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冷笑,沒家人沒朋友?你纔沒家人沒朋友呢,我知道你爲什麼不肯舉行婚禮,因爲你是把我私自圈禁起來的,怎麼可能放我出去大張旗鼓的結婚,就算旁人不會因爲你剛剛喪妻又再娶而起疑心,江子文和張學滔也會爲了救我而滅了你。
“如果沒有婚禮,我就不答應你!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也不能隨隨便便嫁人呀!”我嘟着嘴不依不饒。
我一直不知道他爲什麼非要和我在一起,我們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最初他對我的性騷擾我理解爲故意玩弄和傷害,可沒想到他竟然變態的將我軟禁在這裡,說好聽點,美其名曰金屋藏嬌,說難聽點,不就是禁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這愛到底因何而生?難道只是因爲我說了一句我爲你而來?那這愛未免也太隨意了。
我與他說結婚的事情,就是想試試他對我到底是真愛還是花言巧語的欺騙,不過結局出乎我意料,看來我一直都低估我自己的魅力了?
“好,我給你婚禮!”他思考了片刻,竟然這麼說。
這倒出乎我的意料,可爲了把戲演下去,我還得裝作高興的樣子。
“真的?”我樂得挽着他的胳膊。
“可是,婚禮只能簡辦,而且你又沒有家人和朋友,我們就在這醫院裡辦,行嗎?這裡有很多我的工作人員和醫生護士,讓他們給我們見證。”
呃,這算什麼婚禮?在精神病院舉行婚禮?難怪這麼爽快答應我,原來不過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折騰,呵呵。不過,我並不是真心想和他結婚,只要讓我有機會出去這間房間,就夠了。
於是,我也做出一副委屈自己理解他的樣子,委委屈屈的接受了精神病院婚禮的提議。沈江墨自然也十分滿意我的善解人意,爲了以防讓他產生戒備,我沒有再進一步要求別的。
沈江墨派了一個人專門負責婚禮的事宜,而我則處處給他找麻煩,我的目的就是逼他讓我走出這個房間,自己去操辦一些細節。
終於,在一天下午,我實現了計劃。
“容小姐,這是您婚禮當天佈置用到的鮮花名錄和圖冊,請您過目!”那個苦逼的助理連看也不再敢擡頭看我。
我沒好氣的接過來,隨意翻了翻,無非是些玫瑰百合之類的,便故作生氣的將那圖冊往桌上一摔。
“拿這些尋常俗氣的東西來糊弄我?我只是失去了記憶,不是連智商和基本審美都失去了!”
“這……”那助理默默的低頭,我經常因爲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訓斥他,本意是想讓他辭了這個倒黴差事,沒想到他卻格外能忍,一點一點的化解我那些天方夜譚的詭異要求。
“容小姐,您看您有什麼要求?”他囁嚅的說。
我只不過是想找茬兒而已,其實自己對花卉確實沒有研究,這會子讓我說還真說不出來什麼。
“都讓我說,要你們幹什麼吃的?”我藉故發作。
“既然容小姐沒有想法,那麼江總有些想法,容小姐要不要聽聽?”門外一聲清脆的女聲想起,接着房門大開,走進來的竟然是歡歡。
估計歡歡憑藉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已經得臉了,身上的衣服穿戴看起來都價值不菲,臉上也透着得志的紅潤。
這個沈江墨,看來還一直和歡歡保持着和諧的某種關係,這邊卻在我這裡上演求婚戲碼,想着左擁右抱嗎?
我定定的看着她,關於她的記憶碎片在一點一點的重組起來。
“怎麼?不認識了?”她畫着濃重的妝容,黑色的職業裝勾勒着他凹凸有致的身材,比起當初的樣子,她身上的氣場已經強大了不少。
“呵,我忘了,你失憶了呢!”她湊到我跟前,近到我都能看到她塗抹的黑長的睫毛,一根一根的訴說着疏離和藐視。
她不客氣的坐在我對面,眼睛卻盯着唯唯諾諾的助理。
“江總的意思是,用海棠花,海棠花又叫解語花,希望你能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不要多事,做好江總的解—語—花!”她把最後三個字咬的格外重,我看想做解語花的人是她吧……
“我不用什麼海棠花,我要用曼陀羅!”莫名想到這種神秘中帶着一絲可怕的花,其實純粹是爲了和歡歡和沈江墨賭氣。
“曼陀羅?”歡歡兩道細眉吊了起來。
“容小姐,曼陀羅傳說是黃泉路上的彼岸花,這個用在婚禮上恐怕不吉利啊!”那助理已經因爲這個雷人的提議大跌眼鏡。
“你還真是個瘋女人!”歡歡鄙夷的笑着,但她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容,因爲她巴不得我不識好歹毀了這樁婚事,畢竟她費盡心機不可能不奢望登堂入室,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江家女人。
“我不管,我就要用曼陀羅!”我採取了無理取鬧這一招。
“杜秘書,這……”那個小助理求助的看着歡歡,原來她姓杜,全名是否叫杜歡歡就不得而知了。看來這段時間她已經爬到了總裁秘書的位置,真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歡歡看似不耐煩的撥通了電話,“江總,容意要在婚禮上用曼陀羅,那可是通往黃泉路上的彼岸花,這種不吉利的事情虧她也想得出來!”
無論是從措辭還是說話的口吻,這都是在告狀,不知電話那頭的沈江墨說了些什麼,她將手機心不甘情不願的遞到我手上。
“容意,爲什麼用那種花?”沈江墨彷彿還在大量的工作中忙碌,語速很快,還有些不耐煩。
“我們既然在醫院舉行婚禮,醫院是人們面對生老病死的地方,我們用曼陀羅,也是希望故去的人們能夠忘卻前世的傷痛,早登極樂!”我這個理由雖然牽強,卻也符合一個失憶症患者精神脆弱情況下的獨特選擇。
“你的思想挺獨特,可這畢竟是婚禮,終究不太吉利。”
“吉利與否都是封建迷信,對自己沒自信的人才會寄希望於迷信呢,難道你對我們的感情沒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