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卓巴歸心(二)

“來人,給卓老去掉鐐銬。”周淮安記得朱影龍的吩咐,命人將鎖住卓巴手腳的鐐銬打開。

卓巴臉上沒有一絲驚容,任由獄卒拿來鑰匙打開並且拿走自己手腳上的鐐銬。

“將軍不害怕嗎?”

“害怕什麼?”卓巴的反應到在周淮安的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反問道。

“捉住我的人可能還不知道我也是個練武之人。”卓巴自顧自的說道。

“那又怎麼樣?”周淮安笑笑道,他雖說不算是絕頂高手,但能當上侍衛統領和暗影的首領,也不是紙糊的,在武藝方面他絕對有些自信。

“看來這大明朝廷裡面是藏龍臥虎呀,卓巴有個請求?”卓巴忽然回過頭來道。

“什麼請求?”周淮安腳下一頓,問道。

“能否讓卓巴見一見捉我的那位將軍。”卓巴非常好奇是什麼人捉了自己,這這一支小部隊究竟是怎麼訓練出來的,首領又是誰,可惜一直沒有人能告訴他。

“這個?”周淮安有些爲難,特戰大隊算的上是大明朝最神秘的一支軍隊了,他雖然知道一些事情,但大內侍衛與特戰大隊不屬於同一系統,因此他也沒有權力答應卓巴什麼。

“將軍爲難的話,就算了。”卓巴察言觀色已經看出周淮安沒有這個力量,理解道。

“卓老恕罪,或許您見了皇上他老人家,這個請求您可以向他老人家提一提,或許有機會的。”周淮安不由自主對卓巴產生了一絲好感。

走出刑部大獄的大門,一輛特製的馬車早已在外等候,卓巴和周淮安一同上車,坐進車廂。

車廂內甚是寬敞,再進來兩個人都不覺得擁擠,卓巴和周淮安是面對面的坐着,馬車緩緩啓動,轉入京城內的街道。

“卓巴失禮了,一直沒有請教將軍的名諱?”上車之後,卓巴首先開口道。

“卓老客氣了,在下姓周,名淮安,現任大內侍衛和御林軍統領。”周淮安身爲主人,反而比身爲‘客囚’的卓巴顯得拘謹,可見這周淮安比卓巴要低上一個層次。

“年紀輕輕的就位居三品,不驕不躁,難的呀,難的!”卓巴這聲讚美雖有些刻意,但確實是出自內心的,而周淮安的感覺就好像賓主位置顛倒過來似的,卓巴的這一聲稱讚反倒令他有些欣喜,如果朱影龍看到周淮安現在的神情,必定能想到一種人,這種有着天生魅力,使人不知不覺被其魅力影響,卓巴未必能達到那種不知不覺的高度,但至少他的隨和、謙遜以及從容都使得他反客爲主,使得他能引導周淮安部分行爲按照自己的思路來進行。

“卓老,在覲見皇上之前,就先讓在下陪同卓老遊覽一下京城如何?”周淮安道。

“周將軍真是用心良苦,卓巴十幾年前來過京城一次,如今還記憶猶新,不知道這十幾年來京城有多大的變化,我正想見一見。”卓巴雖然情緒抑制的非常好,不過語速的加快還是可以聽得出他內心的那一絲激動。

掀開車廂兩邊的窗簾,車廂內頓時亮堂了許多,透過窗戶朝兩邊望去,街面上的繁榮景象深深的驚住了卓巴的眼睛,井然有序的測序,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一連幾條街都是,這不能是僞造的,因爲他能從一個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們的笑容都的真的,忽然卓巴發現車廂窗戶洞上有些異樣,外面的景象似乎有些模糊,伸手去摸,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層光滑透明的東西堵住了,大吃一驚,忙縮手回來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手伸不出去?”

周淮安看卓巴那驚詫的樣子,嘿嘿笑了起來道:“卓老,這是玻璃,是透明的,不影響光亮,但可以遮風擋雨的,剛纔上面那一層是水汽,所以看外面就有些模糊了,用布擦一下就光亮了!”說着周淮安示範了一下擦玻璃的動作,片刻間,卓巴又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熱鬧的街景了。

“玻璃是什麼東西?”卓巴驚訝了,走南闖北多年了,透明的琉璃杯他都見過,可這光滑透明的玻璃,而且如此方正平整的,到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個呀,我也說不清,反正您以後肯定會知道的。”周淮安知道自己口才有限,解釋起來估計都能把自己整糊塗了,所以他乾脆就把念想留給卓巴,讓他自己琢磨好了。

卓巴果然被這新鮮事物吸引去了大半心神,接下來的路程,他只是默默的聽周淮安有些笨拙的講解,京城比十幾年前更繁華了,更漂亮了,街上人來人往,隨時可以聽到各地的方言,卓巴早年遊歷天下,可以說大明朝什麼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可以算的上是一部活地圖,雖然他的一些認識還停留在十幾年前,但此刻的他坐在馬車裡,隔着那玻璃能夠感覺到北京的老百姓的內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幸福、知足還有那發自內心的微笑,都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流露出來,什麼時候苗疆的百姓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卓巴內心的那份責任感又涌上了心頭,看來他並沒能斬斷所有的一切。

馬車緩緩駛進了西華門,“卓巴,您認爲現在的北京城如何?”周淮安問道。

卓巴此刻已經收回心神,彷彿知道周淮安會有這麼一問,微微一笑回答道:“匆匆十數年,現在的北京城,卓巴差點都不認識了。”

要說服一個人,僅僅靠一張嘴是沒有用的,像卓巴這樣智慧超絕,而且極爲冷靜之人是最難說服的,朱影龍自知自己口才沒有達到雄辯的那種程度,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事實來說話,實實在在的東西遠比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要可信的多,而這一點卓巴早就看出來了,周淮安所問的問題沒有幾個是他自己想要問的,是有人刻意囑咐他問得,從每一個問題都問的有些突兀很容易看的出來。

周淮安把卓巴引入養心殿中一座偏殿,交代了一下,前去南書房稟報去了。

朱影龍詳細聽了周淮安敘述他陪同卓巴一路遊覽北京城的情形,心中對卓巴有了個大概的印象,當然他也從周淮安的話中聽出了他對這個卓巴的好感,這讓朱影龍由好奇變成驚奇,這卓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令自己收下一見面就折服在他的個人魅力之下,同時不禁又產生一絲好勝之心,洪承疇都能與這個卓巴斗個旗鼓相當,難道他這個三百年後的人,現在的大明皇帝都不行嗎?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只見那偏殿的大門再一次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人,前面一個衣着華貴,四方臉的年輕人,英氣比人,有着一種與他年紀不相符合的成熟,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透露出一絲不凡的靈氣,雖算不上是個美男子,嘴角含笑向他走來,步履之間節奏輕快而不失穩重,卓巴腦中靈光一閃,已然知道此人是誰了。

周淮安緊隨其後進來,整個偏殿之中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卓老,還不上前參拜皇上。”周淮安見卓巴見到朱影龍居然沒有任何動作,忙上前悄聲在卓巴耳邊提醒道。

“卓巴跪天跪地,跪明王、跪佛祖,但不會跪漢人的皇帝。”卓巴雙目直視朱影龍道,顯然沒有把周淮安的提醒放在心上。

“卓巴,你不得無禮!”周淮安見卓巴如此無禮,頗爲惱火,即便他對這個老人還有一絲好感,也容不得這麼忤逆犯上的話語,這是他所堅持的哪一種根本,不會因爲什麼人而放棄的。

“無妨,周淮安,你暫且退到一邊,朕有話跟這位卓巴老先生說。”朱影龍並沒有生氣,換作這個時空任何一個做皇帝,即使是大肚能容,以後也必心生芥蒂,他沒有,他和卓巴其實是同一類的人,以前的他做不入流的寫手的時候也是這個脾氣,自以爲自己天下無出其二,不肯迎合,最後一次一次的仆街,爲的就是一個堅持自我,眼前的卓巴很像以前那個臭脾氣的自己。

周淮安悻悻退到一邊,而朱影龍和卓巴各自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欣賞,頗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剛纔卓老說朕是漢人的皇帝,這話是不是說錯了吧?”朱影龍問道。

“難道不是嗎?”卓巴很平靜的對視着朱影龍道。

“是,朕的確是漢人的皇帝,但卻也是你們苗人的皇帝。”朱影龍一樣以清澈的眼神平視對方笑道,居然沒有一絲火氣。

“荒謬!”卓巴有些生氣。

“自三皇五帝后,經歷夏、商、周到春秋戰國,再到秦始皇統一中國,漢高祖推翻暴秦,其實漢人不過是諸多種族的融合的一種泛稱,許許多多消失了的種族其實都一直存在着,只不過沒有人肯追本求源罷了,你們苗人之中還有李唐後裔,李唐曾經是一個強盛的王朝,請問,李唐是不是漢人的皇帝?”

“這……”卓巴有些語塞,他想不到朱影龍會跟他講歷史,追溯民族的根源,而且抓住了話中的字眼。

“其實漢、蒙、苗、回、藏追根究底都是炎黃子孫,卓老一味的強調漢、苗之分,千年的紛爭,都是自己人再打自己人,卓老認爲這值得嗎?”

站的高度不同,看問題自然不同,卓巴雖然這這個時空也是一個卓越的智者,但他看問題的眼光侷限與苗、漢本身,當然這也是社會環境造成的,在那樣惡劣的生活環境下,首先想到的是改變自己的生活,然後纔會想到其他,卓巴雖然是大智者,但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卓巴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稱呼朱影龍,如果稱呼其“皇上”,就等於認同了他也是苗人的皇帝的這種身份,也等於承認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造反逆天的行爲。

朱影龍看出卓巴的這種窘迫,出口解圍道:“卓老如果不知道如何該稱呼朕,可以喚朕爲朱公子就是。”

卓巴心下感激,不過嘴裡並不輕易放棄,冷靜的質問道:“誠然如朱公子所說,漢、苗本屬炎黃子孫中的一員,地位就應該是平等的,那麼漢人爲什麼要欺壓苗人呢?難道就因爲是漢人做了皇帝,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這個問題朕先不回答,但朕到要問一問卓老,如果是苗人佔了這中原錦繡江山,做了皇帝,他又怎麼對待漢人呢?”朱影龍反問道。

卓巴神情一呆,這個問題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到底是學過幾天辯證法的,看問題從正反兩個方面來看,果然將卓巴繞了進去,一上來朱影龍就抓住了主動權。

卓巴的反擊很快就到了,只聽他道:“如果我苗人佔了江山,做了皇帝,自然不會欺壓漢人以及其他種族的人,這種被欺壓的痛苦,我們苗人自己親身嘗受過了,切身之痛,又怎麼會強加到別人身上呢?”

“好,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例子,兩百多年前,太祖皇帝起兵反抗暴元,建立大明王朝,建國初期太祖皇帝曾說:“如蒙古、色目,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爲臣民者,與華夏之人撫養無異。”但是後來,洪武元年二月,太祖皇帝下詔復唐式衣冠,即禁用“胡服、胡語、胡姓”。許多蒙古、色目人入仕之後,紛紛改用漢姓漢名。後來,太祖皇帝覺得此舉有悖“先王致謹氏族之道”,才又下令“禁蒙古、色目人更易姓名”。太祖皇帝還禁止蒙古、色目人在本民族內部自相嫁娶,《大明律》規定:“凡蒙古、色目人,聽與漢人爲婚姻,務要兩相情願,不許本類自相嫁娶。違者,杖八十,男女入官爲奴。其漢人不願與回回、欽察爲婚姻者,聽從本類自相嫁娶,不在禁限。”卓老學識淵博,相信這些比朕還清楚吧,而你們苗人內部更是有苗漢不通婚的習俗,用這個例子來說明即使苗人坐了江山,幾百年後還是會別的民族取代,或許是漢族又或許的別的民族,就這麼周而復始,卓老認爲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這些炎黃子孫想要看到的嗎?”

朱影龍說完之後,就這麼對視着卓巴,其實這些考慮也並不成熟,只不過他想到的就先說了出來,對於卓巴,也只能算是點撥一下,真正理解只能靠他自己,其實有漢以來,不管誰做皇帝,對少數民族都採取的是懷柔羈縻政策,表面上是爲了和睦共處,實際上一方歧視。另一方先是自我保護,等發覺生存不下去,就會反抗,這個結果就是每隔幾百年中原大地就需要亂一次,然後來一次巨大的權力洗牌,當然這種周而復始的輪迴也大大的增強了民族的融合還有對外來勢力的抗擊的韌性,也造就了燦爛的軍事文明,就連後世的史學家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好還是壞,至少朱影龍認爲他的好處應該到了盡頭,而壞處逐漸凸顯了,應該結束這周而復始的輪迴了。

朱影龍的話雖然不算是指路的明燈,但倒是讓卓巴看到一條根本看不清的道路,他不知道這條路究竟能不能走,還有,朱影龍的話中似乎還有一絲對自己祖宗的否定,有點讓卓巴摸不着頭腦了。似乎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自己看的更高更遠,這樣荒謬但好像又是事實的情形居然出現在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實在令人不可思議,不知不覺卓巴發現自己居然被人左右自己的思考了,這令他感到一個後怕,同時有多了一絲期待,他知道身爲一國之君沒那麼多時間跟一個階下之囚閒扯,決定自己命運就在此刻。

其實朱影龍是仗着後世的一點認識加上自己的思考,已經三百年拼湊出來的一點精華,才能出現這樣的效果。

“朱公子既然知道這些,爲何還要令苗、漢自相殘殺呢?”卓巴問了一個很‘昏’的問題。

“卓老,朝廷大軍進軍湖廣平叛,朕還特地下旨,讓左良玉繞道湘西,這其實是你們先挑起來的,吳黑苗此人野心極大,性格乖張,實非明主,苗人跟這他造反,只有死路一條。”朱影龍哈哈一笑道。

卓巴老臉微微一紅,戰爭是他們一方先挑起來的,他那個時候還是投的贊成一票的。

“朱公子準備如何處置我們湘西苗疆內的苗人?”卓巴問道。

“難道黃宗羲沒有對卓老提起過嗎?”朱影龍很是詫異,他以爲洪承疇、黃宗羲他們應該會跟卓巴提起過那個民族政策的。

“卓巴是欽命要犯,尋常人連見一面都不可能,朱公子說的那個應該是那個年輕的苗務大臣吧,我只見過他一面,後來就沒有再見過他。”對於黃宗羲,卓巴的記憶到還瞞深刻的,他似乎能從黃宗羲的身上看到有朱影龍的影子存在。

“原來是這樣,朕明白了。”朱影龍恍然大悟道,“黃宗羲臨去湘西前,朕給了他三道民族政策,當時時間倉促沒有細定,第一,民族不分大小,一律平等,都是大明的百姓。第二,各民族在一切權利上的完全平等,包括教育、科舉等等。第三,各民族都必須履行朝廷規定相應的賦稅和兵役。”

“朱公子說的可都是真的?”卓巴知道吳黑苗必敗無疑,但這樣以來苗疆的百姓又將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他的內心也是相當關心的。

“自古道,君無戲言,卓老難道不相信朕嗎?”朱影龍知道卓巴心中的那道防線有些鬆動了,雖然他們剛纔談論的東西都是虛無縹緲,但這三道民族政策卻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正要落實了,民族大融合的趨勢勢不可擋,再現大唐盛世,萬國來朝並非空中樓閣。

“朱公子若能真心實意的推行這三道政策,卓巴願意給你三叩首,並且永遠不再回苗疆。”卓巴說的很是決然道。

“叩首就不必了,永遠不會苗疆,豈不是讓你落葉不能歸根,朕豈不是很殘忍,這樣的事情朕做出來,不過朕身邊倒是缺少一個國策顧問,不知道卓老有沒有興趣屈就?”朱影龍拋出橄欖枝道。

“國策顧問?”卓巴顯然沒能明白這個新名詞的意思,而朱影龍表現出來的氣度遠不是吳黑苗能比擬的,可惜怎麼沒有讓他早一點遇到對方。其實卓巴已經悄悄的在心裡認同朱影龍了。

組建智囊團的想法,朱影龍早就有了,一個人的智力總有限,孫承宗他們又有職務在身,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幫他出主意,而最近他又感覺到自己腦力不夠用,如果有那麼一羣智慧超羣的國策顧問隨時可以詢問,豈不省去了許多煩惱,還能幫忙找出自己不足之處,卓巴就是他招攬國策顧問的第一人。

“就是朕有什麼疑難問題,可以向卓老你這樣的智者詢問怎麼解決。”朱影龍通俗的解釋了一下。

“不就是軍師嗎?”

“是軍師,但沒有決策權,只有建議權。”朱影龍點頭道,“而且無官無品,不過每個月朕會從體己銀子中給你發生活津貼,多少視能力而定,如何?”

卓巴思考了半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他是衝着那三條民族政策才點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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