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好是晚上飯點的時間。
寢室裡沒人,我擱下包洗了個澡,看見鏡子中自己蒼白得嚇人的一張臉。
在東里鎮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只是慶幸現在平安離開了那裡。我想只要離開了東里鎮,就算是徹底擺脫了那些鬼魂吧。
我用毛巾擦乾淨自己的身體,伸手去拿掛在門把手上的睡衣。可是用手指勾了幾次也沒拿到。再仔細一看,門把手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可我明明記得之前把睡衣拿進來了的啊?難不成我最近被鬼嚇得精神恍惚呢?
算了,反正現在外面也沒有人,還是先出去再穿吧。
可接下來事實證明,我這一做法無疑是引火自焚。
我打開洗手間的門,幾個健步跳到自己的牀邊。下一秒在見到牀上坐着的男人後,當即傻了眼,以至於忘記了自己此時還什麼都沒穿。
方北宸依舊是一襲藍衫,俊美的眉毛上挑。他眯起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打量着我,曖昧不清道:“夫人,你這是向爲夫暗示嗎?”
我這才發覺到他目光之下的灼灼眼神,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個枕頭擋在胸前。
可沒想到方北宸眼中的色彩愈發濃烈。他性感得舔了舔嘴脣,突地起身一把將我放到牀上,不由分說地欺身壓了上來。
胸前的枕頭被他大力扯走,我火熱的胸膛與他冰冷的身體相觸,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了衣服的束縛,他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不停在我的軀體上探索。我心裡想反抗,可是有了那夜的前車之鑑後,知道所有的掙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勞。而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一次我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嗯哼………………
那種原始的本能反應,讓我忍不住伸手攬上了方北宸的腰。
方北宸感受到我的動作,眼中漾起一絲得意神色,湊到我耳邊呵氣道:“想不想要?叫我一聲夫君。”
我臉紅得跟火燒雲一般,恨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居然當着一隻男鬼的面………………。我在心裡罵着自己,強壓住身下想要索取的衝動,用手使勁抓了方北宸的後背一把,想將他給踢開。
可他穩如泰山,我的一踢彷彿以卵擊石。
“哈哈,不叫也沒關係,誰讓爲夫疼愛你。”
方北宸忽然一笑,緊接着就………………。我壓抑的衝動在瞬間得到釋放,雙手胡亂抓着他的後背。
我就這樣被方北宸折磨了近一個小時。我累得直喘粗氣,可是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將下巴擱在我的胸前,直視着我的眼睛說:“葉罄,你是我的女人。記住,無論何時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要是換作從前,面對這樣一個面若桃花的帥哥對我表白,我的少女心肯定會被立刻點燃。可是現在不一樣,方北宸是一隻鬼。
我做了十九年的春秋大夢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隻男鬼給上了!
我一咬牙,打算認真和他談判:“那個……你都睡了我兩次……不如就此放過我吧。我答應給你找的前凸後翹的美人還算數,要是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我也儘量滿足你。只求你別再纏着我了。”
我話音剛落,方北宸的眼睛倏地一黯,原來漆黑的眸子竟在剎那間變成了一片冰藍。
他皺着眉望向我,語調冷得讓人如墜冰窟:“葉罄,別想挑戰我的底線。”
瞧吧,這就是男人,哪怕變成鬼一樣。前一秒還海誓山盟,下一秒就學川劇變臉。
我被他怔住,一時語塞。
門外傳來一陣說笑聲,我聽出來是莫小雪那丫頭的聲音。方北宸最後冷哼了一聲,從我身上消失不見了。幾乎就在同時,寢室門被啪的一聲打開。
莫小雪和寢室的其餘幾個室友呆立在門外,紛紛張大了嘴巴注視着牀上的我。
我也順着她們的目光往下看,只見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牀上。更要命的是,牀單上那一灘水漬尤其明顯。
我當時心裡真是日了狗,這他媽的叫我怎麼解釋?!
莫小雪還算夠姐妹,愣了片刻後趕緊將其餘室友推進屋子關上了門,最大程度的避免了我成爲女生寢室的笑談。我也當即抓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當下就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嗨,葉罄你也別不好意思。我們都懂,你這叫青春期的躁動。”
室友周芸見大家沉默,好心打破了尷尬的氛圍,其餘衆人於是接話道:“對對對,畢竟葉罄沒有男朋友,偶爾自己解決也很正常嘛!”
她們居然以爲我在………………
大家又說了些什麼,最後找了書本就去圖書館自習。
莫小雪這纔來到我的牀邊,掀了掀我的被子,笑道:“行了,你還真打算抱着這牀被子過一輩子啊?快起來穿好衣服,陪我出去吃點宵夜。”
明明才吃過了晚飯,莫小雪這個吃貨就又惦記着夜宵了。不過我也正好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就隨便套了一條裙子,跟着她去了校門附近的一家韓式燒烤店。
莫小雪給我說了一下這兩天班裡發生的事,可是我一點也聽不見去。她見我神情恍惚,也停止了喋喋不休的演講,轉而嚴肅道:“我說小罄罄,你印堂發黑,看樣子是撞邪了啊!”
我夾着五花肉的筷子一頓,沒想到還真被她說到了重點。
可我不能告訴她我接了個哭墳的兼職,又不想細說這兩天發生的那些難以啓齒的事。想了一會兒,我只好斷斷續續地告訴她,我的確遇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莫小雪一邊卷着生菜,一邊不正經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是不是你做春夢邂逅的那隻男鬼?”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我氣得一拍桌子。
莫小雪明顯被我給嚇到了,皺起了眉頭:“你說真的?臥槽,那你這段時間可得小心了。我姥姥曾經說過,要是被不小心被鬼纏上,他們就不會輕易放過你。”
其實我已經清楚認識到這一點了…………
莫小雪見我嘆氣,一拍胸脯,從隨身錢包裡拿出一道疊成三角形的黃符遞給我:“這是我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畫得平安符,能夠驅邪保平安的。你平時隨身帶好,保準那些髒東西感應後會躲得遠遠的。”
她姥姥的姥姥的姥姥……那麼這至少也該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啊。也不知道現在還是否管用,不過眼下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帶上這個也算圖個心安。
爲了感謝莫小雪的符紙,這頓烤肉理所當然由我買單。
吃完飯後莫小雪被一個電話叫走了,我只好獨自一人回到學校。
周芸和其他人也都回了寢室,見到我後抿着嘴笑了笑。我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是欲蓋彌彰,索性當做沒看見,隨便胡扯了幾句後就倒頭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這一夜或是因爲太過疲累,一覺無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感受到一種久違的神清氣爽。側過臉看見枕頭邊的黃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起的作用,不過還是雙手合十誠心說了句“多謝”。
上午第一節課結束之後,班長突然找到我,說是輔導員讓我去一趟辦公室。
我既不是班裡的幹部,平日裡又很少與輔導員交流,當下心裡有些打鼓,忙問班長:“輔導員找我有什麼事嗎?”
班長撇了撇嘴:“我也不清楚。不過輔導員看起來挺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