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江子文走了,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守着這些噩夢,也許一生再也無法安睡,我的心裡一生都不會再有一個陽光明媚的晴天。
想到這裡,我的心不住的顫抖,緊緊的抱住他,口中不可控制的喃喃着:“子文,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身上的他放慢了動作,低頭親吻着我的臉頰,大約是我臉上有淚嗎?可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
“我多想把你塞到我的身體裡!小意……小意……”他說。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去菩提鎮,張學滔和許佳音不知什麼時候用牀單做了一個大袋子,將許媽媽的屍體妥當的收納在裡面。
“我們要快點安葬阿姨了,現在雖然天氣轉冷,但我沒有防腐藥物,耽擱久了,總歸不好!”張學滔說。
他說得對,許媽媽死的這麼冤屈,如果再不能早日入土爲安,我們心裡就更加過意不去了!何況,我們本來就危險重重,再帶上一具屍體,不僅不方便,如果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就是褻瀆屍體了。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正當我們研究怎麼個走法的時候,歐陽夏穿着一身農民打扮的衣服走了進來。
“歐陽老先生!你這是?”江子文問。
“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麼多了,感謝你們幫助我恢復了記憶,也是我該退場的時候了!”歐陽夏說。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看他一身農民打扮,心裡也猜到了半分。
“我打算回鄉下去,過幾年散淡的日子,我悄無聲息的躲起來,他們不會發現我的,況且我本來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只是知道一些他想掩蓋起來的秘密罷了。如今我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他一定也想好了對策,所以,我已經不重要了!”
“說實話,我們已是自顧不暇,也不虛留您了,希望您如論到哪裡,一定要注意安全!”江子文說。
“那是一定,我還要過幾年舒心日子,沒活夠呢!你們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歐陽夏爽朗一笑。
“陳館長的兒子說你隱居到沒人知道的地方,看來這次您真的要隱居去了!”張學滔想起往事,不由得感嘆。
“陳嘯聲?”歐陽夏皺了一下眉頭。
“原來他叫陳嘯聲?呵,真是糟蹋了這個好名字!”江子文冷嘲道。
“他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怎麼他也摻和到這事情中來?”
“原來您還不知道呢!那小眼鏡的父親是沈江墨的一個爪牙,幫他做了不好壞事!我們曾經到H市調查這件事,他說你隱居起來,他也不知道在哪裡。我這兄弟不甘心,總覺得他知道什麼,一路尾隨他,他卻暗算了我兄弟!”張學滔一提起陳嘯聲,不由恨的咬牙切齒。
“什麼?”歐陽夏似乎完全不知道箇中原委。
“這還不算,他們父子還帶着一羣人去普提鎮圍堵我們,讓我們吃了不少苦呢!”想到就是他害的我被沈江墨抓走圈禁起來,我也忍不住說了兩句。
“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我那麼信任他!”歐陽夏的表情矛盾而痛苦,“最初我是隱居起來的,這也是應他們的要求,他們給了我一筆錢想封住我的嘴,我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自然老老實實的隱藏起來。可沒想到卻還是被他們抓了回來,沒想到他們竟然又這種方式閉上我的嘴!恐怕這中間也有陳嘯聲的功勞!”
“知人知面不知心,幸運的是我們大家都沒事,我遲早會讓他們一個一個付出代價的!”江子文面色冷峻。
“我也會的!”張學滔揮舞着拳頭。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許佳音還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中,一點精神都提出起來。
“是該走了!歐陽老伯,需不需要我們送你一程?”江子文說。
“不需要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還是送一程吧!這個地方說不好已經被他們監視起來了!您貿然走出去很容易被他們發現,他們兩個都能來無影去無蹤,要安全一些!”我還是不放心。
“這樣吧!我送您到偏僻一點的路口,要去哪裡就隨您高興了!”江子文說着,朝着歐陽夏伸出手。
歐陽夏會心一笑,握住江子文的手,不等我們一眨眼的工夫,兩個人便一齊消失了。不過片刻,江子文又回來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已經把歐陽夏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歐陽老伯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呢!”想到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歐陽夏慈祥的笑容,又想起從我在精神病院第一次遇見他到現在,我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這個老人確實可親又可愛,心裡還有些酸楚。
“我們也該走了!”張學滔招呼我們啓程,張學滔帶着許媽媽的遺體土遁,江子文帶着我和許佳音瞬間轉移,很快,我們就到了普提鎮。
依然是我們之前曾經住過的小樓房,只是經過上次陳家父子的搗亂,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收拾收拾還能住,也算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
“我們又回到這裡,不會有危險吧!”想到陳家父子就在不遠的殯儀館,我就擔憂的很。
“我就是爲危險而來的!”江子文嘴角一揚,大步走了進去。
剛剛安排妥當,張學滔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起身便要去聯絡安葬許媽媽的事情。
“你先坐下歇歇吧!”許佳音露出心疼的神色。
“不了,我心裡不踏實,還是早點落實好!”說着,他便急火火的出去了。
許佳音有些怔怔的看着張學滔離去的背影,張學滔身形壯實,寬厚的脊背讓人一看便覺得可以依靠。
“佳音——”我走上前輕輕的叫了一聲她,她回過頭,已經是淚眼迷濛。
“別難過了,交給他去做吧!他一定會安排好的!跟我去收拾收拾房間吧!”我想着,也許做點活兒能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這兩天的許佳音又消瘦了很多,前段時間的調養也都白費了。
“好!”她哽咽着應聲。此時的許佳音和曾經豔冠羣芳的許佳音,曾經陰狠毒辣的許佳音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