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殺
先皇建武帝殯天之時,當今皇上還年幼。難以避免的,先皇給他安排了幾個得用的臣子輔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三娘之前那個世界歷史上,這種事情也很常見。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小皇帝長大了,不滿皇權被人分羹,將一幫得意忘形了的老傢伙們一一收拾了,最有名例子就是清朝的康熙帝。當然,小皇帝最後敗北的例子更多一些,畢竟老臣們也不是吃素的,根基深厚。
孫家與王家的關係也算是親密,但是這種親密的關係,在涉及到皇權爭鬥的時候就顯得那麼的蒼白。王家會自始至終地站在皇帝的一邊,而孫家,早在十幾年前的時候就溼了腳。
孫家在朝中的官階並不算高,歷來也主要重抓金錢。不過若是沒有強硬的背景的話,也不是說你想要在油水多的官位上待着,就能如願。所以這些年,若說孫家與那些權臣們沒有一絲半點的牽涉,任是誰也都不會信的。
說起來,孫家與王家的發家也算得上是異曲同工了,王家緊緊抓住不放的是皇權,而孫家緊緊跟隨的是實權。後者比前者多了風險,也更多實惠。
“孫家不過是一個馬前卒的角色罷了,皇上要收拾的是他背後的那些人。”宣韶淡淡道。 шшш◆ttKan◆C 〇
這些年,孫家與那些權臣們走的很近也不難理解。孫家撈的銀子也不是都進了自己的腰包,它最多也不過是那些人撈錢的手段罷了。
孫家當年與沈家聯姻也就很好理解了,沈閣老沈懷中是那幫權臣的中心人物,兩家也算是利益的結合。也正因爲此,在孫玉蘭死的不明不白之後,孫家也不能拿沈家如何。孫金生曾經說過,孫玉蘭死後,沈家給了孫玉蘭的嫡親兄長一個不錯的前程,算是補償。孫家便什麼話也沒有了。畢竟兩家之間牽連甚深,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撕破了臉,就不僅僅是兒女親家之間的那點小恩怨了。所以。不管孫家對沈家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在沈家示好之後,打落牙齒和血吞。
三娘覺得這些政治鬥爭太過殘酷,也太冷情了。連兒女們的婚姻都被牽涉到其中,這種婚姻又哪裡有幸福可言?只是從古至今,拿婚姻來捆綁利益之事,已經是一種慣例了。
三娘靠到了宣韶懷裡。即便是這麼熱的天氣,宣韶的懷抱也不是難以容忍的。
“孫家會如何呢?”逼近都是熟悉的人,三娘來古代這麼就,還未曾正真經歷過政治鬥爭的殘酷。她喃喃問着,也並不是真的要聽到什麼回答,因爲結果如何,她自己心理也是清楚明白的很。
宣韶將下巴擱在三孃的頭頂,這是他喜歡做的一個動作:“孫家在皇上的棋盤上並不算一個重要的角色。結果如何全憑皇上心意了。”宣韶的說法是保守的,其實皇上若是真的要拿孫家作爲開戰之局,孫家的下場肯定不怎麼好。
“這麼說起來。表舅舅這個時候與金生表哥斷絕父子關係,將他趕離京城,其實是想要保護他?”若是孫家這一次難以在這場政治鬥爭中倖免的話,那麼孫家已經成年的男丁下場最好的也會是流放,想起當年孫元宏爲了孫金生的命格之事,費勁了心思,三娘不得不感嘆,那一腔慈父之心。
“我今日試探了一下金生,他因爲從未有出仕的打算,所以對朝堂之事並不清楚。他一直想要經商。只是因爲孫家的家規甚嚴,他的父親不允。他與我說了他前幾回做成的那幾筆生意,我想,應當是他父親有暗中出手相幫,不然即便他再聰明,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賺了那麼多。他當時心中也是有懷疑的。但是這次因爲被孫家趕了出來,難免會被一時義氣遮住了眼睛,而無法理解到他父親的苦心。”
三娘知道,孫家雖然喜歡錢,但是孫家的前卻不是靠着經商得來的。即便是有幾家賺錢的營生,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大多是由一些管事在管着。孫家正經的老爺公子們還是不屑與商家爲伍的。所以孫金生想要經商被家中阻擋也是正常。
他即便是庶出,也是孫家嫡枝里正正經經的少爺。
“這件事,我們即便是猜到了,也還不要做聲罷。”依着孫金生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京的,這樣就壞了孫元宏的一番苦心了。
宣韶點頭:“我知道,所以剛剛王璟在的時候,我沒有提。”宣韶怕王璟那爽直的性子,沒有辦法瞞過古靈精怪的孫金生。
三娘沒有想過因爲同情孫家的遭遇而要在這件事情上幫上一把,她即便喜歡孫家的個別人,也不能因此而將自己的家族捲入到這政治鬥爭中去。況且爲人做事,得到了好處就一定會要付出帶價的。
那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就是這個道理。
又過了幾日,王箏送了帖子來約三娘去府中品茶。
如今王箏嫁到了蘇家,與三娘要見面倒是比以前她還未嫁的時候要簡單些了。王箏若是還在溫家園,總是來請三孃的話,難免讓人覺得三娘是經常回孃家。不過現在王箏是用蘇家的帖子來請人,那就是平常夫人小姐們之間的應酬交際了。
這一次三娘出門之前,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老王妃那裡。老王妃之前說了,三娘若是要出去,就先去讓她看一看她的衣着打扮。三娘自然不是貪圖老王妃的那些首飾,只是不想辜負姜氏的心意。
其實按着常理,人是會對自己親自教授出來的人要親近愛護一些的,姜氏是一個聰明人。
老王妃見三娘真的去給她看穿衣打扮,心中十分的高興。拉着三孃的手,親自幫她添了兩根看上去別緻又清爽不累贅的簪子,又將三娘原本頭上帶着的一對金釵取了下來。
“衣裳素淨,首飾也還是素淨的好,不然就看着頭重腳輕了。不過首飾雖然素淨,卻也要有兩眼之處,這兩根簪子看上去普通,上頭的珠子可不是尋常玩意兒。”
王妃的話總結出來就是一句話:即便是低調,也要奢華!
“這富貴啊,可不是憑着往身上插多了金銀珠寶而體現出來的。那樣做的,全都是缺少真正底蘊的新貴之家。我們這樣的人家出去的,即便頭上只有一根木頭棍子,那木頭也定是絕世珍品,別人也不敢輕忽於你。”老王妃笑眯眯地誘導。
三娘認真地聽着,十分乖巧道:“孫媳知道了,祖母。”心中卻不由得爲老王妃的比喻莞爾。
其實老王妃說的很有道理,身份這種東西,真的不是憑藉着往身上堆砌珠寶首飾能塑造出來的。所以三娘很懷疑,老王妃到底有沒有教過郡王妃。怎麼說也是她兒媳婦,她不覺得那打扮很晃眼麼?
“時候不早了,你去吧。”老王妃擺手道。
三娘笑着起身,朝老王妃行禮:“那孫媳就先走了,孫媳會早些回來的。”
老王妃笑着點頭,三娘便退了出來。
三娘到了蘇府的時候還算早,即便她是偏寒的體質,在大熱天也是會怕熱的。她沒有勇氣頂着大太陽,做在悶得死人的馬車裡。
王箏早就派了丫鬟在二門處等着三娘,三娘也不是第一次來蘇府了,雖然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些不快,不過時過境遷,三娘也不想總是記得那些,畢竟都是親戚,以後是要經常往來的。
三娘依舊是先到了蘇夫人那裡去請安。王箏和蘇成之都在蘇夫人的院子裡,另外還有一個讓三娘意外的人,方靜宜。
蘇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體貼,善解人意,與三娘等人說了幾句之後就藉口乏了,讓晚輩們去王箏的院子裡。
王箏嫁入蘇家之後,三娘還是第一次來蘇家,所以也是第一次來王箏和蘇敏之的院子。
當看到一院子的鬱鬱蔥蔥之後,三娘不得不感嘆,其實蘇敏之也算的上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
在這古代建築中看到牆上屋頂上爬慢的那些像是紫藤的藤蔓,三娘還是覺得驚奇的。
見三娘和方靜宜都一臉好奇地打量那些藤蔓,王箏白了她們一眼:“我之前還真不覺得牆上爬滿了這些東西是什麼好事,有什麼好看的!”
方靜宜笑道:“我倒是極爲喜歡呢,回去之後我也試一試。”
三娘雖然也覺得有趣,但是沒想過要試試,她還是隨大流一些的好。
王箏搖頭:“其實也就是夏日裡好吧,屋子裡也涼爽了一些。只是最近太熱了,又沒有雨水,每日裡還要伺候它們,煩不勝煩。”
蘇成之瞥裡王箏一眼:“伺候花草也是雅事一樁,不過在俗人眼中自然是隻看到裡那些俗事,而無法體會當中的意境。”
三娘和方靜宜都忍不住憋笑,王箏又氣又無奈,最後只能瞪了蘇成之一眼,拖着三娘和方靜宜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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