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齊逗弄着孫兒霍星,並不理會面帶懇求的霍缺和在一旁冷眼觀看的西門吹雪。霍缺道:“我知道這很讓爹爹爲難,但我實在有心無力照顧星兒了,你看,星兒在你的懷中多乖呀,他一定會是你的好孫兒的,就請爹爹照看着星兒吧。”
霍齊道:“不行。”霍缺道:“難道爹爹不喜歡霍星麼?”霍齊揉了揉痠痛的額頭,這才道:“這與喜不喜歡無關,他是你兒子,你纔是我兒子,你想想,我照看你,領着你這個拖油瓶,接過臨街的辰寡婦看上我,卻因爲不要你,被我忍痛拒絕了。老子把最美好的死時光都給你了,現在你還要叨擾我的人生的殘餘時光,你對得起你爹爹麼?嗯?”
霍齊說的泫然欲泣,但是一滴淚水也都沒有丟下。霍齊知道,只要把星兒放到霍缺手中,霍缺是一定不得不努力振奮起來的,這年頭奶水錢也是很貴的,他能夠看到兒子心中藏着隱忍的悲痛,但誰的人生沒有逆境。男人的成功,應該是有一份職業,有一個暖腳的老婆,他是一位父親,自然希望霍缺能夠也能夠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霍缺看着霍齊態度堅決,無論怎樣都無法說服。也就只能放棄,霍缺隨手摸起腰上掛着的酒葫蘆,咕嚕嚕喝了一通,很快,一壺酒又被他喝完了,看着已經不變得嗜酒如命的霍缺,霍齊心裡很悲痛,霍缺現在就像是一艘失去目的地的樓船,沒有了人生的方向。霍齊忽然道:“我聽說你在長安賺了很大一筆錢,是不是?”霍缺嗯了一聲。
霍齊道:“順豐鏢局也是你建立起來的?”霍缺不知道霍齊爲什麼問這些,但是談到他最喜愛的商業,他也變得侃侃而談起來。“是的,我可是利用順風鏢局賺了很大的一筆錢,但是一來秦嘉一直在搜尋我,我必須要儘快躲開他,而來劉徹有意將我排擠出順風鏢局,我就很識趣的提出辭呈了,現在順豐鏢局應該在衛亢的手裡吧。”
霍缺問道:“你怎麼想到問我這個?”霍齊道:“因爲順豐鏢局最近捲入了一場風波當中,在北方的十四個據點的總鏢師被一一擊殺,弄的人心惶惶,有人說是是匈奴那邊的人乾的。但如此暗殺的手段,只有刺客盟才能搞出來,因此有許多修仙人士聯起手來,準備到鷹鷲山找刺客算賬呢。”
霍缺陷入了沉默當中,霍齊任由他,很久,才問道:“這裡面有商機麼?”霍缺卻是一點就透,北方的順風鏢局陷入了混亂,如果自己能夠建立起一支飛艇傳輸隊伍,那麼就可以和衛亢的順豐鏢局南北對峙,共分運輸業的天下了,想到這裡,他卻又振奮起來。還是父親最瞭解兒子,霍缺道:“我這就去漁陽。”霍缺興奮的走出洞府,卻聽到霍齊道:“把你的兒子也帶去。”霍缺回頭看向爹爹洞然的目光,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抱住了兒子,道:“我以後一定告訴星兒,你可不是個好爺爺!”霍齊道:“我只想當一個好父親,就夠了。”他讓西門吹雪也出去,關了洞門,又清修起來了。
霍缺看向西門吹雪,西門吹雪看霍缺看向自己,道:“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跟着有有好酒好肉招待,我就當你爺倆的幾天保鏢吧。”霍缺欲言又止,抱着兒子,信步下山,卻在山腳看到了一個富商帶着幾個手下,正在山腳的茶水鋪中打聽:“請問這裡是雞籠山吧?有一位霍齊真人是在這裡修行吧?”那茶水鋪的老漢道:“是的,他就在一處山洞中修煉。”霍齊由於有霍缺這麼個好兒子,霍缺總是不定期,派人送來大量錢財,本是希望霍齊能夠過得舒適些,但霍齊卻把大部分錢財,都賙濟給了附近的人,並且建起了幾座學舍,請來了先生來教授貧苦人家的孩兒識字,所以很受當地的百姓敬重。名氣也很大。
那富商原本緊繃的神情這纔鬆下來,嘴裡道:“這就好,這就好。”他擡起頭來,正好看到路過的霍缺,霍缺見他找爹爹,問道:“你找我父親做什麼?”那富商看着霍缺,眼神中充滿驚喜:“霍齊是你父親?你是霍缺?那個建立了順豐鏢局的霍缺?”霍缺道:“我的確是霍缺。你找我父親什麼事呢?”
富商道:“我並不是要找霍齊仙長,而是找你。”他一把拉住霍缺的袖子,霍缺仔細觀察這個富商,卻看到富商帶的幾名隨從都是清一色的青衫,胸口卻統一的畫着清一色的紅色牡丹,紅色牡丹是關中商會的標誌,如今關中商會可謂被衛亢打擊的苟延殘喘了,漢武帝規定鹽鐵**後,關中商會主要依靠便是販賣食鹽和鐵製品,他們原本的商鋪查封的查封,有的被廉價的賣掉,有的直接被夷爲平地。此時,西域絲綢之路被西域商會把持着,北方的大部分經營被喬氏商會把持着,雖然喬氏商會也是秋後的螞蚱了,可以說,關中商會根本拓展不了什麼樣的業務。
他們現在雖然有着百年的財富積累,但是總不能坐吃山空吧,便有人提議道,應該聘請一個能力出衆的人,幫他們代理關中商會,給關中商會打出一片天下來,霍缺便首先映入衆人的心中,擁有長安的西城區的全部地產,與南洋商會的代言人惡魔島在諸島嶼惡鬥,這讓霍缺在商業界大放光芒,能夠給關中商會開闢一條生路來的,便只有霍缺了。因此,關中商會派出了沈玉,也就是這位富商,帶領幾個隨送,聯繫上霍缺的父親霍齊,希冀能夠通過霍齊打動霍缺,卻沒有想到在山腳下碰到霍缺。
聽到沈玉講出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霍缺道:“那你們關中商會能夠給我提供什麼呢?”這一點,關中商會是經過內部討論過的,沈玉當下侃侃而談:“我們知道,霍缺閣下是不缺錢的,但是霍缺閣下耀眼於商界卻是太迅速了,手下並沒有大量的具有商業基本素質的人手吧?關中商會是破了一點,但是好在百年積累,還是有些人才,我們可以讓這些人直接聽從霍缺閣下調遣,關於拓展的業務所得利潤,霍缺閣下可以得到四成。”
霍缺哼了一聲,道:“你們這是要我辛辛苦苦給你們掙錢了?我霍缺可沒有那個閒心,爲他人做嫁衣裳!”沈玉目光閃動,露出了莫名的笑意。霍缺問道:“你笑什麼?”沈玉道:“霍缺閣下難道不想報當初被衛亢擠出順豐鏢局的仇了麼?霍缺閣下你只所以被擠出關中商會,便是因爲你沒有根本的緣故罷了,難道霍缺閣下你真願意看着衛亢這樣一直囂張下去?”
霍缺哪裡看不出沈玉這是使得激將法,而且,他用的都是關中商會的人,等自己帶領關中商會進入平穩的局面,關中商會何嘗不會卸磨殺驢?但想到衛亢,想到順豐鏢局,霍缺雖然風度翩翩的默然了自己的失敗,但內心深處卻似希望能夠一雪前恥的。當下默然不語。
關中商會爲了聘請出霍缺這位大爺,可以說該想的都想了,自然想到霍缺還是怕他們學漢武帝一樣,卸磨殺驢的,當下拿出一張契約,道:“這是關中商會的一百名主事人寫得,裡面說了,除非霍缺閣下你自願離開關中商會,否則你永遠是關中商會的總龍頭,若是違背了,那麼關中商會的全部財產都歸於霍缺閣下你一人,霍缺閣下,我們關中商會拿出來的誠意還不足麼?”
霍缺接過契約書,掃視了一遍,果然有這些人的簽名還蓋章,是騙不了人的。看到關中商會如此下血本,霍缺也不忍心拒絕了,便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帶領關中商會走出一片天地來吧。”
漁陽城,原順豐鏢局的人馬,正在拍賣他們在漁陽城的據點,這裡是北方順豐鏢局的總彙點,從這裡,通過飛艇運送的貨物,都有太多,而且飛艇運送速度快,各個地方取直線運輸,更是縮短了不少的時間。邊境駐軍的所有糧食便是通過這裡運輸去的,但是順豐鏢局的各處總鏢師離奇暴死,順豐鏢局遭受如此打擊,使得配送無法及時,差點引起邊境守軍叛變,便有官員上書,說飛艇的壞處,但漢武帝雄才大略,哪裡會信這些隻言片語?他相信,飛艇已經是他打擊匈奴,運輸糧食的有力工具,只是以衛亢爲代表的順豐鏢局已經遭到民怨,使得許多商人的貨物因爲不能及時遠送,而損失了許多錢,便有人說,不應該讓順豐鏢局的人壟斷飛艇的運輸,應該多開幾家,進行競爭,如此才能讓這帶着官府背景的順豐鏢局少一些囂張氣焰,懂得依法賠償客戶的損失。
衛亢聽到民間的議論後,什麼也不說,便將在漁陽的順豐鏢局給關閉了,他知道,這些嘮叨的商人很快就會發現,失去了飛艇的運輸,他們的成本將會增加到如何的程度,看他們還敢不敢非議順豐鏢局了。因此主動的,把順豐鏢局的經營權依靠據點進行拍賣,但是沒有飛艇的關鍵技術,他們只能望洋興嘆罷了,西域商會雖然有飛艇,但無法造出霍缺改造過的飛艇,關鍵的技術被順豐鏢局牢牢掌握。
可惜衛亢沒有想到一點,霍缺正帶領着關中商會的人人馬,還有他的兒子,還有他兒子的乾媽,西門吹雪,乘坐着飛艇,向漁陽城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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