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5章

當天霍侯夫人既覺得自己不依苦鬧更沒意思,移院交權便很快很配合。

盛昌堂裡的一番熱鬧被人攔着沒有及時散出去,等縮在自己院裡,懶得出來見客的霍辰靈得到消息時,霍侯夫人連窩都挪過去了。

又沒有什麼私房要動,只把那邊打掃乾淨抱被褥鋪好牀,人就可以過去了,其他的擺件陳設什麼的,都可以慢慢來。

霍辰靈是在晚飯的時候纔得到消息的,嚇得不輕,跑去霍侯爺牀前求情,說順昌院清冷,要把霍侯夫人接出來。

這姑娘一向除了對明玫橫眉豎目的,爲她配不上自己大哥不爽之外,對別人都還好,尤其是新嫂子秦氏,相處得很是不錯。

但這次也少不了對秦氏噴了幾句,秦氏不好辯駁小姑,很快便找個藉口躲出去了。

明玫送晚飯過來的,坐觀了霍辰靈在她老爹牀前哭鬧的全過程,完全是不計形象不講道理的混纏不清啊。

果然這種方法,纔是在自己親爹面前的鬧法啊。

明玫只好提醒她小心又氣到霍侯爺。

“婆婆才把公爹氣暈過去一次,你再這般鬧法,小心再把公爹氣出個好歹來。”告訴她若再鬧便不准她再往盛昌堂看霍侯爺,直到霍侯爺病好。把霍辰靈氣得橫眉冷對。

而霍侯爺也被鬧得心煩,但也很夠意思地挺明玫,問霍辰靈要不要去順昌院同住相陪。

霍辰靈嚇得愣了,眼淚汪汪地看着霍侯爺,然後想出了一個很可愛的推辭理由。“娘在順昌院裡不能出來,定然苦悶。女兒在外間多知道些新鮮趣事兒,也好去講給她解悶啊。”

明玫覺得此妹十分識時務,可以加十分。

女兒可憐巴巴的樣子,讓霍侯爺心下老大不爽,少不得暗暗瞪了明玫幾眼。

明玫收到眼風,忙勸慰霍侯爺道:“婆婆初初換個地方定然有點兒不大適應,不過婆婆在那裡靜養,對身心有益,我想過不了幾天就會心情愉悅起來,只怕在那裡住得捨不得出來呢。”

心想咱知道這些都是你的親親寶貝,連霍辰燁也很放在心上呢。所以咱這個外人從來不硬碰啊,如今大膽戳了一下,回頭咱還幫着撫平她們心裡的創傷,讓您家繼續和諧一家親吧。

這話讓霍侯爺心生疑惑,想着這媳婦兒到底是有多大哄人本事,連人家被關着都會心情愉悅?

那便拭目以待好了。

這話卻更惹了霍辰靈煩,覺得都是些包藏禍心的說法,不過是不想讓她娘出來管着她罷了。

出得門來,霍辰靈就是對明玫暴發,說她娘纔去順昌院,明玫就管到她頭上來了,敢以不讓她在父親牀前盡孝作要挾,是想掌權想瘋了吧。

說到最後,還罵罵咧咧了兩句。

明玫找個由頭把霍辰靈帶去了怡心苑,進去就關門放素點,捉了霍辰靈,讓蔡媽媽把她後來罵她的情形一次一次說給她聽,然後說她不知悔改,要讓素點扒衣打屁股。

一羣人架勢十足,把霍辰靈嚇得不輕。

雖然她裙子下面穿着褲子,雖然還是小範圍內行兇,雖然不會打得她痛,但這般實在太過羞辱。並且,上次她娘當家作主又是長輩都沒有找回場子,這一次,誰給她當家作主啊。

霍辰靈嚇哭了,服了軟,說以後再不罵人了。

明玫道:“你當然不會罵了,因爲再有一次,不管有多少人在場,哪怕是在你家祠堂裡,我也會當面抽你,你敢再不敬長嫂試試。”

霍辰靈老老實實表示記住了。

這邊武力鎮壓了霍辰靈,那邊霍辰爍也回來了。

霍辰爍當天人在外面。秦氏也沒有派人給他送信兒,回府知情後,少不得就先和秦氏鬧了一場。

“娘被關起來了,你舒服了?以後這家裡沒人管得了你了吧,以後還要告誰的狀呢,要不要讓父親把我也關起來你才滿意啊。”

把秦氏氣得直哭,也顧不得分辯許多,只道:“我是爲了誰,那一點子陪嫁銀子我是能再拿回我秦家不成?還不是爲了寶哥兒,爲了你……”

“別說沒動用你的嫁妝,就是真動用了,你就這般眼裡只有銀子沒有婆婆不成?這是忤逆不孝知道不?你如今這般,心裡可有一個孝字?”

秦氏其實多少有些心虛和焦燥,也覺得自己挺委屈的,被霍辰爍一吵,便也激起了火性,還嘴十分不客氣。

“就你孝順,會給我扣大帽子。銀子的事兒還好說,那香的事兒又怎麼說?對婆婆只管避重就輕,對媳婦兒就只管吵罵不依,連忤逆都上來了。我有忤逆嗎?公爹是一家之主,我覺得家裡有事不對請公爹做主有什麼錯?你若真覺得是我不孝,那你休了我好了。你讓我孃家人來,把我領回去好了。”

小兩口話越說越深,秦氏第二天眼睛腫得跟金魚泡似的。

而霍辰爍,當天晚上就跪在了霍侯爺的牀前。

據說他什麼都沒說,就那麼在那裡跪了大半宿。

第二天,明玫送早飯的時候,看到金醫士正給身體跪得僵直的霍辰爍腿上扎針。

明玫估記霍侯爺又得給她幾枚白眼,便轉身去了順昌院,和婆婆大人交流感情。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才一接手,還沒做什麼呢,就覺得壓力很大了。想來婆婆這些年掌家,定是辛苦極了。”

霍侯夫人看着明玫眼神犀利,想着那迷迭香來路不明,就這麼白白讓自己吃了啞巴虧,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哪有心思聽她羅索。

明玫只管說自己的:“晚上我仔細尋思,又覺得其實掌家也挺容易的。平常過日子,該有的前例都有了,偶有突發事件還可以請教婆婆請教公爹作主,所以都沒有什麼繁難。府裡的大事兒,也不過就只有三個妹妹的婚嫁了。”

說起婚嫁,霍侯夫人狐疑地皺了皺眉。

“媳婦兒想着,別的不說,靈妹妹是侯府嫡千金,到時候安排的嫁妝,定然不能少於兩萬兩之數去,婆婆覺得呢?”

霍侯夫人真正愣了,心裡掂量着明玫的話。

孃家如今她指望不上,他們也指望不上她了,她便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若靈兒的嫁妝問題解決了,那才真讓人把心安在了肚子裡了。只要靈兒嫁得好,她在霍家,也一樣沒有人敢輕賤了她。

“聽說婆婆已經幫靈妹妹物色好了人家,所以媳婦兒纔想着嫁妝要開始準備起來了。準備完了靈妹妹的,熒妹妹和炎妹妹的也該着手了。也免得等婆婆養好了身體出去,手忙腳亂地頭痛。”

霍侯夫人心裡正轉得飛快。她自然知道別的侯門嫁女兒的慣例,也知道霍侯爺的意思。

霍侯爺和誰家比不好,偏和賀家比。賀家嫡女嫁進郡王府,公中的陪嫁也不過一萬兩,何況嫁進普通人家。那意思,就算霍辰靈是嫡長女,嫁妝只怕也超不過這個數去。

其他還想多,自然是該她當孃的拿出嫁妝去貼補,如果她有嫁妝的話。

就因爲她沒有嫁妝,纔想方設法要親自替霍辰靈置辦一份出來。

因爲嫁妝,首要就是看怎麼置辦。象她當孃的置辦,可以慢慢想法倒騰出兩萬兩的東西來,而公中只在這項上報一萬兩的帳就是了。當然別人置辦自也可以用五千兩銀子,給報出一萬兩的數目來,這一來一去,差別可大了去了。

她當然不信明玫有這麼好心,便問道:“備兩萬兩的嫁妝?備兩萬兩的物件兒呢還是給兩萬兩的現銀?”

果然直奔重點啊。明玫笑道:“媳婦兒沒經手過這樣的事兒,想着到時交現銀給爍兄弟,讓爍兄弟幫着置辦,婆婆看如何?”

那當然是再妥當沒有了。不過數目翻了一倍去,侯爺會同意?

京中世家嫁女兒自有慣例,你家要麼特別暴發,要麼女兒多出採,要麼對方多顯赫,纔可能嫁妝高出別人一截去,要不然,都會成爲別人說嘴的由頭。京中如今這般形勢,侯爺哪怕暗中給些銀子貼補呢,也不會願意在這方面出風頭吧?

“你能拿出這麼多銀子出來?”霍侯夫人試探地問道。

明玫笑了起來,她要說的可不就是這個嘛。

“媳婦兒想着,家和萬事興,只要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多花點兒銀子有何不可。便想着有弟妹們敬着我,若是公爹不同意,便由我這當長嫂的貼補些吧。當然若是媳婦兒當家,自然由媳婦兒操心,若婆婆養好了身體出來操持,自然就由婆婆操這份心了。”

你若老實呆着,讓你兒女也都老實點兒,大家面兒上都好看,咱就真多給你女兒爭取些銀子也無妨,不只是畫餅噢。你們不老實,咱便甩開膀子繼續對着幹,錢當然也是沒有的。你丫看着辦吧。

這些話明玫當然不能直說,不管霍侯夫人想不想得透,等下她走了,都會由常媽媽她們細細給她分析來聽。

霍侯夫人也很乖覺,想想自己摳銀子那個難,如果這媳婦兒真能把這事兒辦得這麼漂亮,她還用拼着去掌什麼家呀。

到後來她甚至和明玫說起來霍辰靈的婚事來。她原來看好的金塘錢家,是當地世家,一家子三個出仕外任官職的。那錢家少年她見過,人才出衆,小小年紀已經中了舉,正是良配。那家人想和京官人家交好,將來也不會多難爲靈姐兒。

“唯一的不好,就是離家遠些,出了嫁想見着,可是不容易了。”霍侯夫人幽幽道。

明玫卻覺得甚好,這妞不省心,遠遠嫁出去,少見一面是一面。並且就象霍侯夫人說的,外官多少對京官有些忌憚,怕一不小心怎麼被穿了小鞋都不知道,反而對這丫頭是種保護。

總之兩人也算相談甚歡,所以在隨後霍辰爍等人過去請安時,霍侯夫人好好安撫了一番,讓他們好好攜助明玫管家,不得無事生非。

何況她如今也沒別的法,說是忍着等銀子也好,相機而動也好,反正如今不易動干戈。

總之之後這些天大家都還算老實,霍辰爍反而勸慰霍侯爺,說讓她娘歇歇也好,娘說在那裡住着,心靜體安,甚好。

“靜養也是福呢。”他最後說,很有些老氣橫秋的語氣,聽得明玫暗樂。

霍侯爺看着自己兒子目光柔和,表示吾心甚慰。他已經知道霍侯夫人安於新居了,連帶的看明玫也目光柔和起來。

此後,霍辰爍霍辰靈兄妹包括秦氏都十分老實配合。

明玫挺利索地就把府裡各處下人安排調整得差不多了。

還有楚惜惜,身體一天天好轉,竟然能下地走兩步了。見了明玫,總是把那各種感激之情,對着她深情款款地說。明玫什麼都沒說,只讓人把她也送進了順昌院。

妾室伺侯主母嘛,十分合理。

反正她們也是老搭檔了,明面上同屬不準出院的品種,私下裡還可以開誠佈公談談知心話,很好很合拍,就該湊一起玩啊。

你們若玩不好,就不怨別人了。

府裡在各種新的人事組合中試運行一段時日,就算偶有卡鏈的地方,也很快就順過來了。主要是大家都比較聽話,所謂衆人一心好辦事兒啊,有前例用着,偶爾出新招也沒人抗議,這有點兒一言堂的感覺不要太好噢。

實際上衆人不只是聽話,其實是上上下下都陪着小心啊。從管事兒到粗使下人,都不知道新主子是個什麼脾性,只怕一個辦砸了差使,那新官上任的頭把火就先燒到自己身上了。

這種想法,甚至在霍辰爍和秦氏爲代表的內宅主子身上,都有所現。

明玫覺得自己爽到了,很有種媳婦兒熬成婆的感覺啊。這麼多年了,終於,也輪到咱說啥是啥了。唉,眼淚汪汪呀。

就在這形勢一片大好之下,明玫在內宅召開了婦女大會。

“我這邊要給公爹準備一日三餐,湯水補品,我就先將心思放在公爹身上,畢竟公爹身體第一要緊。家裡的事兒,就多辛苦你們了。”

內宅的小章也在她手裡,她便把領物對牌給了秦氏,讓秦氏領着三位小姐掌家。三個女孩兒都不小了,也是時候該學一學了。

秦侯府雖然沒落,如今遠不及霍家,但沉船也有幾斤釘,加上秦氏是秦家唯一嫡女,在孃家時時常跟着她娘旁觀處理家事,嫁進霍家更是常跟在婆婆身邊。如果不是明玫插這麼一槓子,霍侯夫人會慢慢讓秦氏大範圍接手掌家只怕順理成章。

如今也算迴歸正道,只不過,從婆婆手裡接手和從大嫂手上接手的區別而已。

“凡事按舊例,多問問以前的管事兒媽媽爲什麼那麼辦事兒,若覺得舊例有問題的,提出來大家議一議。自己有好的想法的,也都提出來。”

大家都很意外,沒想到明玫轉手就把掌家大權給了秦氏,放權放得這麼徹底。

秦氏將信將疑接了對牌。

三個女孩兒也覺得這感覺太不踏實。掌家既可以學經驗,又可以立威漲面子,這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

但這是事實,連兩個老姨娘都有份參與,有才出纔有力出力。大家齊心協力,羣策羣力,圍繞在以秦氏爲核心的新領導班子周圍,把府裡事務處理得有條不紊。

明玫轉身幕後,一旬抽出一天來,查看帳目,聽秦氏她們彙報府中事宜,糾正冤假錯案,批覆疑難雜症。

能管事兒便意味着多少能撈到點兒甜頭,哪怕只是心理上的滿足呢。大家都很滿意。

尤其是霍辰爍夫婦,現官不如現管啊,雖然上有長嫂,但如今內外院的掌家實權都落在了他們兩夫妻身上,真真是意外之喜。

大概爹好娘好,不如自己好吧,霍辰爍慢慢氣也真的平了。

娘當家總出事端,自己替她掌家也好,讓她老人家歇歇吧。轉而加入真心安撫霍侯夫人的大軍:你老就在這裡安心住着吧,把身體調養好比什麼都強。

明玫私下跟司茶得瑟:“這些人爲什麼肯跟着我?因爲跟着我有肉吃有前途啊。”

真的,多麼和諧美好啊。

司茶:“是啊是啊,小姐不要把腳蹺得這麼高,不好看啊。”身在軟榻上,偏腳要蹺到旁邊繡墩上,這什麼造型啊。

“知道了知道了,這有什麼呢,小姐我如今可是在府裡橫着走的,誰敢亂說我閒話?”明玫繼續得瑟。

司茶默,她不是剛說了她麼?

明玫顯然沒把她算在說閒話那一盤裡,打個哈欠又道:“我困了,要早點兒洗洗睡了。”

“午覺睡那麼久,這麼早又困了?”

“誰讓小姐我最近勞心勞力的呢?”

司茶又默:有嗎?

就說內宅兒,明裡秦氏帶着衆人在忙,十天一報,緊急情況才直接來煩她。暗裡各處的情況,由夏草夏葉她們主動出擊巡查和各處管事兒婆子報到她這裡相結合,由她負責收集彙總,無大是非小姐時常都懶得聽一耳朵,有很累嗎?

不過小姐倒是真有些瘦了呢。

司茶第二天,就叫了金醫士來複診。

結果,竟然,明玫懷孕了。

她被宣告懷孕了。

兩個月。

其實之前金醫士就覺得可能是喜脈,因爲月份太小,怕最後不是讓少奶奶失望惱羞,便沒有明說。如今終於能斷定了。

明玫月事是推遲了很久,沒往懷孕上想便是因爲金醫士給她把過脈。

“金伯伯看地上血跡都能看出來人家流產的,還會擔心把不準個喜脈?”明玫問道,醫術還帶時高時低的?

金醫士也笑:“那只是一般推斷。”現在卻是準確診斷。

明玫傻了很久。這是,要多一個和自己緊緊相連,再也不能以任何理由和藉口置之不顧的人的節奏麼?

明玫連請安都沒去,外面關了院門,裡面不讓打擾,自己在屋裡默默呆了一整天。

讓得了信兒來道賀的各方人士面面相覷,讓司茶她們擔心不已:小姐這是腫麼了,怎麼不象開心的樣子啊。

西北焦嶽城,霍辰燁很快得到消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府裡各人齊齊有賞,於是衆也樂樂。

他忽然想起從前,和明玫對過的一個對子:“美人賞花花襲人。”他那時心裡想的,就是那張如花小臉啊,他如今特別想念的,也是那張如花笑臉啊。

霍辰燁在府裡轉悠半天,沉不下心做任何事,便乾脆起身往外走,打馬賞花去也。

身後黃鶯跟着出來,也在馬廄牽出一匹馬來,翻身上馬,揚鞭跟上。

郊外溪邊橋下,幾株梅花寒冬早發,粉白嫩紅,一如美人面。

霍辰燁只想靜靜看着,靜靜想着,對追上來的黃鶯便有些不耐煩。

“你跟來作什麼?”

這話太打擊,以前同遊同賞的時候多了,忽然這樣被嫌棄,黃鶯熱淚盈眶。

“奶奶有了身孕,相公就要有後了,鶯兒高興得難以言喻。相公這是不願和鶯兒分享喜悅麼?”

她不能生育,爲此傷心不已,時常盼他得後,是真心替他高興。

霍辰燁不由緩了語氣,“怎麼又哭了,這麼大冷的天,你衣着單薄還出來縱馬,再受了寒如何是好?”說着解了身上的披風過去替她披上。

黃鶯淚眼閃爍地笑了,那笑容那樣燦爛,連那眼中淚光也璀璨如星。這淚中含笑笑中帶淚的臉,讓霍辰燁微微有些晃神。

這張臉極美,這個人對他極好,愛哭又愛笑,心思十分淺顯。

明玫她,也會接納她容下她吧?

想着,那燥熱的狂喜也似被寒風吹得降溫不少。這場賞花相思似乎也變成賞美人,因爲霍辰燁看着黃鶯發了好一陣兒的呆。回過神兒來便說天寒,不宜在外多呆,於是兩人同乘一騎,同裹披風,緩緩回府。美人在懷,一路上霍辰燁卻安靜了許多。

過了十多天,霍辰燁還沒有接到明玫的來信,心裡隱隱有些急燥起來。再過了十多天,終於接到了明玫的信,信裡一如既往地報喜不報憂,對府裡多人都有提到,總之你好他好一切都好,可身孕正是大喜,卻沒有在信中提起半個字。

失落,那種心情是失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