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惡狗咬臀

更新時間:2013-11-12 17:25:05 本章字數:11767

目光所落之處,似乎一瞬就將魚花間的青絲燒成了灰。愛睍蓴璩

東方夜忽地伸出手去;魚花間瞄見他的動作,立時歡喜滿面;她以爲他這手,是伸向她,欲要扶她起來。

東方夜的手,的確是伸向魚花間沒錯。

不過,魚花間滿面歡喜很快就變成了一臉驚慌。因爲東方夜將手遞過她眼前,卻直逼她頭頂盤着的秀髮而去,不但如此,那隻因爲慣常舞刀弄棒而起滿繭子的手,伸到她秀髮之上,還毫無憐香惜玉之意,自她發間狠狠地拔出了一支簪子。

簪子,名貴的雲腳珍珠卷鬚簪,此刻被東方夜拿在大掌裡,他握簪子的動作倒像是呵護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然而,他卻握着這支簪子遞到三姨娘眼前,直到離她眼珠半寸之處才停住不前。

三姨娘被東方夜這個舉動嚇壞了,此刻,她仍然狼狽地趴在地上,並不敢自己起來,目光透着莫名驚恐,盯着眼珠前的簪子,結結巴巴道:“老、老爺,你這是?”

“魚花間,我問你,這支簪子你從哪來的?”東方夜的聲音不高不怒,只是帶着淡淡的寒,就是他英銳明烈的臉龐也未見有絲毫怒意。

但他整個人卻在無形地散發着不怒而威的氣勢,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就如無處不在的空氣一樣,緊緊包圍着三姨娘。

三姨娘狼狽趴着,不敢稍動,兩眼呆直地盯着那支珍貴的簪子,提着心,戰戰兢兢答道:“老爺,這支簪子是、是我前些日子買的。”

“是這樣嗎?”東方夜似笑非笑的聲音悠然飄過三姨娘頭頂,他拿着那支雲腳珍珠卷鬚簪反覆把玩,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透着莫名光芒,半晌,他坐直身體。

三姨娘這纔敢微微呼出一口大氣。那種被人耽視的壓迫感消失了,她才動了動趴得發麻的雙腳,準備要站起來。

“長安,派人叫大姨娘帶幾個人,立刻到竹綿軒去盤點庫房的財物。”

不快不慢的語調,冷冷淡淡的聲音,卻嚇得在麗香攙扶下正準備站起來的三姨娘一屁股頓坐在地上。

“老爺?爲什麼要盤點妾身院子的財物?”三姨娘儘管懼怕東方夜此刻斂了笑容,一臉嚴肅的模樣,但她仍舊壯了膽子硬着頭皮將疑惑問了出來。

“爲什麼?你還有臉問爲什麼?”東方夜一聲不高的冷哼,卻哼得三姨娘心跳驟然停跳兩拍。

“你少在我跟前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東方夜這般模糊而凌厲的指責,三姨娘雖然心裡害怕,然她卻更覺得自己似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

“老爺,妾身真的不明白;若妾身有錯,那請老爺你明確地指出來,妾身知道錯在哪裡,也好改正過來啊。”

“不明白?”東方夜眯起眼睛,眼底冷芒如劍,直直削過三姨娘精心打扮過的臉,“那我再問你一遍,這支簪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三姨娘縱然不知道東方夜氣惱什麼,到了這會,在他重複兩次的詢問之下,她總算明白過來,東方語眼下如此生氣一定跟這支簪子脫不了關係。

她咬着牙,正想說實話。

站在她身後不遠的東方語,這裡微微一笑,透着幾分狡黠的目光淡淡掃來,道:“我知道這支簪子是怎麼回事;我剛纔原本在三姨娘之後往松濤院走來,在路上無意撿到這支簪子;以爲是三姨娘丟的,就追了上去,三姨娘也證實這是她的簪子,事情就是這樣。”

“魚花間,小語年紀小,她看不懂其中的玄機,你以爲我也老糊塗了,任由你糊弄嗎?”

東方語聲音一落,東方夜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惱怒,大手一揮,衝長安又喝了一聲:“長安,還不趕緊請大姨娘帶人去竹綿軒。”

長安聽聞他冷而威嚴的聲音,身體猛地激靈打了個寒顫,隨後立即拔開兩腿,飛也似的往大姨娘的遠塵閣跑去。

三姨娘好半天才終於站了起來,她狐疑的目光從東方語淡淡微笑的絕色臉龐,轉到東方夜英銳明烈帶幾分豪邁與冷怒的臉龐,心思電轉起來。

半晌,她也沒想通其中的關鍵,但她覺得東方夜的突然生氣一定跟這支簪子有關,而眼下,她若想讓東方夜平息怒氣,最好還是承認實情的好。

“老爺。”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三姨娘雙腿一屈,又直直朝着東方夜跪了下去,她眼裡露出慚愧的神態,聲音含着幾分羞愧,低下頭,道:“妾身……妾身剛纔對二小姐撒了謊,妾身見這支簪子花飾別緻,一時起了貪念,才謊稱是妾身的,事實上,妾身也不知道它是誰的。”

“魚花間,這會還想否認,你不覺得遲麼!”東方夜眯起眼睛,一臉惱怒隱隱,目光冷冽透着失望。

衣袖一拂,他也不顧三姨娘,站起來便徑直要往院外走去。

“小語,你也跟我一起到竹綿軒看看去。”

三姨娘僵在原地,想了好半晌,似乎才突然醒悟過來,剛纔東方語笑吟吟那回首一望是什麼意思。

“麗香,糟糕,我們也快點回去,否則——。”

三姨娘說到這,忽地頹然苦笑起來,滿臉不甘地喃喃自語道:“都怪我貪心,竟不知不覺中了她的圈套;我怎麼就忘了還有那一茬呢!”

麗香駭然看着三姨娘陡變的神色,不解道:“三姨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爺他爲什麼突然無緣無故就發火?”

“無緣無故!”三姨娘低低冷笑着,臉色卻驚如死灰一樣,“他纔不會無緣無故發火,若是我沒猜錯,剛纔那支簪子上面一定有——,都怪我當初沒看仔細,竟然就往自己頭上插;攬禍上身都還在懵懂無知的竊喜。”

“那現在怎麼辦?老爺這會只怕已經和大姨娘到了竹綿軒。”

“還能怎麼辦。”三姨娘一臉頹廢與不甘,消沉地揮了揮手,道:“既然都往我的院子去了,我自己也得回去看看。”

三姨娘回到竹綿軒的時候,萬媽媽在東方夜強烈命令下,不得不頂着東方夜的怒火,戰戰兢兢打開了庫房,讓大姨娘沈流意帶人進去盤點。

大姨娘對於這種盤點的事早已輕車熟路,而她帶過來的人也是極爲能幹的人物,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將三姨娘的家底給起了個一清二楚。

不但如此,大姨娘還讓人將其中一些珠寶首飾裝在箱子裡擡出了庫房,擺到了東方夜面前。

“老爺,妾身已經全部清點檢查過這些東西,所有東西上面都有梅花印記,無一錯漏。”

“梅花印記?”三姨娘聞言,渾身微微震了震,而兩眼更是發露出死灰一樣的顏色。

大姨娘這句話不啻於直接證實了她的猜測,更在瞬間將她心裡的不安帶入到極致。

“流意你做得好;現在就將清單連同這些物品全都送到綠意苑去吧。”

東方夜一聲令下;大姨娘立時便吩咐人照辦。

“慢着。”一直冷眼站在旁邊的少女忽然出聲,攔下下人慾在擡走的箱子,道:“這些東西既然是三姨娘的,爲何要搬到我的院子去?”

“小語,你這個孩子,心思就是太單純了,不明白有些人貪心如蛇。”東方夜默默嘆了口氣,眼裡露出慈愛的目光,凝定少女寫滿困惑的臉龐,道:“你剛纔沒聽到大姨娘說的話嗎?這些珠寶首飾上面全都有梅花印記;在府裡只有你孃的首飾才銘有這個標記,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少女露出怯怯的羞愧之色,她沉默了一下,卻突然目現怒意,扭頭狠狠地盯着胭脂,冷斥道:“胭脂,是不是你在外面亂嚼舌根說三姨娘的不是?”

“小姐,奴婢沒有。”胭脂被她這麼一喝,當即嚇得面如土色,立即便垂首跪了下去。

“沒有?若你沒有,那件事過去了那麼久,早就沒有人記得了;爲何老爺還會知道?”少女明亮雙目露出痛恨的表情,惱道:“你在外面中傷三姨娘,那豈不是抹我的面子……”

“小語,這事不關胭脂的事。”東方夜看不下去,隨即打斷她,“是剛纔那支雲腳珍珠卷鬚簪子提醒了我,若三姨娘沒有貪墨你孃的遺物,她剛纔就不會張口就承認那支簪子是她的東西;她以爲我還真不認得了。”

如歌的東西,不管是他送的,還是如歌自己買的;沒有他不記得的;因爲所有東西都按照如歌的喜好,在內裡銘刻了獨特的梅花標記。

“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就別再追究三姨娘的責任了;我想當初,她也不過是受了夫人的脅迫而已。”東方語嘆了口氣,露出怯怯的神情看了看面色死灰的三姨娘,忽然出聲向東方夜求起情來。

東方夜原本是打算將東西搬回綠意苑去,就算了事的;但眼下聽東方語如此一說,覺得不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懲罰一下魚花間,保不準日後他離家去邊疆之後,還會繼續發生類似的事。

他必須做點事,以達到殺雞敬猴的效果。

“哼,她當初是就算被人脅迫,可事情過了這麼久,四姨娘早就暗下將東西還回綠意苑,就她一個人還死命的貪着捂着;可見她心裡對這些珠寶的貪念重於一切。”

東方語一聲含怒冷哼;三姨娘驚得心都懸了起來。

“既然小語求情,我也不重罰她,就讓她一個人獨自到祠堂懺悔一個月;這一個期間,沒我的允許,不得離開祠堂半步;還有一日三餐只能吃一碗稀粥一個饅頭;若有人敢違揹我的命令,偷偷給她送別的食物進去,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將送吃的人也關上一個月。”

東方夜這番無情的懲罰一出;魚花間頓時嚇得面無血色。

東方語一臉驚惶,看了看三姨娘,顧盼生輝的雙目泛出瑩瑩不忍來,“這樣的懲罰太重了吧!”

“我覺得三姨娘現在一定知道錯了,你就別讓她去祠堂了。”少女目光往屋內那些擺設轉了轉,她忽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小聲建議道:“老夫人的慈靜堂不是空蕩蕩的,少了一些有價值的裝飾品,讓人看起來覺得怪不舒服的。我看不如這樣,就從三姨娘這拿幾樣東西送給老夫人,一是權當成全了三姨娘的孝心;二來也當是懲罰了她的貪念,這樣比起將三姨娘關在祠堂,那可好多了。”

“這些價值不菲的瓷器花瓶還是其他物品,我想足以令三姨娘吸取教訓,這樣的教訓怕也夠刻骨銘心的,我想從此以後三姨娘只怕是再也不會起貪念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了。”

“三姨娘,你說是不是?”

三姨娘盯着東方語那張笑意晏晏的絕色臉龐,只差沒有撲過去將那張臉給抓花。

心裡氣恨得咬牙切齒,然而,面上卻硬要表現出痛恨慚愧,還要裝出願意痛改前非,對東方語感激涕零的神情,道:“老爺,請你看在二小姐面上,饒了妾身吧;妾身願意按二小姐說的那樣,將這屋子裡的東西送給老夫人以表孝義。”

東方夜側目看向那亭亭俏立的少女,見她風姿卓絕的容顏上,一雙清亮美目輕輕眨動之中蘊含着淡淡的忐忑,又夾着幾分期盼,他想了一下,眼神微微濺出幾分警告的意味,看定一臉惶恐的三姨娘,冷然道:“我且看在小語爲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你這就讓人將東西送到老夫人的慈靜堂去。”

三姨娘連忙露出激動的神色,兩眼盈盈滲淚,連聲應道:“是是,妾身一定按老爺你的吩咐去辦。”

東方語見狀,垂目隱隱含笑,眼角眉梢不經意流瀉出一絲譏諷的味道瞥過三姨娘恨絕的臉,隨即便告辭款款離去。

三姨娘就算心裡對她恨之入骨,這刻也不得不笑臉相送。

而在一年多以前,老夫人與夫人夥同各位姨娘從綠意苑掠走的東西,至此,基本已全部被她不費氣力地收了回去。

皇宮,順華宮。

風昱穿行過重重玉樓殿宇,進入到順華宮內苑。

花園裡,一身華貴氣質的女子,恬淡面容掩映於繁花之間,玉面之上那雙桃花眼淡淡流瀉着純淨明澈的光芒,此刻,她正專注修剪着一株月季花枝。

“母妃。”風昱大步走到年貴妃身旁,往昔於玩世不恭的姿態在她面前不自覺便收斂了起來,俊臉之上盡是恭謹謙誠之色。

“昱兒,你來了。”

年貴妃將月季花枝修剪完畢,纔將剪刀交予旁邊的宮婢,轉過身,目光柔和溫恬地看着俊朗英姿的兒子。

“母妃,你如此着急喚我進宮,到底有何急事?”風昱聲音不高,面對年貴妃這樣溫柔嫺靜的女子,任是誰也不忍心在她前面高聲說話。

即使風昱身爲她的親生兒子也不例外;面對年貴妃,他縱然心裡着急,也會不自覺放柔聲音。

“昱兒,難道非要有什麼急事才能喚你進宮嗎?母妃就是想見你了。”年貴妃微微含笑,溫柔目光充滿慈愛一瞬不瞬地凝落在風昱俊肆臉龐。

“母妃這麼說,那就是沒有急事了。”風昱鬆了口氣,他當時接到消息,心裡莫名的緊張起來,擔心年貴妃真有什麼事,他才火燒火燎般趕進宮來。

“母妃,我今天就留在這裡陪你用膳如何?”

“這最好不過了。”年貴妃淡淡一笑,那雙溫柔嫺靜流瀉着純淨目光的桃花眼,卻在垂下時悄悄掩了一絲隱憂。

一個時辰後,風昱陪着年貴妃用完膳,便準備告辭出宮。

然而,年貴妃這時才隱去臉上恬淡笑容,雙目泛出幾縷擔憂,看着風昱,緩緩道:“昱兒,我今天確實還有件事要對你說。”

年貴妃隱下眸中憂愁,勉強擠出幾分微笑,道:“你今年都快二十了……”

“母妃,無端端的,你提這個幹什麼?”風昱一聽她這口氣,立時不悅地打斷了她,“五哥他都還沒娶正妃,你就別操心這些事了。”

“如果你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外面還有事情等着我去處理呢。”風昱急急打斷年貴妃,轉身便要拔腿離去。

“昱兒,你逃避不了的。太后已經下了最後通諜,讓我說服你務必在三個月內與幽蘭郡主成親;只待選定吉日,這親——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得成;她已經說了,就算用綁的,也要讓你儘快與幽蘭郡主完成婚禮。”

年貴妃低低嘆了口氣,垂着眼眸,沒有去看風昱怒火簇簇的眼睛,幽幽道:“母妃知道你心裡不喜歡幽蘭郡主;可你身爲皇族中人,不是早就清楚自己的婚姻不能自己作主的麼。”

“母妃沒用,根本說服不了太后。”年貴妃看着風昱漸漸變冷的臉色,無奈地嘆息道:“如若你有喜歡的女子,娶了幽蘭郡主之後,你可以將她娶回府裡做側妃;如果到時太后反對,母妃一定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但前提是,你一定得先娶了幽蘭郡主爲正妃。”

“母妃,你別說了。”風昱皺着眉頭,心裡亂成一團麻,極力忍耐已到了臨界,“這事,你容我想想,我先走了。”

他說完,再也不看年貴妃一眼,轉身逃也似的走了。他生怕自己看見年貴妃那鬱鬱寡歡的眼神,會忍不住點頭答應。

冷蘭若,那個極佳面容下長着一副蛇蠍心腸,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着變態佔有慾的女子,讓他娶回去做正妃?

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得痛快。

風昱捧着頭,坐在自家圍牆上痛苦地呻吟,他思來想去,想得腦袋都快爆炸,仍然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拒絕那個可怕的女人。

綠意苑。

東方語坐在鞦韆架上一下一下蕩着,一雙腳丫晃得老高,悅耳的笑聲飄散得空中,傳揚老遠。

某個心情鬱悶的傢伙聽聞她歡喜的笑聲,當即恨得牙癢癢;連正門也不走,直接施展輕功,自大樹飛掠到圍牆上,然後躍入到院子裡。

他正想着悄無聲息隱在鞦韆架後,狠狠嚇東方語一跳。

不過,他顯然打錯了算盤,忘了東方語身邊不出三丈必有那一身冷俏的夏雪姑娘在。所以,他一躍進院子,行跡立時就被夏雪暴露出來了。

“六殿下,你怎麼飛來了?”

飛?

他又不是鳥!

夏雪這丫頭跟語丫頭的日子長了,連嘴巴也學刁了。

風昱聞言,狠狠抽動着嘴角,斜眼瞪了夏雪一眼,纔不得不露了行藏,現身走到東方語跟前。

“喂,拿賠償費來。”東方語懶洋洋站起來,涼涼瞟了風昱一眼,忽然伸出蔥白的手掌,一出聲便是驚人之語。

“賠償費?什麼賠償費?”風昱一臉莫名其妙,原本不爽的心情,在盯見她那隻白嫩如玉的手掌時,莫名的好了起來。

“六殿下,雖然你貴爲殿下;但你無故踩傷我家的樹皮;更有意踏破我家的圍牆,這些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你無理在前,違法在前;我向你要賠償費那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

少女笑吟吟看定他,張嘴就是一大堆能將人嚇死的理由。

風昱望着她笑意明媚的絕色臉龐,突然覺得這丫頭怎麼如此具有當土匪的潛質呢。

張嘴閉嘴就是錢;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的打劫那種,這打劫的對象還是像他這樣又富又貴的人。

“語丫頭,你最近很缺錢花嗎?可我記得無論是古香齋還是明善堂,每個月都有不菲的進帳啊!”風昱晃着腦袋,一張俊臉使勁往她眼前湊,滿眼的質疑目光。

東方語眯起眼睛,攤在陽光下隱隱反射着瑩白光暈的手掌翻起,毫不留情地拍上風昱湊近的俊臉;若非風昱閃得快,那張風流優雅迷煞萬千姑娘的俊臉,非留下幾根明顯的指印不可。

“你來這不是給我送錢的,你還來幹什麼!”少女不理會他含恨的白眼,笑眯眯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我來這求你給我出主意的。”風昱跳出三丈遠,策以安全距離後,露出哀怨的眼神,一雙桃花眼不停地衝東方語眨呀眨。

“哦,誰敢給咱們尊貴的六殿下出難題呀?”

風昱聽着她漫不經心的語氣,亂糟糟的心情頓時如拔開雲霧見陽光一樣,滿天陰霾在她燦爛明豔的笑容裡,逐漸被驅散得一乾二淨。

“太后逼着我在三個月內將冷蘭若那個可怕的女人娶回去;你快給我出出主意,你說我該怎麼樣才能擺脫冷蘭若那個女人?”

東方語聞言,心下驚愕了一會;她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也斂了斂。

“喂,說認真的,你真那麼討厭冷蘭若?”

“語丫頭,難道你要讓我將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肯相信嗎?”風昱聽聞她這話,心下頓時急了起來。

東方語聽着他這一語雙關的話,只得當作沒聽出來,而故意又嘻嘻笑了起來。

道:“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非要拒絕娶幽蘭郡主,那將來你便極有可能激怒太后,失去冷府的支持。”

風昱並沒有猶豫,他自然明白她話裡所指是何意,不過,他自始至終,就對那個別人爭破頭的高位沒有興趣,有沒有冷府支持,這對於他來說,實在一點區別也沒有。

他擡起勾魂的桃花眼,直直看進少女明亮流麗的眸子,緩緩地極嚴肅道:“語丫頭,我想得非常清楚,冷蘭若——誰要娶誰娶;總之不要將我跟她拉不到一塊。”

東方語聽聞他這等同承諾的話,心情反而微微有些緊促起來。

她垂下眼眸,沉吟了一會,然後,看定風昱眼眸,道:“辦法倒是有,不過看你想要選哪一個。”

風昱聞言,當下驚喜交加,俊臉上那沉鬱之色立時煙消雲散,滿眼眉宇都是張揚的邪肆笑意。

“語丫頭,你真有辦法,那你快說。”

“六殿下,我這是出賣智力的勞動,你怎麼着,都該有點表示吧!”少女不懷好意瞟了他一眼,笑眯眯眨着眼睛,卻含笑不語。

風昱怔了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是變着法子向他要錢。

“語丫頭,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風昱雖然不解,卻十分大方將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掏出來放到她玉白的掌心。

“我不是缺錢,我是未雨綢繆,替你拿錢去投資。”少女笑吟吟看定他,目光明亮驚人;玩笑式的語氣卻透着隱隱真誠。

風昱倒是沒多想;反正對於錢的事,只要他願意,他十根指頭隨時都可以創造出他想要的財富。

“現在,你錢也收了,茶也喝了;可以將你深思熟慮的辦法告訴我了吧?”

東方語眯着眼睛,笑嘻嘻對他勾了勾手指:“想知道就走過來;跑那麼遠你不擔心隔牆有耳,我還怕被人秋後算帳呢。”

風昱瞪大桃花眼,眼底隱約浮着警剔,這丫頭沒別的什麼不良嗜好;她最大的嗜好就是揪着他的小毛病不放,只要記起來,就會不遺餘力地捉弄他;他還是小心謹慎地防着點好。

東方語原本沒有戲耍他的心思;不過,在她無意瞄見他那渾身警戒的緊張神態,心下啞然失笑的同時,眼底飛轉過促狹之色。

“說吧,語丫頭。”風昱走到距她三尺之處站定,雙目警戒地凝視她笑意嫣然的臉龐,便再不肯前進一步。

東方語不懷好意地瞟了瞟他腳尖,隨即懶洋洋笑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你想聽那一種?”

風昱心下愕了愕,見她神情認真,不似拿他尋開心的模樣,隨即心情飛揚,道:“自然是上策了。”

“上策:讓幽蘭郡主另嫁他人;那你就一勞永逸了。”

風昱聞言,懷疑地睜大眼睛,定定盯着她,道:“語丫頭,我是認真的;你可別跟我開玩笑。”

“誰有那美國時間跟你開玩笑!”少女涼涼瞥過他着急的俊臉,不滿地輕嗤一聲。

風昱見狀,呆了呆,見她神情不悅,當下着急了,連忙討好道:“語丫頭,你別生氣;那你說,怎麼樣才能將那個惡毒的女人嫁給別人?”

“這個嘛……我們想個辦法讓她不得不嫁給別人就行,嗯,你可要仔細聽好了……”

少女笑意微微,目光明亮,神采熠熠流轉自成一團迷人媚豔風流。

她微張的紅脣翹着誘人的弧度,娓娓輕揚的聲音悅耳動聽;風昱原本十分專注聽她說話;然而,聽着聽着,一雙眼不時落在她風姿綽約的容顏,心裡便漸漸的在不知不覺中走神,目光隱隱泛出淡淡淡的溫柔凝落她風華萬千的脣,原本因着有法子擺脫冷蘭若而高興的心情,也慢慢的被一種失落情緒所替代。

“好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你可以直走十米,出門,然後右拐,不送。”

東方語不着痕跡地打量着眼神迷離中透着失落的風昱,聲音驀地冷了幾分。

風昱不經意掠見她意味不明的眼神,這才驚醒回神。

“你剛纔不是說有上中下三策嗎?現在你說的不過是上策而已;那還有中下兩策呢?”

東方語眯起眼睛,斜眼透着耐人尋味的眼神一瞬不瞬定定盯着風昱,直盯到他心裡發毛。

才幽幽道:“若是上策沒用;你再來問中策;同樣,若是連中策也失效,那我再將下策告訴你不遲。不過,你想想,越落下乘的法子,到時的結果對你便越不利;所以,你若想永遠擺脫冷蘭若的話,最好將這上策不遺餘力地做好。”

她說着,絕色臉龐上那嚴肅的神態無形散去,又再現笑嘻嘻的懶散疏狂之姿,站起來,十分哥們地拍了拍風昱肩膀,道:“六殿下,最難消受美人恩;切記,切記!”

風昱突然聞到少女身上自然散發的那股淡淡清香氣息,不禁愣了愣,微微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眼裡一瞬閃過莫名情緒,目光含着淺淺溫柔落在少女笑吟吟的面容,心下有些受寵若驚,然而,他心中那份歡喜還未來得及蔓延完全展開至他風流眉宇,他驀地覺得後頸處似有萬蟻啃咬一樣;痛痛的癢癢的,不會要命,卻讓人無比難受,真心想要去死!

半晌,他側目一看,才發現剛纔少女玉掌拍過的地方,此時赫然多了一隻鮮明的黑手印;而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這丫頭那有如此好心安慰他;他在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時就該心懷戒備,可他明明……。

風昱在心裡落下一聲無奈嘆息,不得不承認,即使被她戲弄,即使自己身上難受;只要她肯親近,他仍然甘之如飴。

東方語眯着眼睛,瞟着風昱一連數變的臉色,心下微微有些錯愕起來,心想這廝今天難道轉性了,居然沒有像只大蝦般跳起來指着她鼻子亂吼亂叫,還一臉憂愁痛苦甜蜜的表情?

這廝不會是潔癖過度,轉變成其他的毛病了吧?

她莫名不停地眨動眼睛,風昱哭笑不得地深深凝望她一眼,隨後搖了搖頭,忍着頸部要命的痛癢感,捲起淡淡無奈與落寞,就這樣轉身走了。

他這瀟灑一走,還真真驚直了東方語雙眼。

帝都城西。

有一姓李的大戶人家;這李家府邸佔地廣闊,府內雕樑畫棟繁花流水之間,將整座府邸裝點得美侖美奐,幾乎可以以皇宮相媲美,而這戶人家的主人李昌盛乃開國功臣,被親封爲公侯,子嗣世襲侯爵之位。

只可惜,李老爺子之後,雖有兩子,但嫡親血脈到了孫輩,卻只得李問均一根獨苗;而這根獨苗還是病怏怏不健康的那種苗子。

李問均身體孱弱,無法像父親與祖父一樣建立軍功,但是,他武不行,又不喜文;一天到晚在祖輩光環下過着遊手好閒鬥雞溜狗的紈絝生活。

這天,李問均與一幫同流品性的紈絝子弟在醉夢樓裡喝花酒;這花酒喝的是氣氛與玩樂的點子,美人如玉溫香在懷,行酒令調笑笙歌,不知不覺間,他們自夜晚喝至次日清晨,一衆紈絝子弟都喝得醉醺醺,纔在一衆美人相送下,東倒西歪的出了醉夢樓。

出了門,各人便散了,自顧回各自家去。

李問均不耐煩聽他母親的嘮叨,還有他那個一旦暴燥起來,便用一頓拳頭棒子招呼他的祖父。於是,其他人自醉夢散了都往自己家去;而他則似遊魂一樣,在街上閒逛。

在他帶着七分醉意三分清醒閒逛的時候,身後忽然起了一陣騷動,他眯着朦朧醉眼,慢吞吞扭頭往後看,他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卻差點嚇得屁滾尿流。

在騷動的人羣裡,忽然衝出一頭兇狠的狼狗,那頭狼狗誰都不兇,就直直張開大嘴往他撲了過來。

李問均除了鬥雞溜狗偷香竊玉外,什麼本事也沒有,突然看見一頭兇狠的狼狗朝自己撲來,酒醉立時被嚇得醒了幾分,驚恐之餘,他害怕得下意識抱着頭,撒開腳丫就往前狂奔。

他奪路狂奔的時候,連前面的情況也沒注意,竟然就在這抱頭鼠竄的時候,突然覺得臀部褲子被扯咬,接着便感覺一涼。

那頭兇狠的狼狗,竟然已經追上他,還惡狠狠撕扯咬爛他一塊褲子,李問均當下大驚,心裡陡然升起我命休矣的絕望之念。

眼前卻忽見一頂軟轎悠然而來,轎伕似是沒發現這裡的騷動一樣,轉眼,軟轎便近在眼前;李問均沒有猶豫,更來不及思考,他本已經嚇得軟掉的雙腿突然又有了力氣,一個縱身飛撲,以十分奇特的姿勢正正撲入到軟轎之內。

兩手還好死不死按在了兩處聳起的柔軟處,手掌兩處這極美妙的觸感,立時令李問均怔住,心裡莫名的起了色意,連屁股後被惡狗追的事都忘掉了。

他這時發愣可就要命了,外面,他露光的臀部還在轎外;而轎內,被他兩隻狼爪突然襲胸的姑娘,雖然也怔了一下,但她在羞紅滿臉的同時,卻先李問均一步反應過來。

沒有一絲猶豫的時間,她舉手朝着李問均那張略顯浮腫的臉,用力便是一巴掌摔了過去;而膝下,雙腳並用,在舉手摑掌的同時,恨毒地往李問均小腹下的命根子踢去。

李問均沒有防備,他傻楞楞的,在人家姑娘又羞又怒的時候,兩隻手還死死壓在人家姑娘彈性極好的高聳酥胸,所以,他發怔的時候,臉上紮紮實實捱了姑娘含怒挾羞的一掌。

五隻指印修長而赫然鮮明入肉三分。

然而,臉上的痛楚未消,命根子處又遭狠擊;幸而他被摑了一掌之後,因色香迷了的心竅終於微微驚醒過來,慌亂之下才發現自己兩手抓的實在不是地方,尷尬鬆手的同時,眼角無意瞄見那姑娘向他命根子飛來的雙腿,這一瞄,兩臂還來得及做遲來的保護。

雖然他那關係人生幸福的下半身被姑娘狠辣的踢中,不過好在有他雙臂遲來的保護,而免受太大的傷害,只是有些痛得入心入肺而已。

不過,據他自己目測受傷程度,估計應該不至於會影響到以後的性福生活。

李問均擋了一下之後,這時終於有功夫擡頭看清那兇狠姑娘的臉,他原本以爲如此凶神惡煞的姑娘,一定是個貎賽無鹽,要身段無身段,要臉蛋沒臉蛋的醜女。

然而,他這一擡頭,入目卻是一張容貌極佳的臉,身材更是玲瓏火辣,他目光無意掠到她胸前聳立處,當即忍不住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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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妹子們猜猜,被這位李某人吃豆腐的是誰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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