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金茗情緒那麼激動,龔輝更是不敢鬆手,抱着她的肩膀說:“我欠的債我還,我還行嗎?茗茗,你別衝動。咱們就要結婚了,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女人,我發誓!如果我再生出半點別的心思來,就讓我身敗名裂窮困一生!”
金茗突然拉住童佳期的手,沉着臉說:“佳期,你送我回家吧?我今天不想見到這個人了。”
龔輝拉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金茗,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你就不能放開一點嗎?”
“有的事兒我一輩子都放不開。”
“還有三天我們兩個就要結婚了,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鬧成這樣?”龔輝的好脾氣似乎也有用盡的時候,更何況他本身就心虛,有的時候人們心虛就容易用強硬的態度蠻橫的將事遮掩過去,龔輝自然知道金茗在乎的是什麼,所以就想用結婚的事來平息她的怒火。
金茗突然哭了,瞪着眼睛看着他說:“龔輝,你覺得我小題大做,你覺得我蠻不講理,你說咱們兩個就要結婚了所以我這樣是無理取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今天我有朋友在場,我不想跟你吵。三天以後你再開着婚車來家裡接我吧,那本來也是新娘出嫁的規矩。”
龔輝紅着眼,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
“佳期,把我送回去,行嗎?”金茗流着眼淚看着童佳期,她的身上有些細微的顫抖,好像那張照片直接毀了她對龔輝的信任,也好像剛剛的那番很重的話已經將柔弱的她身體裡所有的勇氣用光了。
童佳期反握住她的手,給她一點力量。她反過頭去對龔輝說:“龔輝,要不今天我就先把金茗送回去吧?我怕你們兩個在這邊吵架,她還懷着孩子,總這麼哭也不是事兒。”
龔輝異常沉默的盯着童佳期瞧,看得她身上有些瘮的慌。
如果不是因爲她那麼多事將那本書拿出來,如果不是她那麼多嘴說上那麼一句,怎麼搞出那麼多的波折?
童佳期尚不自知的時候,龔輝已經在心裡記了她一筆。
江染染自然將龔輝的這個神情看在了眼裡,心裡也是陡然一驚。這年頭出來交朋友最忌諱的就是摻和別人家裡的家務事,吃力不討好,還有可能兩頭得罪。
她攔着金茗說道:“兩口子牀頭打架牀尾和,說不好今天你情緒這麼激動,明天早上就後悔了。金茗,你看這樣行嗎,你今天早點睡,也別和龔輝吵架了。明天早上一覺醒來如果你還覺得生氣就罰他,不然就跟人家好好談談。我和童佳期也不知道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怎麼摻和都不合適,對吧?”
童佳期還有些擔心金茗,江染染則扯過她的手不讓她做出那種給金茗撐腰的舉動,順便把龔輝往金茗身邊拉:“你們兩口子先聊着吧,我和童佳期都是外人,先走了。明天要是還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的給我們打電話,成吧?”
金茗和龔輝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根本沒人理會江染染說什麼。她索性拉上童佳期出了門,趕緊躲開了人家家裡的是非。
“哎呀江染染,你拉着我幹嘛?金茗大着肚子萬一出事怎麼辦?”童佳期還是不放心,想折回去看看。
江染染一把將她塞進副駕駛裡,嘴裡連弩炮似的數落她:“童佳期你傻了吧?哪兒有上趕着去摻和別人家務事的?那不擎等着被埋怨麼?我看是你們家肖先生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你搞不清楚外面的人情世故。”
童佳期不服的大聲辯白:“誰說的?!”
“我說的!”江染染掰開揉碎的給她講道:“龔輝和金茗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知道,就要幫着金茗回孃家,你這不是幫她,是幫她破壞家庭和睦,懂嗎?咱們兩個人在龔輝那的印象可能本身就不怎麼好,現在你要是插手了他的家務事,那就是對人家的生活指手畫腳懂嗎?說不好龔輝還會以爲金茗有了你這個人撐腰就把家務事放在別人面前吵,更會對金茗有意見。他們夫妻兩個是一體的,轉過頭來萬一事情鬧大了,金茗和金茗的家裡人都會埋怨你這個外人。小傻,這都不懂。”
“就你懂……”童佳期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可心裡卻對江染染的話感到認同,因而一陣陣的後怕呢。
“我當然懂了,高中畢業以後你就一直在學校和公司裡呆着,再怎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也不過是學校裡的爭名逐利和公司裡的勾心鬥角罷了。我呢?我出國以後說好聽的就是飄着,說難聽點就叫‘混’,從國外混夠了就回國內混,都是和人打交道。我見過的糟心事兒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你信不信?”江染染瞪她一眼,嫌她不長心,光有一腔熱血是不行的。
童佳期這下不說話了。
江染染嘆了口氣,知道童佳期這孩子也不蠢,她把這裡面的利害關係給她講清楚了童佳期就會明白:“行啦,你也別惦記着了,實在不行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今天怎麼的也讓人家兩口子自己把話說清楚。”
“染染……”童佳期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其實是害怕,我怕金茗走了我的老路。”
“你的什麼老路?”江染染不屑的輕哼:“你以爲市長千金那麼好找,而且各個都要搶別人老公下嫁的嗎?章雪萌那種極品想必是不多的。”
“不,我是說……”
童佳期的話還沒說完,金茗就哭着衝出來,拍着她們兩個車子示意她們趕緊開門。
江染染被她這個樣子也嚇到了,趕緊開了車門讓她坐進來。
“染染,開車送我走吧!我今天不想見到他!”金茗哭的快要暈倒了,可是把她們兩個嚇壞了。
童佳期從副駕駛席下來坐到後面去安慰金茗,江染染則開着車,時不時的往後看。
金茗哭着跟姐妹說道:“佳期,染染,我這麼多年過的一點都不好!龔輝這個男人根本沒你們想的那麼好那麼體貼,他不是好男人!”
“怎麼了這是?今天不還好好的嗎?”童佳期心疼的把她抱進懷裡,在車子後面拿來一包抽紙給她擦眼淚。
“去年龔輝剛剛開始做生意,我爲了給家裡貼補家用就爭取了一個在外地的項目出去了三個月。就是這三個月,他就不甘寂寞了,找了個野女人回來!”金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斷斷續續的倒是把去年那件事給說清楚了:“那個女人聽說是他們大學同院的同學,原先是他們這幫男人的夢中情人,畢業之後大家都沒有聯繫了,不知道龔輝是怎麼和她勾搭上的。”
“我從外面和老闆一起做項目回來,先是收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短信,說龔輝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能娶一個小秘書。又開始有人發短信嘲笑我家裡都是工人沒本事幫他,後來龔輝當着我的面拒接了幾個電話,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直到有一次我們倆去參加他大學同學的聚會,我才見到那個女人。她和着一幫女同學把我堵在廁所裡讓我離開龔輝,說的好像我勾引了龔輝是個小三一樣。最後那羣瘋女人鬧到了我的公司裡,害得我被公司辭退。一個有作風問題的女員工,男老闆身邊怎麼可能會留?”
金茗說道這裡,哭的不成樣子。
“我那時候就問龔輝到底是怎麼想的,鬧過,吵過,也想過分手。”金茗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真可笑,當時我要是在龔輝那間小破公司裡撤資的話,那間小公司的註冊資金都攢不夠,也許立刻就會大傷元氣再也緩不過來了。龔輝就求我原諒他,還說是酒之過。之後他做了很多事彌補我,像是熱戀那樣的哄着我。日子久了,那羣瘋女人沒地方下手就散了。聽說那個系花很快找了個有錢人嫁了,呵,真可笑!就算是這樣龔輝都不肯承認那個女人是因爲想要找個有錢人才找到他的,我罵他打他他都悶不吭聲的。”
“金茗,別哭了……”童佳期沒有告訴過金茗她自己的故事,因爲那些已經過去的糟心事兒她自己都已經不放在心裡了。可聽到老朋友有着類似的遭遇,童佳期還是忍不住心酸。
“佳期,他竟然還偷偷藏着那個女人的照片!我們兩個就要結婚了,他竟然還對她念念不忘!”金茗的情緒很激動,看起來幾乎有些瘋狂:“那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和他結婚,我就是要讓他知道這輩子他都要去贖罪,就是讓他用一輩子還我!以後他的家業越來越大了,名聲就越來越重要了,我看看他還會不會去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鬧到了最後,金茗哭的累了就睡着了。
童佳期和江染染對視一眼,無奈的嘆氣,還是將她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地方。
下了車她們才發現原來龔輝一直開着車跟着她們兩個,等童佳期他們停下來的時候,龔輝鑽進車子裡把金茗抱進了他丈母孃的家裡,所有的動作都安靜無聲,臨走的時候對她們兩個說了聲“謝謝”。
江染染拍着童佳期的肩膀說:“走吧,我再送你回家。”
“不看看金茗了?”
“不用,你看龔輝那個態度,肯定是洗心革面真正心疼金茗的。”江染染笑着嘆了口氣:“我一個女光棍,你一個掌中寶,還是別摻和人家相愛相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