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有一些勢力派人找上門來交涉,但他知道黑暗狩獵戰造成的動盪遠不止如此。
像喬伊這樣的天之驕子都於此夭折,隨着時間的推移,黑暗狩獵戰的消息傳開,造成的動盪將會愈演愈烈,無數勢力會壓迫聖南學院,而他作爲狩獵戰主負責人,承擔的責罰肯定是最大的,甚至可能被聖南學院當做棄子拋棄以平息衆怒!
他以往積累起的權利地位也將於此毀於一旦,反而要承受世人的指責與唾罵。
之前南千潯告訴他,執法聯盟已經得到消息,並與他們進行交涉,幾天後便會派人到達接管企鵝人。
他絕不想坐等這樣的局面發生,所以他必須要在這幾天,從企鵝人的嘴裡套出點東西來應付世人,即便企鵝人再嘴硬,他也要一點一點摳出來!
兩位金甲戰士猶豫了一會,還是將牢籠打了開來,他們知道仵靜身上揹負着多大的壓力,如今他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他。
牢門被打開,仵靜走進牢房,在企鵝人身前停下腳步。
忽然,仵靜轉過頭,目光鋒利的掃視了後面看向這邊的金甲戰士。
接觸到仵靜目光的一剎那,那些金甲戰士如驚弓之鳥般瞥開目光,不敢去瞧。
仵靜這才轉回了頭,目光銳利的看着企鵝人,沉默了一會纔出聲,“製造黑暗狩獵戰的應該不僅僅只是你們兩個人吧?你們背後應該還隱藏着一個龐然大物!”
他知道,只有挖出這個龐然大物,他才能將世人的憤怒移開,不然他還是衆矢之的!
“棋局上,有個人只將目光放在一個卒上,完全看不到大局,你說可不可笑?”企鵝人擡頭回應仵靜的目光,“而你就是那個可笑的人。”
“不要擺出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態,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厭惡的感覺。我只是因爲我願意在這,所以我纔在這。”
仵靜眯了眯眸,重新升起凌厲的氣勢,“呵呵,現在說什麼都是那麼蒼白無力,是你被禁錮在牢籠之中,這個一直關押你至死的地方。”
“不!”企鵝人升起先前小丑般的笑容,但是略帶陰鷙,“你們自以爲置身事外?其實你們也被禁錮在一個牢籠內……一個大到你不可想象的牢籠!”
他收起語氣,化爲冷笑,“其實早已顯而易見,我坦然,你惶恐!”
仵靜眸子眯起,深邃的眸子動容,彷彿心中所想都被企鵝人一覽無餘,他幾乎沒有過這種一絲不掛暴露在外的感覺。
他承認,他惶恐,他憤怒,他確實開始不擇手段了!
仵靜的眼睛變得猙獰起來,毫無徵兆的突然一拳轟向企鵝人腹部,同時夾雜着歇斯里地的暴吼,“說!你背後的勢力到底是誰!”
“轟!”
沉悶的聲音在狹隘的房間內衝蕩,企鵝人的背都弓了起來,藍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出,臉龐痛苦的扭曲,但當他緩過一口氣後,卻是雙目猩紅的笑了起來,“沒錯!就是這樣!何必矜持,人前僞裝?你們這些種族的本性就是瘋狂啊!”
現在的仵靜長老確實瘋狂,哪還有先前德高望重的樣子,看來再清高的人,在困境之下也會撕下自己的僞裝。
仵靜的聲音還帶着些顫抖的尖銳,顯而易見,他確實是被逼急了,後面的金甲戰士也是神情緊張,一動也不敢動。
企鵝人嘴角藍色的血液異常的晃眼,仵靜眼眸不由虛眯了起來,“看來要撕下僞裝的應該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你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了。”企鵝人低着頭陰鷙的笑着,話裡意味深長。
仵靜憤怒的上前一把掐住企鵝人脖子,手掌如鉗子一樣緩緩縮緊,窒息感很快便涌了上來,企鵝人的臉色很快也漲紅起來。
“哈……哈哈,你殺不了我,你只是毫無價值的棋子!”企鵝人瘋狂的大笑,幾近癲狂,這樣如厲鬼般的笑聲在通道內不停迴盪,對於金甲戰士來說絕對是折磨的。
“那你看我現在殺不殺的了你!”仵靜眼神狠戾十分,手掌還在不斷收縮,這樣下去會捏碎企鵝人的脖子,要了他的命!
對於企鵝人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再三用言語挑釁,如一隻手輕輕一推,將本來就在懸崖邊緣的仵靜推下,徹底跌落瘋狂的深淵!
然而,仵靜剛剛用力沒過久,猙獰的臉色卻是突然升起惶恐失措。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竟然使不上力!他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有一個血色的小劃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上面還殘留着藍色的粘液。
這東西似乎來自企鵝人!因爲他的血液也是藍色,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上面。
仵靜頓時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急忙運轉精神力內視體內的情況,一種閃爍着藍環的毒素細胞正在大規模侵入他的體內,這也是導致他用不上力的根本原因。
這個時候仵靜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原恆強者可沒那麼容易被毒素毒死,能處理的方法有很多。
然而當他催動原力將毒素強行逼出體內時,臉色卻再次變化,藍環毒素彷彿是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他的原力剛剛與之接觸便一敗如水,根本攔不下毒素的侵入!
原本以爲仵靜要殺了企鵝人,那值守的兩位金甲戰士剛欲阻止,卻看到仵靜一臉惶恐的表情,像是發生了他不可接受的事情。
見此情形,兩名金甲戰士面面相覷,然後小聲詢問:“仵……長老?”
仵靜沒有理會金甲戰士的聲音,或是說恐慌到失了聰,但沒過過久,惶恐的眼睛內又升起垂死掙扎的狠戾,拎起企鵝人的衣領,大聲咆哮,“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需要安靜……可是你太吵了。”企鵝人笑着盯着他,笑容很怪異,在仵靜瑟縮的瞳孔裡則是恐怖。
仵靜的嘴脣開始哆嗦,臉色蒼白,語氣也開始變得極不穩定,時而狠戾,時而軟弱,“解藥……解藥……“
“給我解藥!”他忽然扯着企鵝人的衣領大喊,瞪大的眼神卻有些飄忽,毒素已經入侵到很深的位置,這讓他心中的不安加劇!
“你想一下,你問一隻毒蛇要解藥,是不是太傻了點?”企鵝人笑的從容。
任誰都能在仵靜張皇失態的表情中看出不尋常,因此,後面的金甲戰士都不淡定了,紛紛持槍圍了上來,槍尖對準企鵝人。
“喂喂喂。”企鵝人笑着環視衆人,“我都被綁的嚴嚴實實了你們還如此提防,是不是神經有些過度緊張了?”
“哐!”
這個時候,仵靜忽然雙腳失力摔倒在地,這把兩位值守的守衛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查探情況。
摸到仵靜身子時,是僵硬冰冷的,沒有正常人的柔軟和溫度,再看仵靜的瞳孔,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白紗,瞳孔放大,深處有些細微的抽動。
沒死,但是已經危在旦夕了!
守衛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儘管企鵝人被五花大綁,但還是極具危險性!
他們趕緊將仵靜擡出牢房,手忙腳亂的將牢門重新關上,並叫一位金甲戰士趕緊去叫院長過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身爲原恆強者的仵靜長老前來審訊企鵝人,竟然在這樣的情形下自己變成奄奄一息的樣子。
……
兩天後,黑暗狩獵戰的消息已經無法遏制的散播開來,四大院也知道瞞不住,便主動昭告天下。
一下子,黑暗狩獵戰成了世人皆知的一件事,徹底震動了中央大陸,四大院一時間被推到了刀口浪尖。
因此,四大院收斂起了手腳,中止了學員在外的一切活動,全都召回入院,不敢在這個敏感時期再搞出什麼事端。
正當死者所在的勢力憤怒的討要一個說法時,聖南學院又公佈了一個舉世震驚的消息——新星狩獵戰主辦人仵靜長老被黑暗狩獵戰犯人毒殺!
這個消息無疑是勁爆,仵靜本來該是他們怒火發泄的對象,沒想到現在竟然死了,被一個囚禁起來的犯人殺死,一個原恆強者隕落,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很多人剛開始並不相信,認爲這是聖南學院爲自己洗脫罪責的方法,但是仵靜的屍體駁回了一切的質疑。
他們開始將目光放到了殺死仵靜的毒上面,單單的毒素便能快速置原恆強者於死地,難以想象這是怎樣恐怖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