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他長噓一口氣,又把我攬在懷裡。
“子文,我記得昨天的事情,還有前天的事情,還有大前天的事情……”我像記流水賬一樣跟他嘮叨了一遍我的記憶。
我差點說出那口服藥的事情,不過見他不提,我也不提了,只等着什麼時候我徹底恢復記憶以後,再和他一起分享吧,不過,幸虧當時我沒有說,這是後話。
“今晚,我想留在這裡!”他說。
我紅了臉,雖然他說我們之前是一對戀人,雖然我想起了這段時間他對我點點滴滴的好,但想到要同居一室,還是有點羞澀。
不過,我本打算等自己徹底找回了記憶,就戴上那枚戒指答應他的求婚,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這一天的到來是遲早的,稍微早一點應該也沒有關係吧,我默許了他的決定,實在是因爲這段時間他對我的照顧讓我無法拒絕。
可是真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又覺得實在窘迫,後悔自己讓他留下來了。可還未及我張口反悔,他就一把將我攔腰抱起,輕輕抱到牀上,接着便欺身壓了上來,我渾身的細胞都凝固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局面了。
恰在此刻,他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盼着他能趕緊去接電話,將我從這種尷尬中解脫出來,可誰想他竟然惱怒的掏出手機,朝着地上重重的扔下去,繼續他手上的動作。
可那手機摔在地上,還是頑強的響着,他終於按捺不住,黑着臉下牀去拿起手機,怒吼着接了起來。
“誰?”他對着話筒吼道。
手機裡不知在說着什麼,我整理好衣服,做起來看着他,只見他面色越來越差,最後緊咬着牙說了一句。
“那是你們的事,處理好就行了!”說着便又將電話摔了出去。
我心內一驚,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場景,我躺在漆黑的廢舊倉庫裡,身忙躺着渾身鮮血的江子文,外面一個邪魅的聲音說着這句話。
突然我又想到另一個場景,豪華的辦公室裡,居高臨下的江子文對着我說這句話,我和秦朗就站在他面前,聽憑着他的發落。
雖然這只是兩個記憶片段,可只憑這兩個片段我卻預感到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絕非簡簡單單,那些往事,一片一片的浮現在我腦海,雖然串聯不起來,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個有問題的人!
當他再次準備將我推到在牀上的時候,我卻下意識的推開了他,尷尬的笑笑,“我想先洗澡!”
他雖然不願意,可還是讓我進了浴室。我將水調成涼水,冰涼的水一滴一滴的打在我身上,讓我的頭腦越發清醒了,一直以來都是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事實也由不得我不信,因爲我什麼都不記得,可他說的就一定對嗎?就一定是真的嗎?他一定是善意的嗎?
不一定,我要好好調查一下,不能讓自己終身錯付。打定主意,我擦乾身子換了一套睡衣走了出來,我抱歉的衝他笑笑,說道:“真不巧,我來大姨媽了,今天不行了!”
他一愣,臉上原本多情的笑容瞬間被不滿所淹沒,他的兩隻手下意識攥了攥拳,最終還是鬆開了,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
“沒事,我們來日方長,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整理一下衣服,轉身出去了,臨走前彎腰撿起他的手機,我一看,屏幕已經摔碎了。
自那天起,我不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我用計謀隱藏着自己已經越來越清晰的記憶。每天堅持服用那瓶藥,隨着藥量的增加,我能想起來的片段越來越多。
我想起一個老頭,想起一個我和江子文的中式婚禮,想起江子文受傷了躺在牀上,而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去救他,想起在江子文想要在辦公室強暴我,我不明白爲什麼記憶中的江子文時而好時而壞,時而深情款款時而殘暴狠戾,我每天都努力整理着這些記憶碎片,卻一直想不通。
直到十天後,我將那瓶藥都吃光了,我徹底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記憶中的江子文根本就是兩個人。想起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裡一陣陣後怕,好在我留了個心眼兒,好在我沒有告訴他那瓶藥的事兒,好在那個人混進來給我了我這瓶靈藥。
我再次細細的回想起那個神秘的送藥人,這纔想起那張臉是張學滔的,一定是他設法混進來,知道了我的處境,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藥。
“請小意按時服用!”這是江子文的口吻,這個計謀裡一定也有江子文的功勞,“各自珍重,早日重逢”這是江子文告訴我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保重,我們終會有重逢的那一天,可見他們一直在外面想辦法。
我只知道這裡是藍天精神病院,這裡的外部環境和地理位置我都不清楚,我沒有任何傳遞信號的工具,只能在這裡保護好自己,靜靜的等待他們來救我。
我悄悄的找出那枚鑽戒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這樣假意答應卻能獲取他的部分信任,這是值得的。
果然,當沈江墨看到我手上的戒指的時候,眼神裡的喜出望外不言而喻。
“你答應了?”他親吻了我戴戒指的手指,雖然他的行爲讓我噁心,但爲了保護自己,我還是微笑着看着他,僞裝成一副深情的模樣。
“不過我有個要求,我想舉行婚禮!”我需要找機會出去。
“婚禮?”在我意料之中,他皺起了眉頭。
“哪個女人不希望有一個美好的婚禮啊?答應我嘛!”我假意撒嬌。
“可是你有家人和朋友參加嗎?”他問。
“我不記得我的家人和朋友,你能幫我請他們來嗎?”
“怕你傷心,一直沒有告訴你,你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了。而且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咱們不能在大庭廣衆面前結婚,希望你理解。”他冠冕堂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