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二)

熊廷弼看李琪、李朝欽的九萬大軍是來勢洶洶,卻走得像烏龜似的,在九江就磨蹭了三天大軍纔出來了,據熊廷弼派去九江探查的斥候的消息說李朝欽一到九江就把逃到九江的黃運泰等十幾個文官武將給關進了囚籠,押解進京了,估計魏忠賢繞不了這十幾個人,下場肯定的悲慘的。

進入湖廣境內,李朝欽不斷的派出大量偵察的斥候,他也怕他剛到武昌城下,人家分出的兵馬來個尾隨其後,城裡城外前後夾擊,自己到成了人家嘴邊的肉了。

“李公公指揮若定,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標下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李公公實乃諸葛孔明在世,標下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標下看那全部都是謠傳,什麼錦州大捷,那不過是雄霸這廝佔了手下的功勞,標下看這雄霸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

“就是,標下聽說他還是那僞帝的國丈,八成是沒人敢跟他爭功,最後把功勞都攬過去了!”這個參將平時把就喜歡將部下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黑鍋就有部下去背,說別人正是說的他自己。

進入湖廣境內,遇到敵軍都是聞風而退,交戰即潰,一潰及散,頓時李朝欽耳邊充滿了阿諛奉承之辭,直把熊廷弼說成一個主帥無能,累死三軍的庸才白癡,聽的李朝欽咯咯暢笑,躊躇滿志,彷彿光復武昌就在他揮手之間,主帥李琪看了被一點點勝利就衝昏頭腦的李朝欽是搖頭嘆息,監軍、監軍、監督的就是他的軍,如果不是太監不能領兵,恐怕連他這個主帥都可以省了。

省省吧,人家是白癡庸才,還能上得戰馬,舞動鋼槍,拉的強弓,你呢,一個死太監,他媽的,這是去打仗,你以爲是遊山玩水呀,還坐着轎子,暫時給李朝欽充當轎伕的八名軍士在心裡大罵自己上司的無恥,又嘆息自己命運不濟,居然擡着個沒有卵蛋的玩意!

李朝欽進入湖廣境內後,進軍頗爲迅速,不再像烏龜爬了,三天就打到了武昌府東面的樊口,隨即李朝欽拉着李琪給魏忠賢上報捷的奏章,一通恭維之辭,在老祖宗英明的指揮下,朝廷大軍已經收復了失地樊口等等,殺敵五千人云雲。

其實,在熊廷弼佔領武昌之後,就對武昌東面所有城鎮進行了堅壁清野,所有人畜全部往西撤了,糧食什麼的戰略物資通通拉進了武昌城,李朝欽佔領的樊口不過是一個沒有人煙的空城,如果不是怕李朝欽見機不對,溜回江西,熊廷弼到響把樊口做爲李朝欽的埋身之所!

熊廷弼等是李朝欽越過澤湖,在野戰中殲滅李朝欽的大軍,楊肇基的六萬大軍南下的確是南下的,只不過南下的大軍只有四萬人,有兩萬人有賀人龍和曹文召率領,悄悄的沿着幕阜山北上,一旦堵住了李朝欽回江西的路,北面是長江,東面是賀人龍和曹文召的大軍,李朝欽就只有往南逃竄,此刻南下長沙府的楊肇基迅速回師,以逸待勞,三面圍追堵截,在運動中殲敵,一點一點的將李朝欽的九萬大軍吃下去。

熊廷弼首次摒棄了以爭奪城池爲目的的傳統作戰模式,也沒有直接採用偷襲或者打埋伏等計策,要完全吃掉李朝欽的九萬大軍,他『摸』索着採用了朱影龍跟他提起過在運動中殲敵的戰術,採取分割包圍,一點一點的吃掉對方,這種戰術非常適合兵力相當,戰鬥力也相當情況下要達到全殲敵人的目的,衆將都沒有聽說過這樣新奇的打法,都對主帥的這種怪異的部署感到『摸』不着頭腦,所以熊廷弼先將各將要完成的任務和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都跟他們解釋清楚了,到了戰場照做也好,臨機決斷也好,只要能完成他的戰略構想就行,完成不了的,軍法從事!

武昌府湖泊河流衆多,簡直就是實現這一新戰術的最好的戰場,他可以通過湖泊、河流將李朝欽的大軍在撤退中切成幾段,用以少量軍隊牽制和堵截,使其在按照自己設想的路線撤退或者逃跑,然後集中優勢兵力,不斷的將包圍中的大軍吃掉,八萬對九萬,熊廷弼還是有把握的,殲滅這支軍隊,魏忠賢恐怕沒有膽量再派大軍來收復湖廣了,這正是熊廷弼想要的結果。

正當李朝欽率領大軍慢慢的對武昌城形成合圍之時,他還沒有得意忘形到忘記還有兩支軍隊可能會隨時回援武昌,尤其是嶽州的援軍最快,還有水師,所以他也懂得在江夏鎮佈防,阻止對手回援武昌,同時還圍三闕一,除去江夏鎮的兩萬人馬,剩下的七萬兵馬一字排開,圍住了武昌的東、南、西三面。

好傢伙,那旌旗蔽日,刀槍明亮,再看手握刀槍的士兵,一副沒吃飽睡醒的樣子,簡直就是待宰的綿羊,反觀武昌城上,衣甲鮮明,個個精神抖擻,目不斜視,就盯着城下的軍營,充滿了無窮的敵意。

“畢大人,咱們這位李公公到也是位妙人,先禮後兵倒是學的似模似樣!”熊廷弼難得笑一次,把李朝欽命人『射』進城中的勸降書遞給了下首的畢自肅道。

畢自肅接過勸降書,略爲掃描了一下,呵呵笑道:“魏忠賢對這李朝欽可是甚爲信任,這一次居然把他派過來監軍,就不怕他這寶貝乾兒子折戟沉沙嗎?”

“折戟沉沙?嘿嘿,聽說爲了這個監軍的位置,南京城裡面掀起的風雨可不小!”參贊軍務的孫傳庭道。

“咱們管那麼多幹什麼,皇上給咱們的軍令就是全殲李朝欽的九萬大軍,其他的我們不需要考慮!”洪承疇倒是看的最直接,出言道。

“洪大人這話倒是說到本帥心裡面去而來,就在剛纔本帥收到朝廷詆報,皇太極與察哈爾二十幾萬大軍大戰蒙古草原,嘿嘿,你們說,誰會贏呀?”

衆人頓時聽的一愣,久久沒有將這個消息消化下去。

“林丹汗對金人一直採取的是隱忍的態度,爲何這次會這麼大的魄力?”畢自肅做過遼東兵備副使,自然對金人和察哈爾蒙古自己的恩怨是知之甚詳。

“這個本帥就無法回答畢大人了,我想皇上此刻恐怕也沒有弄明白。”熊廷弼搖頭苦笑道。

“不管怎麼說,這對我們大明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林丹總不至於會跟皇太極演戲給我們看吧?”孫傳庭打趣道,頓時惹的畢自肅等人跟着呵呵大笑起來。

“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雄督,羊已經進圈了,咱們是不是該關門宰羊了。”洪承疇迫不及待的提議道,畢竟還年輕,衝勁很血氣還沒有完全褪盡。

“洪大人,你可比雄大帥的心還急呀,你的艦隊可沒有什麼作戰任務,李朝欽一條船都找不到,難不成他還能游回江西?”畢自肅忍不住奚落洪承疇道。

“畢大人難道就不心急了嗎,一下子撤進來那麼多百姓,你巴不得早點把李朝欽解決了,你好遣百姓回家呢,這兩天武昌治安可是差了好多,你的府衙大牢怕是人滿爲患了吧。”洪承疇可不是善男信女,馬上就反擊回去。

“嘿嘿!”畢自肅乾笑兩聲,洪承疇說的都是實情,人都撤到武昌城裡來了,偷雞『摸』狗的人也就多了,抓都抓不完,現在只要不發生人命大案,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是夜,熊廷弼將武昌城內的十門火炮集中起來,炮擊李朝欽在忠孝門外的中軍大營,怪只怪他的中軍大營正好就在忠孝門上火炮的『射』程之內,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差一點就把熟睡中的李朝欽埋入黃土之中,急忙命令大軍退後十里紮營,還不等消停下來,守在樊口的一個遊擊帶着幾十個殘兵逃了過來,帶給李朝欽的是樊口失陷的噩耗,那遊擊在黑夜裡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攻打樊口的有多少人,隨便捏造了一個五六萬的數字,這下把李朝欽嚇的亡魂直冒,五六萬,豈不是那分兵出去的楊肇基,昨天斥候還報,楊肇基的大軍已經兵臨長沙城下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背後,不但掐斷了自己補給路線,還掐斷了退回江西最短之路。

李朝欽正在惶惶不可終日之時,他忽然聰明起來了,他想起來了,自己只是監軍,不是主帥,出了事,都有李琪扛着,礙不着他半點事,當即一推二五六,將軍隊的指揮大權全部交給了李琪。

李琪氣歸氣,但沒有辦法,接過指揮大權,好容易將大軍穩定下來,算計了一下剛纔被炮擊的損失,乖乖,人家就放了十發炮彈,死了五百多號人,平均一發炮彈居然打死了五十多人,這也太離譜了,細細一瞭解,更令其吐血的事情是,剛纔大『亂』之際,趁『亂』居然偷偷的?跑了兩千多人,死的人多數是被炮彈爆炸後產生劇烈的震動,營帳倒塌壓死的,還有黑暗之中,看不清楚,被絆倒,混『亂』中被自己人踩死的。

對手既然有如此犀利的火器,而自己卻沒有,這仗還怎麼打?李琪把自己分析得出的結論告訴李朝欽之時,準備跟他商量一下,提議大軍暫時撤回江西九江,李朝欽的中軍被炮擊,心膽俱裂,心道,敵人有如此厲害的火器,打不下武昌也是有原因的,反正自己是監軍,責任推不到他的頭上,欣然點頭應允。

“雄督,李琪、李朝欽的後軍開始拔營了!”洪承疇透過心愛的望遠鏡藉着晨曦遠遠的望去。

“想不到這個李琪、李朝欽這麼膽小,區區十發炮彈就把他們給嚇回去了。”畢自肅搖頭慨嘆道。

“是呀,本帥也想在武昌城下打那麼幾仗,好實戰鍛鍊一下軍隊,豈料這個李琪和李朝欽就是不給本帥機會。”熊廷弼自嘲的道。

知兵之人都知道,只有真正從血與火的戰場上走下來的軍隊纔算的上一隻合格的軍隊,勝不驕,敗不餒,一隻軍隊勝利得來的太容易,非常容易滋生驕傲輕敵的情緒,不但是士兵,就是將領也是一樣,熊廷弼只給了左良玉兩萬軍隊,讓他向西,再向南,看似比楊肇基的輕鬆,實則不輕鬆,他遇到的將會比軍隊更殘酷的抵抗,因爲西面是苗族的聚集地,苗人歷來不服漢人的統制,起義,反抗不斷,雖然朝廷在那裡設了許多的宣撫司,以苗治苗,還建了一座邊牆,接受朝廷統制的稱之爲熟苗,在深山中,抵制朝廷統制的稱之爲生苗,如今那裡朝廷的力量已經失控,就看左良玉能不能重新把那裡重新控制在朝廷手中了。

熊廷弼磨鍊左良玉的心是好的,但用錯了地方,對於苗族這樣的少數民族,使用武力征服是永遠難以使其真正歸順的,左良玉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到時候苗人不服,他高舉屠刀『亂』殺一氣,非得把朱影龍給氣死,這也是朱影龍考慮不到位的地方,湘西這塊地方,他只知道匪患叢生,還沒有想到民族矛盾這一塊,因爲歷代明朝統治者都對苗族採取的是高壓政策,就連孫承宗都沒覺得什麼不對,所以也就對朱影龍提都沒提,如果不是朱影龍接到熊廷弼殲滅李琪,李朝欽部九萬大軍和左良玉的推進戰報,他心血來『潮』的召來李箐給他講述湘西的風土人情,李箐曾在哪裡遊歷過,耳聞目睹了苗人艱辛的生活,這才讓朱影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召黃宗羲入宮,兩人密談了近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黃宗羲就辭別父親和好友啓程前往湖廣,同時朱影龍以六百里加急命令熊廷弼讓左良玉遇到苗人居住的城鎮,嚴令其不許激怒苗人,大軍繞着過去,一切等黃宗羲這位苗疆特派大臣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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