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順利在大河壩河畔立了興海縣,然後從曲什安河口渡過黃河,分別在北面的茫拉河遊南岸立了歸南縣,在巴曲河與尕日干河交匯處,立了同德縣。品書網
但他發現,歸南縣已經與原先的歸德守禦千戶所所在的歸德縣連成一片,但同德縣與龍遊的洮州府之間,尚未連接起來,間還隔着一些未名的山水。
想想還是算了,有了海南府與興海縣,已經能夠阻擋西部的藏人,至於東南方向,都是些小部落,對天命軍的屬地,也不會構成威脅,交通又極爲不便,暫時先讓他們逍遙一段時間吧。
回到海南府城,李自成還在爲三縣的事發愁,三縣的百姓,除了藏人,還有蒙古人和回人,是沒有漢人。
或許曾經有過漢人,但是隨着時代的變遷,漢人不是被殺,是被異族同化了,一點痕跡都沒有,要管理這塊土地,實在有些困難。
思索萬千,李自成決定,靠近海南府的興海縣,將任用漢人知縣,而黃河以東的歸南縣、同德縣,將從歸化過來的漢人挑選,也算是對歸化的一種獎勵。
海南府立即放出訊息,從城內的漢人招聘兩名知縣,分別去歸南縣、同德縣赴任,只要是登記在冊的漢人,都可以競爭,海南府將根據各人的平日表現,從挑選出合格的人選。
李自成將這件事交給江源,趁着空閒,將藏人遺孀處置了,其的五百戶遺孀,包括人口、牛羊、財物,分配給狼騎兵,組成新家庭,王鵬可以挑選一戶,其餘的士兵,包括百戶官們,只能從登記的名冊隨機抽取,如果抽取的遺孀家庭,家沒有適年女人,可以再抽取一次。
剩餘的三、四百戶遺孀,從挑選出五百餘年輕的女人,還有三十下能生養的女人三百餘人,這些女人暫時由府裡統一管理,她們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要出城,必須經過府裡同意,否則,格殺勿論!
這些女人家的牛羊、財物、房屋等,也會隨着她們一道,暫時由她們是要保管。
至於多餘的老人和孩子,只能送給城內的藏人,只要他們願意接受,可以隨便領取,在府裡登記下來,以後是他們的家庭成員了,如果領養男丁,無論年齡大小,府裡都會分配給一份土地,不至於讓他們捱餓。
看在同襟份,加許多人之間原本有親緣關係,幾乎所有健康的孩子和大部分老人,都被領養了。
剩餘的老弱,尚有五六百人,基本都是身心殘疾的孩子,加年齡實在太大的老人,無論留在哪兒,都是累贅。
李自成撓撓頭,讓這些老人自願組成新家,單獨立戶,再剩下的老人孩子,已經完全被拋棄了。
李自成與江源、李過、王鵬、燕本宮商量後,決定讓他們升入天國,既然紅塵已經不需要他們了,還不如早些去天國享福。
老人們被迫含淚在城外自刎,有些人老得連彎刀都拿不住了,沒關係,天命軍的士兵會幫助他們一把,讓他們早些解脫。
所有的屍體,一律火化,燕本宮望着城外的熊熊烈火,喃喃道:“天國雖好,他們還是有些貪戀紅塵呀……”
李自成冷冷地道:“不,他們與天命軍對抗,這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是,大都督,屬下明白了!”燕本宮忙弓着身賠罪,李自成不僅是天命軍的大都督,也是天主教的教皇,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爲這些藏人鳴冤。
回到行營,李自成再次打開行軍地圖,這些日子,李自成感到當日在賀蘭府還憋屈,所遇到的百姓沒有漢人,山川、河流幾乎都不是漢化的名稱,不是說當初大漢的勢力,滲透至此處嗎?爲何沒有了一絲痕跡?
李自成心不服,既然天命軍來了,連藏人、蒙古人都入了漢籍,這些山川、河流,還能繼續讓異族命名嗎?
也許有一日,這些地名還會改動,但至少證明天命軍曾經來過這裡,爲了拓展漢人的生存空間,天命都督府已經盡力了!
他首先將西海更名爲青海,倒不是爲了與後世吻合,而是因爲它的位置,漢地的西海,絕對不應該到此爲止,否則,當年漢唐在西域開拓的那些土地,難道不要了?
韃子入關,閹割了漢人的化,但也給央之國帶來了便利,那是整個西域,還有整個蒙古大草原,難道自己這個來自後世的人,還不如韃子有眼光?
漢地需要西海,但西海絕對不應該位於西寧,而是在西域,甚至西域的更西面!
然後從海南府城入手,北面依託的庫庫諾爾嶺,坐落在青海的南岸,叫青海南山吧,府城所依託的達西爾山,更名西巖山。
流過府城西岸的恰不恰河,源頭叫夏拉曲,遊段稱溝後河,下游纔是恰不恰河,最後從後世的龍羊峽注入黃河,乾脆叫龍羊河,下游同名。
在這次征服的過程,還遇許多的河流,沙珠玉和更名珠玉河、曲什安河更名青河、大河壩河更名長壩河、尕日干河更名落日河,茫拉河更名旭日河。
巴曲河似乎不用更改,但在藏語,“曲”是河的意思,“巴曲河”顯然融入了藏化,也不能留,更爲“寒蛩河”。
李自成在海南府逗留了一日,給甘子縣知縣田天浩傳訊,讓他去海北府接任知府之職,而海北府原先的知府、大明的肅王朱識鋐,將趕去湟源縣,與大軍匯合後,前往西寧,另有任用。
離開海南府的時候,李自成不忘叮囑知府江源,儘可能繪製出海南府及周邊地區的地形圖,特別是沿着同德縣與洮州府交界的地區,所有的山川、河流、地名,都要用漢名標註。
王鵬已經升職爲騎兵千戶官,屬下的五百狼騎兵暫時駐紮在海南府,李過的第二營騎兵,則是先行趕回蘭州,他們這次在海南府,也是立了戰功,等回到蘭州,再論功行賞。
李自成沿着西海回程,將原先的烽火臺撤了,有了海南府,烽火臺已經無法發揮警戒作用了,駐紮在烽火臺的士兵,改駐倒淌河交通要道。
隨後,李自成來到倒淌河口,這裡是水軍的陸基地。
水軍百戶官周坤早知道,大都督去開拓海南府,回程的時候,將來到基地,所以他沒有出海,一直在等着大都督。
倒淌河口兩側,已經矗立了不少茅草屋,遠遠看去,像是一座村落,若是放在後世,還以爲的青海湖畔的度假村呢!
曹建的身份,雖然掛靠在西寧火器局,但他本人,一直待在水軍的這處基地,根據戰艦的使用情況,對戰艦進行改良。
聽到李自成要來視察的訊息,曹建也是激動不已,當年誤聽人言,竟然刺殺大都督,沒想到大都督不計前嫌,不但沒有剮了自己,卻還將造艦如此重要、機密的事交給他……
每次想到這些,他覺得愧對大都督的信任,此生無以爲報,只能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大都督了,大都督讓他造艦,他一直待在水軍基地,無論寒冬酷暑,他只會做一件事……改良戰艦!
他甚至忘了娶妻,忘了世間還有春夏秋冬、忘了日升日落,起初的時候,他是爲了報答大都督的知遇之恩,但隨着研究的深入,他逐漸迷戀了造艦,不知覺知之,他的生命,已經融入到造艦當,可以說,爲水軍造艦,是他生命最爲重要的部分。
但今日,曹建有些心神不寧,知道大都督要來,他的大腦一片混沌,什麼研究都做不下去。
原本週坤安排了士兵在遠處觀望,專門迎接大都督,但曹建不放心,硬是要自己去西面等待。
周坤拗不過他,知道他一向較倔強,便由着他,只是派了兩名士兵隨行。
遠遠看到前面的騎兵,曹建的心臟“噗噗”亂跳,血液隨着涌,如同新婚時邁入新房的那一瞬間……
幸好騎兵還遠着,只能看到遠處的騎兵,連馬蹄聲都聽不到。
曹建調整好心情,還在路旁的水溝沾些清水,將散亂的頭髮打理了一下,惹得士兵們一陣大笑,“這個曹瘋子,恐怕一年都未打理過頭髮了……”
“是呀,自從看到他,永遠都是邋遢的樣子,身一股臭味,連捕魚隊的兄弟都不願靠近他!”
“聽說大都督要來,他才勤快起來,平日除了艦,幾乎足不出戶,有時候我想,說不定什麼時候,他起不來,別死在茅屋裡……”
……
“噠,噠,噠……”
戰馬的速度不快,馬蹄在亂石踩出有節奏的韻律,曹建心一動:大都督總算來了!
他甩開跟隨的兩名士兵,邁開雙腿,迎了去,距離李自成尚有半里,便叩拜在地,“草民……草民叩見大都督!”
李自成嚇了一跳,此處是水軍基地,斷然不會出現刺客、山匪之類劫道的,爲何有人遠遠下跪?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失誤,來此求自己的原諒?
他加快馬速,向着下跪的身影疾駛而去。
何小米也是發現情形不對,忙在馬臀重重地抽了一鞭,緊緊尾在大都督身後,他將馬鞭交至左手,右手已經搭刀柄。
“咦?怎麼是你?”李自成一拉馬繮,降低馬速,緩緩來到曹建的身前,“曹建,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身!”
“草民叩見大都督!”曹建叩了三個響頭,方纔起身,立在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看到面前站着一個花貓臉的年人,微微皺起眉頭,這個曹建,不過三十出頭,怎的如此邋遢?一個連自己生活都弄不好的人,能爲水軍建造合格的戰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