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霞渾渾噩噩的在劉家豆腐坊中每天撫摸着許若宜留下的貂裘,豆腐坊已然是無心再去打理了。最後決定帶着所剩的百兩銀子乘船到了揚州府尋找許若宜,一個大姑娘從未出過木瀆在偌大的揚州府走街串巷見人就打聽是否有人知道江裡落水人的事。
可是在揚州府一留就是三個多月,後來經人指點去揚州府的義莊找找。劉秀霞找遍了揚州府中的幾個義莊,在死人堆裡也找不到相公許若宜……
萬般無奈之中,可是身上所帶的銀子也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一回到莊子上孫學禮就來了,看見悲傷的劉秀霞惺惺道:“秀妹,這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啊。”
劉秀霞慘然笑道:“孫秀才,我在揚州府數月問遍了揚州府渡口了所有的船家,也找遍了揚州府的所有的義莊。都不曾有我相公的信息,只要一日沒有看到我相公的死屍,我就相信他還活着。”
孫學禮被劉秀霞的所說的話起先是一愣,後來又轉成了不經意的輕笑。劉秀霞詫異的看着孫學禮問道:“孫秀才爲何發笑?”
“我笑秀妹真是女中巾幗啊,何不如再找個男人共度餘生也好過着守活寡呀。”
劉秀霞被孫秀禮這麼一說,氣惱的柳眉倒立。怒聲喝道:“孫秀才,請你說話自重一點。我家欠你的那些銀子,我一定會還你。現在請你離開,我不想再聽你說這種混帳話。”孫學禮被劉秀霞趕了出來。等孫學禮走後,劉秀霞大哭了一場。哭完之後決心一個人將劉家豆腐坊撐下去,等許若宜的回來……
就在劉秀霞獨木撐林維繫了豆腐坊二個多月後的一個晚上,劉秀霞正在家中磨着黃豆。突然間有人在輕拍店板,劉秀霞起初當作是街坊鄰里便問道:“是誰?”
屋外卻沒人應聲,劉秀霞心裡暗暗奇怪時。門外又傳來了拍門之聲,這次明顯比上一次更急促了。
“你不說話,我不會開門的。”劉秀霞擔心是白天來店裡的那些無賴,現在每日間都會有些莊子裡的無賴說一些輕薄的話,讓劉秀霞又羞又惱。
明晃晃的刀子從店門縫中伸了進來,削劈着門搭。劉秀霞一聲驚叫,從燒着火的鐵鍋舀起那半鍋燒沸的滷水。正準備返身去門外,回頭就看見兩個蒙面人站在背後。大驚之下慌亂的向着兩人將滷水沷去,兩人側身避過。其中一人伸出大手狠狠抓住了劉秀霞的長髮,劉秀霞看見那隻手上有着一道三寸餘的刀疤在閃動,頭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了一下,頭似裂開般的疼眼前的兩個人慢慢的變的模糊不清了……
“大哥,這妞真漂亮啊。就這樣殺了太可惜了,不如找她樂樂。”抓着劉秀霞頭髮的蒙面人邊說着邊撕扯着劉秀霞的衣服……
哥倆正在劉秀霞身上做那惡事,劉秀霞昏迷之中發起淺淺的一聲嚶嚀之聲。將身上的男子嚇了一大跳,那赤身祼體男人對身旁也是赤.裸的人道:“大哥,這妞快醒了。聽老輩的說,被要死的人看見了臉面會倒黴的。”
那男人不發一言從地上的衣服裡揀起了把短刀,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了劉秀霞的口鼻,另一隻手短刀相繼直插入劉秀霞的眼窩,刀身一轉兩隻眼睛被活活剜出。劉秀霞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口中長長的低喊聲從捂住的那隻手中透出來。噴涌的鮮血濺灑在那男人全身,那男人死死的捂住劉秀霞的口鼻。沒多久劉秀霞手腳劇烈的推踢變的無力了,四肢軟軟的落在地上了……
劉秀霞始終想不到是誰要殺自己,看着陳夢生搖了搖頭道:“陳公子,我實在是不知道是誰與我有仇想要殺我。”女鬼劉秀霞飄飄而起到了內堂,忽然間一聲尖叫……
陳夢生三人急忙衝入內屋,劉秀霞正在內屋裡四處找尋着什麼。口裡喃喃自語道:“怎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陳夢生不禁問道:“劉姑娘,你怎麼了?什麼不見了?”
“我相公留下的貂裘不見了啊。”劉秀霞急的在內屋裡團團而轉。
陳夢生大喝道:“劉姑娘,你冷靜些。你已經被害了有半年之餘了,屋裡少了什麼能進來掠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不這樣,我將你先收入攝魂瓶中等我於你慢慢查來。”
劉秀霞呆看着陳夢生道:“幫我查?你與我素不相識的怎麼幫我查?”
陳夢生道:“也許只有我才能幫你查,因爲我是判官。”劉秀霞知道判官那是神仙,難怪能給自己雙目重見,忙不短迭的給陳夢生施禮下拜……
將劉秀霞的魂魄收入攝魂瓶後,陳夢生又將女鬼劉秀霞所知之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了項嘯天和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聽完便道:“那定是孫學禮所爲了啊?”
項嘯天搖頭道:“我看未必那兩個人蒙面也許是因爲了那條貂裘行兇呢,那貂裘可是值大錢的啊。”
“若是求財卻又爲何不把箱子裡的那幾兩碎銀子也拿走呢?我覺得不象是圖財害命,師兄你剛纔看到的女鬼是不是很漂亮?”上官嫣然一本正經的問道。
陳夢生點頭道:“劉姑娘生前應該是很漂亮,如今卻已經是香消玉殞了。”
“我就知道那姑娘一定很漂亮的,要不然師兄也不會剛纔就看那姑娘理都不理我們了。項大哥你說對不?那姑娘多半是因爲長的太漂亮了,纔會被慘遭毒手的。”上官嫣然的話言之中竟然帶着三分酸澀,陳夢生和項嘯天相視苦笑。
陳夢生來到地上的半片石磨前,雙手抓起百十斤的磨坊用力舉起放過一邊。項嘯天從牆角落裡找來了一把鏟子,三下二下的就剷出了一團帶血的女子衣物。
項嘯天用鐵鏟將血衣撩撥開來,衣物上的血跡呈黑褐色抹條狀。陳夢生俯身在衣服上細細的檢查了起來,上官嫣官掩鼻問道:“師兄,你怎麼對女人的衣服看的這般用心啊?”
陳夢生低頭繼續翻弄着衣服道:“師妹,這衣物之上並不見點點斑斑濺射上去的血滴,那血衣上的血跡應該是惡人作惡之後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跡後掩埋在土中的。說不準能在衣服之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你看衣物上的這些蝕斑,正是已被埋了數月纔能有的。”陳夢生觀察了半晌,結果是一無所獲……
項嘯天提鏟對上官嫣然道:“丫頭,你還是進內屋去睡一會吧。我可要挖了,你象上回在關帝廟裡吐的一塌糊塗,我可受不了你啊。”
上官嫣然想起上次在關帝廟裡的那具焦屍,臉上滿是懼色可是偏偏嘴硬道:“就不進去,我還想看看這個劉美人啊。”
項嘯天無奈的笑了笑,不再說話了舉剷下挖起來。劉秀霞的屍身被埋的很深,挖了近五尺之後在黑色的土中顯露出了一段長滿了灰黑色屍斑的人臂,屍腐之臭又讓上官嫣然狂吐不止……
一番清理後,劉秀霞的全屍終於暴露在了廳堂之中。渾身上下只圍着一條褻衣,淡色的褻衣上從胸口以上盡是被鮮血染成的黑色。兩隻空洞的眼眶中滿是泥土,臉面和脖頸裡都是乾涸的血跡。嘴巴張開着象是在無聲的吶喊自己的冤曲,整張面孔因爲疼痛而變的扭曲變形。
陳夢生看着近全裸的劉秀霞的死屍,搖頭嘆氣伸指彈出了陰雷火。赤紅色的火焰籠罩在劉秀霞的死屍之上,一會功夫之後坑裡就剩下一捧白色的灰燼……
一絲絲光亮透過殘破的店板,照射進了劉家豆腐坊之內。三個人打開門,下了一夜的大雪終已停了,木瀆莊子內是一片銀妝素裹。陳夢生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域,這場雪雖然說沒有在困仙陣中那場雪來的大。可是從臨安府走到姑蘇府外竟然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着實讓陳夢生始料不到……
莊子裡有着一些早起的路人在各自忙活了,百十戶的人家的小莊子裡開始了一天的生活。陳夢生向着一個正在清掃積雪的小哥打聽孫學禮的住所,莊上的人對孫學禮頗爲敬重。聽聞有人打聽孫秀才的住所,忙放下手裡的掃帚帶着陳夢生三人去了。
“孫秀才,孫秀才,有人找你。”小哥拍着門,屋裡頭有個二十來歲精瘦的男人打開了門。
領路的小哥對那精瘦的男人道:“孫秀才,這三個人找你。”小哥用手一指身後的陳夢生他們。
孫學禮朝衆人一拱手道:“這幾位眼生的很,不知道找孫某有何見教?”
陳夢生冷眼看着孫學禮道:“人似道貌岸然一般,心比蛇蠍更勝三分。”
孫學禮被陳夢生這一說,臉上吃驚神色一逝而過笑道:“先生之話孫某不甚明白,小石頭你回家去吧。我這裡來了客人,幾位隨我進屋再敘。”領路的小石頭告辭了孫學禮回家去了。
孫學禮帶着陳夢生等人進了屋後,陳夢生一聲斷喝:“大膽惡人你頭上黑氣貫頂,身上有冤鬼之氣。如此斯文敗類,枉披了一張人皮。”
孫學禮面孔上是冷汗直留,也不知道陳夢生他們的底細。見事情被這個陌生人盡知,一轉身一貓腰就想從後門遁逃。
“啪”,“篷”兩聲接連響起。上官嫣然的軟鞭捲纏住了孫學禮的小腿被拖了回來,項嘯天鉢頭的鐵拳當胸砸了過去。“打死你這個姦淫殺人的畜牲……”
陳夢生大喊道:“大哥,切勿打死了他。殺劉姑娘的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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