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聽琴今早心情就奇差。所以就算見了靳欣,她面上的不耐煩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沒有掩住。
靳欣就攪着咖啡搖頭,“聽琴啊,你雖然跟着你媽改嫁,如今改姓了你繼父的姓。可是你終究也是我靳家的孩子,怎麼對姑姑這樣不耐煩?”
聽琴趕緊緻歉,“哎喲,姑姑您這真是誤會了。我今早上脾氣不大好,畫廊裡來了個奇怪的客人,跟他說話窩了我一肚子氣。晚輩這點涵養自然沒辦法跟姑姑您相比,所以這點餘火就沒壓住,倒讓姑姑您給看出來了。”
“真的不是對您,您千萬別多心。”
駱聽琴是靳邦國長子靳長空的女兒,是靳家的長孫女,所以按照“琴棋書畫”的取名序齒,名聽琴。靳長空與妻子蔡淑芬多年前仳離,聽琴隨母親。蔡淑芬後嫁給港商駱東傑,所以聽琴這才改姓駱。
當初因聽琴改姓一事,還曾在靳家掀起軒然大波,都說這是剝了靳家的面子。靳家的嫡親孫女,怎麼能去姓別人的姓!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蔡淑芬這樣做有跟靳長空賭氣的成分。後來還是少年時的蘭泉說了句話,“她叫駱聽琴了,她不也還是我姐?咱們家都說講究老規矩,那要是按照老規矩,琴姐將來嫁人了還得冠夫姓呢,那咱們家也要攔着?”
靳邦國聽了就大笑,指着一幫計較個沒完的大人們說,“咱們都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各自是這個長、那個官的,竟然都沒個孩子心胸闊達!”
聽琴想起這段過往,不由得莞爾一笑。所以一衆兄弟姐妹裡,她跟蘭泉關係最好。
靳欣喝過了咖啡,這才說,“聽琴,你是長姊。蘭泉跟你關係也好,所以他的動靜你總該知道。”
聽琴聽着就是一皺眉,“姑姑,您是來問我偷.拍那件事吧?其實不是蘭泉惹下的禍,只不過蘭泉恰好從小旅店出來,撞進了那記者的鏡頭。”
靳欣是梅軒的母親,梅軒既然親自處理了偷.拍事件,聽琴便以爲,以梅軒的性格自然會將此事前後因果都向靳欣稟告。二叔二嬸常年不在本地,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所以姑姑就承擔起管束蘭泉的責任來。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姑姑自然要來過問。
“偷.拍?小旅店?”靳欣聽了聽琴的話便眯起眼睛來。
她今天來聽琴經營的畫廊裡來找聽琴,其實是想打聽蘭泉跟簡桐何時開始走得這樣近。晚輩之間的事情,他們之間消息溝通得總比他們跟長輩之間多,所以靳欣想先迂迴從聽琴這獲取一點信息。
卻沒想到,聽見更爲聳人的事。
聽琴既然已經說了,便藏不住,便將前前後後的事情大致說給靳欣聽。
靳欣只關注一件事,“那個跟蘭泉出去開.房、而且又讓蘭泉爲之而受傷的女孩兒,是誰?”
聽琴皺眉,“姑姑,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早上接到消息,我去接蘭泉,也只是在車裡跟那個女孩擦肩而過。蘭泉從小身邊女孩子就不斷,我也沒當回事。”
“對了,姑姑,梅軒那裡應該會有照片。《城市早報》的總編很會做事,已經將照片給了梅軒。”
聽琴不在靳家,所以對梅軒、蘭泉與簡桐之間的關係並不知曉。只當那是個毫無關係的女孩,聽琴便沒想到自己這句話會對那三個人產生何樣影響。
靳欣微怒起身,“好。”
對此事,梅軒既然親手處理,在她這個母親面前竟然隻字未曾提過!
她親手帶大的兒子,竟然如今也學會了跟她藏心眼兒麼?
駱聽琴送靳欣出門,玻璃旋轉門將人面折射出五光十色。靳欣忽然停步問,“聽清,那個女孩是不是相貌很冶豔的?頭髮很長,有點自來卷;皮膚很白。個子160到165之間……”
聽琴思忖着點點頭,“那天我在車裡,雖然沒看清那女孩究竟相貌如何。不過,那女孩的確是姿容豔麗。不是粉飾的那種,而是天生的。就連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若是蘭泉從前的那些小女朋友,我連看都不看。”
聽琴是經營畫廊的,自身又是生得冷豔耀眼,所以能被她看得入眼的女孩,自然不多,所以簡桐印象深刻。
g大校園。教學樓與系辦公樓之間有一條連同的走廊,像是一座廊橋,凌空橫架在兩座建築中間。
走廊的窗子上斜坐了個年輕男子,後背依着窗框,長腿伸得筆直。
穿過窗櫺的風撩起他半長的髮絲,那髮絲一下一下淘氣地攪動着他的視野。
他望向校門的方向,梅軒的藍色天籟緩緩駛來。車子停下,梅軒下車跑到副駕駛方向去,打開車門,體貼地替簡桐遮着頭頂,唯恐她磕碰到。
校門口人來人往,兩人自然不方便做什麼親密的舉動。不過兩人卻都站定,彼此對望良久。
此時,梅軒似乎彎腰含笑在簡桐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簡桐登時笑開,伸手打了梅軒手臂一下,這才轉身奔向校門。
打情罵俏,這本是戀人之間最基本的小細節;他靳蘭泉更是常玩兒。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女孩子就沒斷過,他也樂得享受美人恩,類似這種打情罵俏都熟悉到麻木。
可是此時看見梅軒和簡桐那樣,他卻不知爲何,只覺煩躁。
簡桐迎着教學樓的方向跑過來,就在他窗外,隔着樹影看見簡桐面上的嬌小和紅暈,蘭泉就更覺心口像是堵了一大團棉花。
煩!
最近怎麼了?爲什麼總是在莫名心煩?
-------------
【心煩啊二少?春天了,心動了吧?呵呵~~謝謝king的紅包。12點前後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