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殘留的香水百合花,早已被傭人收拾乾淨。連憶晨推開窗,讓餘香都散去。她洗好澡倒在牀上,覺得人很累。
渾渾噩噩睡着,總有人影浮現在眼前。
“晨晨,不要放開厲淵的手,他是愛你的,他愛的人是你!”
嚯!
連憶晨猛然睜開眼睛,朝陽正在冉冉升起。她盯着火紅絢爛的陽光出神,嘴角泛起的笑容苦澀。夏夏姐,爲什麼我越來越尋不到一絲他愛我的蹤跡?
洗漱過後,連憶晨整個人清醒很多。她選好衣服換上,按照平時的時間出門。經過餐廳時,歐新月說話的聲音染着怒氣,“厲淵哥哥走了?他爲什麼早上不來看我?”
傭人不敢回答她的話,忙找託詞離開。
廣碧雲剛下樓就聽到女兒發脾氣,她瞥見連憶晨提着包站在餐廳外,笑着走過去,“我吩咐廚房煮了粥,不吃點嗎?”
連憶晨深吸口氣,語氣平靜很多,“她的頭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廣碧雲嘴角抿起一絲笑,淡淡道:“醫生說要在家休息一週。”
歐新月額頭還有大片的紅腫,連憶晨有些想笑。這種苦肉計有意思嗎?難道傷的不是她自己,吃苦的不是她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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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連憶晨還意識不到,這種看似損人不利已的苦肉計,有時卻往往是傷人的利器!
“昨晚的事,你彆氣。”廣碧雲拉住連憶晨的手,神情慣有的溫順,“新月年紀小,又被我寵壞了,你是姐姐,多讓讓她。”
“昨晚只是小事,”連憶晨蹙起眉,“雲姨,你說她年紀還小,但她做的事情沒有一件單純!”
廣碧雲一怔,嘴角的笑化爲尷尬。
“早餐我不吃,先走了。”連憶晨抽回手,開車離開別墅。
來到公司,連憶晨還覺得頭疼。金曼端着咖啡送進來,試探道:“是不是你家那位演技派的小妹妹,又給你出難題?”
別說,金曼猜的還真準。
連憶晨抿口咖啡,不禁冷笑,“她學經濟管理可惜,應該學表演。”
“嘖嘖!”
金曼搖搖頭,“既然那麼不省心,搞定她就好了嘛。”
苦咖啡果然提神,連憶晨放下杯子,神情沉下來,“哪有那麼容易?這中間還夾着我爸。”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金曼識相的閉嘴,開口說正事,“市中心廣場的通知書發給我們了,有三家集團競爭。”
“三家?”連憶晨蹙眉,除卻雲深與御氏外,還有別家?
金曼顯然也頗爲吃驚,無奈道:“還有東方集團。”
連憶晨秀氣的眉頭皺起。
幾天後,用過午飯,連憶晨驅車離開雲深集團。此次中心廣場的項目重點改造地點選在老城區,這片地方集中的居民大多生活在社會最底層,人流複雜。
三家集團作爲競爭項目,首先便要過拆遷一關。哪家集團先說動這大批居民們搬遷,哪家集團就擁有絕對的優勢。
但是不知道消息如何走漏,老城區的那些住戶聽說有三家開放商要來出價,立時改變態度,坐地吆喝高價。這些年收入不過四位數的家庭們,誰家不想多拿點錢呢?!
金曼素來脾氣火爆,連憶晨不放心。她提着包朝衚衕深處走,遠遠瞧見有幾輛車停在巷口。
“總裁!”
跟在金曼身邊的助理氣喘吁吁跑出來,連憶晨見到他的表情,忙問:“有事?”
年輕助理擦着額頭的汗,“金主管跟那個房主吵起來了,不過這事不怨咱們,是那家人太過分,簡直就是漫天要價!”
連憶晨瞭解金曼的脾氣,大步往前走。前面那棟小二樓年久失修,不大的地方卻足足擠着十幾家,助理撥開人羣,能夠讓連憶晨進去。
“好啊,你們雲深集團牛什麼牛?有本事從老子身上壓過去,老子就是不搬!”
穿着背心大褲衩的男人雙手叉腰,光禿禿的腦袋油光光,“我還告訴你,不但我們家不般,這些人都不會搬!”
話落,他瞪着眼朝圍觀的鄰居叫道:“這些開發商都黑心,大家都不搬,我們看他們怎麼辦?”
“對,不搬!我們都不搬!”
衆人紛紛應聲,顯然團結一致。
金曼氣的變了臉色,吼道:“這麼個屁大點的地方,你們都能要出別墅的價格,我看你們是想錢想瘋了!”
“屁大點地方怎麼了?我們住的好好的,誰讓你們來拆我們家的?”
“我們這是改造,爲了給你們更好的環境!”
“呸!騙鬼去吧,你當老子是三歲的娃娃啊!”
金曼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連憶晨伸手拽住,“你要幹什麼?”
“抽他!”金曼氣哼哼罵道。
連憶晨嘆了口氣,後悔讓她打頭陣。金曼的性格哪裡適合談判啊!
“好啊,你們還敢仗勢欺人!”
男人瞧見氣氛不對,立刻先發制人。他不知道從哪裡抄起一把菜刀,瞬間抵在自己脖子上,“老子告訴你們,來硬的咱們就見血,反正我們就是不搬!”
這些人一看都是混社會的,擅長滾刀肉的本事。連憶晨黑眸動了動,頓覺棘手。
有人見到都動刀子,悄悄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原本的和平談判,突然上升到如此緊張的氣氛,雲深集團瞬間處於被動局面。
“要見血嗎?”
身後響起一道笑聲,連憶晨驚訝的側過身,男人那張絕美的臉龐意外出現。
“往下兩公分用力劃下去,八分鐘你就會流血致死。”御兆錫低頭走進來,他只有微微彎下腰,才能不被低矮的屋頂碰到頭。
御兆錫拉過一把椅子,雙腿交疊坐在那個男人面前。這間異常狹小的屋子,因爲他的出現立刻騷動。
“如果血都流乾了,那你死的會很醜。”御兆錫勾起脣,那雙雋黑眼眸閃過笑意。
“噗——”
連憶晨笑出聲,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他惦記美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