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搜府

“什麼事,外面怎麼這麼吵鬧?”朱影龍假裝被吵醒,似醒又未醒的從自己房間內走出來道。

王承恩自然心領神會在朱影龍的房間門口道:“回王爺,北鎮撫司錦衣衛的一名左千戶要搜查王府,說是一名劫獄的重犯逃入了王府。”

“什麼,竟有這等事,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朱影龍大聲呵斥道。

“王爺,這些不關奴才等的事情,事實上王府中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進入,依奴才看是錦衣衛的人故意來找茬的。”王承恩心中暗笑,但還是要個府中其他太監做樣子的道,誰也不知道他們中間是不是有魏忠賢派過來的奸細。

“哦,那錦衣衛居然要搜查本王的王府?”朱影龍生氣的質問道,他不是不想對自己府中這些太監、侍女清洗一下,可是他現在不能動手,他這一動手,魏忠賢就會察覺,就會對他防備,被人眼睛盯着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在這個時候動手,恐怕會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反正自己還只是在心裡面想,還沒有正式展開拳腳呢,這些人就先留着吧,有這些人,魏忠賢也能安心,進而對他放鬆警惕,至於何人是魏忠賢派在他身邊的人,他早已瞭然於胸,已經吩咐王承恩不着痕跡的把人調到不重要的崗位去了,但是戲還是要做的,但是就是這樣,朱影龍還是有些不安,對方可是歷史上著名的閹人,他能在朝廷上呼風喚雨,除了天啓帝對他的信任,他本身的心計也是很不一般,那受傷的女子該不是他派過來試探自己的吧,但馬上轉念一想不想,那女子身上的傷是真的,並非作假,而且自己一直很謹慎,就算他用一些手段將他派在自己近身的人調開了,他也犯不着用這麼大的代價來試探自己呀!想通了這一點朱影龍就放下心來。

“這個奴才不知道,王爺您看是不是您自己親自去跟左千戶解釋,奴才們的解釋他聽不進去。”王承恩看朱影龍臉色變幻不定,小心的道。

朱影龍頓了一下道:“竟然如此,你讓那個左千戶先在府外候着,本王更衣好就過去。”

“是,王爺,奴才告退。”王承恩苦笑着配合道。

朱影龍穿好衣裳在門口見到了那個什麼錦衣衛的左千戶,他正在對着信王府中的侍衛大罵,甚至把他這個王爺他都罵進去了,什麼難聽的詞都有,從來沒有人當着他的面這麼罵他這個大明的王爺,頂多在背後說他幾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論朱由檢這個名字在民間的名聲有多難聽,但他始終的大明的王爺,爵位遠遠在那個左千戶之上,他如此的以下犯上,朱影龍怎麼能夠不火,本來來到這個時空他就憋着一肚子的氣,一直沒機會出,現在也該出出了,這個左千戶,算你倒黴,就算他以後告到魏忠賢那裡,朱影龍也不怕,堂堂一個王爺要是被一個小小的千戶罵成這個樣子,居然跟沒事似的,傳出去豈不是又成了一個笑柄。

“大膽左千戶,見了本王不但不下跪,居然還以下犯上,出言侮辱本王,來人了,給本王拿下。”朱影龍一出現就下令拿下這個目中無人的左千戶。

這左千戶平日裡在京城作威作福,沒有人惹他,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今晚本來要去快活的,那知道橫生這麼一檔子的事,加上事前灌了不少馬尿,就更加不認識東南西北了,又有閹黨在給他撐腰,如此更加驕橫慣,根本沒有把朱影龍這個無權無勢的王爺放在眼裡,自然也就忘記大明朝還有上下尊卑之分。

信王府中的侍衛拿起繩子準備上前拿人,就等朱影龍再次下令了。那左千戶先是驚出一身冷汗,反而突然鎮定下來了大笑道:“本千戶是錦衣衛的千戶,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能把本千戶怎麼樣?本千戶是奉命搜查,你不過一個小小的藩王,在我們廠公眼裡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不如,傻王爺?”

朱影龍勃然大怒道:“如此狂徒,左右侍衛,速與本王拿下此人,錦衣衛中怎麼會有這等無恥之徒,本王倒要去問一問許大人,他是怎麼教導你們這些屬下的!”

朱影龍府中侍衛衝出去四人,迅速把那左千戶摁住了,錦衣衛中沒有人上前阻攔,任由那左千戶繩子捆住了,待朱影龍下令,他們就會用自己手中的棍子給那左千戶皮開肉綻。

“朱由檢,你敢打本千戶,廠公一定會給我做主的。”那左千戶頓然酒醒,此時他索性什麼都不顧了,一個勁的在那兒大放撅詞道。

朱影龍簡直被氣瘋了,小小的錦衣衛左千戶居然敢直呼堂堂一個王爺的本名,雖然他心裡也不承認這個名字,但由此可見魏忠賢的勢力有多大了,不過朱影龍馬上冷靜下來了,魏忠賢現在這麼大的勢力,自己做事就要更加小心,他還是有些年輕氣盛,今晚這件事自己還要冷靜處理的,但是這口氣是不能嚥下的,不能讓人就這麼騎着,自己還是不是堂堂的大明朝信王呀。

朱影龍冷靜下來,揮手讓侍衛現撤下,走到他面前不怒反而笑道:“好呀,左大人好大的官威呀,你這麼晚到本王府來這麼大吵大鬧的,究竟本王得罪你們錦衣衛什麼了?”

王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王承恩站在朱影龍後面暗暗擔心,王爺這麼做明顯是拿這個左千戶開刀了,不過這也怪不得王爺,這個左千戶也太囂張了,就算魏忠賢權勢再大,他也不敢當中侮辱皇族,這左千戶估計是馬尿灌多了吧,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殺了他,魏忠賢都不能說什麼,不過這樑子可是結下了。

那左千戶見朱影龍口氣好像是軟了下來,還以爲朱影龍害怕了,打算放了他呢,聲音也大了起來道:“信王爺,下官是來追查劫獄重犯的,王爺府中的侍衛不讓本千戶入內搜查,這是妨礙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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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獄重犯?什麼重犯?”朱影龍裝作絲毫不解的問道。

那左千戶看着朱影龍一臉的茫然,當真相信朱影龍還不知道此事,於是掙脫綁縛,自己給鬆開自己身上的繩索站起來,朱影龍沒有制止,只聽那左千戶道:“王爺,今晚突然有刺客闖入北鎮撫司的大獄,企圖劫走朝廷重犯熊廷弼,下官率人追到此處,發現那人好像進入王爺的府中,所以下官想進王府搜查一下,身怕這劫獄的重犯驚擾的王爺。”

“王承恩!”朱影龍突然大聲喝道。

“奴才在!”王承恩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本王,你的職責都忘了嗎?”朱影龍臉色寒了下來道。

“奴才知錯,請王爺責罰!”王承恩慌忙跪下請罪道。

“算了,今晚的事情事發突然,想必你也是一時疏忽,來不及告訴本王吧,既然本王沒什麼事,起來吧。”朱影龍道。

“謝王爺恩典。”王承恩站了起來謝恩道。

“既然沒有什麼劫獄重犯驚擾了本王,讓你們進去搜府呢也未嘗不可,不過,不知道左千戶有沒有皇上的旨意或者魏廠公的令牌呢?”朱影龍突然笑着問道。

“下官來時匆忙,爲了怕刺客逃脫,還沒有來得及上奏皇上和廠公他老人家。”那傢伙說起魏忠賢時一臉的諂媚。

“哦,那就是沒有旨意和令牌了,是不是呀,左大人?”朱影龍故意拖長了聲音道。

“是。”那左千戶忽然發現朱影龍的語氣有點不對勁,聲音陡然低了下來道。

“沒有令牌,也就是沒有上面的命令了?”朱影龍帶着怪異的聲音道。

“是。”那左千戶已經不敢正面看着朱影龍的臉了,他可不笨,知道他被人家給繞了進去了。

“那左大人知不知道大明律裡,如果要搜王府,有什麼要求嗎?”朱影龍問道。

“至少有皇上的口諭。”那左千戶臉上已經有細小的汗珠,發現上面這個王爺並沒有打算饒了他,魏忠賢權勢是再大,這個時候也不會得罪一個王爺而袒護自己這個小小的千戶的。

“你既沒有皇上的口諭,有沒有魏公公的令牌,那你在本王的王府面前就敢這麼大吵大鬧呀,是不是我這個癡癡呆呆的王爺你們錦衣衛更本不放在眼裡嗎?”朱影龍拉近臉走到他面前問道。

“不是,下官沒有那個意思,事有從權,下官也是爲了王爺的安全着想。”那左千戶腦門上冷汗直冒,連忙辯解道。

朱影龍哈哈一笑,對着跟他一起來的十幾個錦衣衛的侍衛道:“爲了本王的安全,難道說本王府中的侍衛不如你們錦衣衛嗎?你們說本王應該怎麼處置你們呢?”朱影龍這句話有點挑撥的意思,這樣一來,他府中這些侍衛就不太可能與錦衣衛同流合污了,對自己的安全更加是有個保障。

一聲問下去沒有聲音,左千戶帶來的錦衣衛們都低下頭不吱聲,王府的侍衛們也都一臉的忿然,朱影龍知道這不關這個左千戶下屬的事情,轉而道:“本王知道這不關你們的事情,奈何你們的千戶左大人是明知故犯,所以本王必須要小懲一下,念在他也是無心之過,就打二十大板吧,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信王府的侍衛多半是在錦衣衛中間受到排擠才進信王府當差的,不過朱影龍過於謹慎,不敢太相信他們,但對這些人也都算不錯,當他們聽朱影龍這麼說,馬上一擁而上,重新把左千戶摁在地上。

朱影龍沒有讓他們動手,指着跟着來的錦衣衛道:“本王要你們動手,你們明知你們的千戶大人違反了大明律,卻不敢指出來,所以這二十大板由你們來打。”

衆錦衣衛頓時如遭雷擊,個個靜若寒蟬,沒有人敢上前,打自己的上司,他們的膽量還不夠,不過朱影龍還是看出還是有些人有些意動的,只不過不敢上前而已,這左千戶平時必定也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上司,看來自己還是要加把火,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道:“怎麼,本王的命令你們是不是可以不聽呀?”

衆錦衣衛嚇的都跪下了道:“小的們不敢。”

“好,你們不動手是不是,那你們是不是想要和左千戶一樣呀?”朱影龍不動聲色繼續道。

“來人了,把衆錦衣衛給本王拿下。”朱影龍突然下令道,這不啻又在他們的頭上又敲了一記響錘。

果然有人站起來道:“王爺,小的願意。”

既然有人出來了,朱影龍揮手招回朱影龍府中的侍衛。

一板子接着一板子的打下去,實實的打了二十板子,朱影龍現在打不了你魏忠賢,打你的狗腿子還不行嗎?

“左大人,你可不要怪罪你的這位兄弟呀,你錯在先,是本王讓他打的。”朱影龍低下頭敲打敲打那個左千戶道。

“下官不敢。”左千戶疼的直咬牙道,心中恐怕把那個錦衣衛罵了祖宗三代了,下手那麼重,回去不把你扒下一層皮,他就不姓左。

“好的,這位執杖的兄弟就交給左千戶你了,本王不想幾天後會有什麼不幸的事情傳到本王的耳朵裡。”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朱影龍怕自己這樣的一個決定,反而害了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衆錦衣衛把那左千戶架了回去,留下幾個人監視王府,朱影龍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也就不好再這個上面做文章,隨他去吧,人在府中密室,就算是他們進來搜府,也是不會知道的。

朱影龍先是到地下室看了一下,蒙面女子還昏迷不醒,但是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可能是失血過多吧,朱影龍吩咐下去給她熬了些補血的東西,好在府裡這些東西都還不少,不必出去購買讓人起疑。

揭開面紗,一張蒼白但十分美麗的小臉映入朱影龍的眼中,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她爲何要去劫獄,她要劫的人還是熊廷弼,她與熊廷弼有什麼關係,爲何要去劫獄,朱影龍腦海裡一陣混亂,至少知道了這個蒙面少女應該不是壞人。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三位王妃,想不到周瀅寧居然認識這個劫獄的重犯少女,她就是熊廷弼的女兒熊瑚,字麗娘,還是她的手帕交,自熊廷弼入獄後,兩家就斷絕了來往,後來聽說熊瑚回老家了,卻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現在的家中見到了闊別三年的好姐妹。

留下瀅寧照料她,朱影龍和葉漣漪、田淑蘭兩女退出密室,瀅寧和她是手帕交,有她照顧朱影龍更放心,想不到自己居然救下了將門虎女,還是個大美人,內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十分的欣慰,這一次自己做對了。

魏忠賢的搜查令牌很快就發下來了,來得人是另外一個千戶,像是知道了左千戶被打的事情,對朱影龍是畢恭畢敬的,只是例行公事的在府中搜查了一番,什麼也沒有發現,無功而返,回去交差了。

至於朱影龍打了那個左千戶,聽說在家養傷,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魏忠賢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讓朱影龍白白的擔了好長一段心。

明着監視的人是撤走了,暗地裡的監視的人肯定是不會少,朱影龍知道他們是不會放棄這個最大的嫌疑重地,史載,張皇后被魏忠賢暗算墜胎後,不能生育,後來裕妃有了身孕,但她自恃天啓帝的寵幸,不買魏忠賢和客巴巴的帳,一副好藥就走上了黃泉路,二天啓帝身體越來越差,一直沒有子嗣,即便有了,也早早的夭折,隨着魏忠賢的權勢愈大,他們想起了呂不韋奇貨可居,秘密挑選年輕女子先給侄子魏廣微睡過之後才送入宮中,這樣來達到他們竊取朱家天下的目的,那麼他這個天啓帝唯一的弟弟信王朱由檢自然是他首先要除去的對象,而且不在宮中,更好對付,所以朱影龍不得不慎重,因爲他不知道魏忠賢在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付諸實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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