他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肖宸極爲肯定的說道:“因爲男人的品味和直覺,主動貼上來的又不一定要照單全收,你說對吧?”
童佳期上下打量他一番,反問了句:“那有沒有人主動貼上過你?”
肖宸聞言立刻舉起雙手,擺出一副投降的姿勢來連連告饒:“肖太太,我可是一顆紅心都向着你的,天地可鑑!”
溫承也插了句嘴說:“四嫂,我幫你盯着他呢!我四哥從來不讓女人靠近他一米以內,絕對好男人!”
江染染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噗嗤”笑起來道:“童佳期你再這麼草木皆兵的,小心把你們家肖先生嚇跑了。”
“他敢!”童佳期衝口而出,剛說完,立刻就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太兇悍了。
肖宸笑着把這彆扭的小女人拉進懷裡好好安撫道:“我可不敢。”
江染染干脆無視了這一對開啓秀恩愛模式的傢伙,索性靠在車子上閉目養神。他們倆這個互動模式也把溫承刺激的夠嗆,他用眼角掃了江染染一眼,趁着紅燈的時候回頭提議說:“四哥四嫂,要不咱們幾個看電影去吧?看完了電影吃點甜品,新開的銀河時尚購物廣場我還沒去過呢。到時候買點零食爆米花什麼往電影院裡一坐就當換腦子,咱也放鬆放鬆。”
童佳期這麼一想,她和肖宸從認識開始到現在還真是沒有去過電影院那種小年輕情侶都喜歡去的地方,這會兒也覺得溫承的提議特別的好。一旦童佳期肯定了他的提議,電影院四人行就這麼一拍即合了。
他們看的是一部美國imax大片,場面大,打的又熱鬧。可肖某人在連續高強度工作五天後回到家又陪着愛妻做了整晚的運動,二天還喝了酒,剛進電影院沒十五分鐘就靠着椅背上睡着了。
江染染熱愛購物,但電影卻不怎麼來看,這會兒看着滿屏的打鬥和時不時冒出的槽點,她便和童佳期小聲聊的眉飛色舞的,開心的不得了。倒是提議來看電影的溫承這被這兩位女士扔到了一邊,好生可憐。
你看他四哥,沒心沒肺的睡的那叫一個香甜,溫承心裡恨恨的,好幾次想獻獻殷勤,卻每次都插不上話。
又一個突如其來的恐怖鏡頭,好多女觀衆被嚇了一跳,哇哇大叫着鑽進身邊男士的懷裡,肩膀小小的顫抖,楚楚動人的樣子,完全滿足了男性朋友們的保護欲。
再瞧着他身邊的這對小姐妹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真是讓他嘔血三升!
他應該提議去吃飯的,最少還能坐在江染染身邊多和她說說話。
“四嫂,吃點東西吧,看電影嘴巴不吃點什麼太寂寞了。”溫承遞了包膨化食品給她。
童佳期看都不看,撕開就咔嚓咔嚓的去掉了一大半。
溫承又默默的遞過來同一款零食給她,童佳期滿臉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手裡的包裝袋和產品名稱,瞬間明白了溫承的良苦用心,還有那哀怨的小眼神所包含的訊息——
好多魚……“好多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