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立功將東籲國內收繳的財物,派出專人送來昆明。
樑成帶着清單,親自來乾清宮求見李自成,“皇,緬甸省內的斬獲,金銀及器物,摺合白銀三百餘萬兩,還有古玩、字畫、珠寶,暫時無法估量價格……皇,這是高將軍着人送回的清單!”
李自成接過清單,臉現出淡淡的笑意,但意料之的這種喜訊,根本無法消除心的憤怒,他淡淡地道:“金銀暫時存入專庫,用於雲南、緬甸兩省的建設用銀,至於古玩、字畫、珠寶等,適當的時候,估價出售了……”
“臣明白!”樑成雖然希望將這些銀子納入國庫,不過,納入專庫也好,這次遷都昆明,皇是要在雲南、緬甸進行大規模建設的,專庫內有銀子,至少皇不會從國庫要。
李自成因爲西班牙在菲律賓屠殺漢人的時間,這幾日一直情緒不高,也不關心東籲國王及高官如何了,淡淡地道:“南海艦隊準備得如何了?”
“尚未有最新的訊息傳來,”樑成道:“不過,以周坤的性子,接到皇的命令,應該正在全力備戰……”
“成有什麼疑慮?”
“皇,南洋最強的海軍,並非西班牙,而是荷蘭,”樑成的臉,隱隱有意思擔憂,“南海艦隊全力攻打呂宋島的西班牙人,荷蘭人會不會火取慄?”
“荷蘭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李自成笑道:“其一,荷蘭與西班牙,並非盟國,沒有幫助西班牙的義務;其次,華夏這次擺出拼命的架勢,荷蘭人也能看出端倪吧?如果惹怒了華夏,怒火會燒到他們身,南洋的荷蘭人,並非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貿易公司——荷蘭東印度公司!”
“皇是說,華夏用拼命的勢頭,可以威懾荷蘭人?”
“不僅威懾荷蘭,也會威懾西洋其它國家,”李自成淡淡一笑,“朕要讓西洋人明白,誰要是損害了華夏的利益,朕會與誰拼命!”
“皇聖明,臣明白了!”樑成的心,像是打翻五味瓶,從本心出發,他不贊成華夏對西班牙用兵,西班牙人在呂宋屠殺漢人,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明不聞不問,現在華夏舊事重提,似乎有些不合適。
不過,或許皇是對的,華夏對西班牙的戰爭,實際是向整個西洋人發出宣告:誰要是損害了華夏的利益,華夏會和誰拼命,不計利益,不計成敗,有些像輸紅了眼的賭徒,誰要損害華夏的利益,事先都得掂量掂量,能否承受華夏的雷霆之怒?
華夏與西班牙的戰爭,獲勝的可能性很大,西班牙再強,根子畢竟在歐羅巴洲,數萬裡之外,他們能有多少援兵?
李自成像是看穿了樑成的心思,“成覺得,我們還要做哪些準備?”
“皇,讓人事部準備一批赴任的官員!”
“哈哈哈,成知道朕的心思,這些日子,朕的心裡一直不爽,”李自成大笑,“華夏遷都昆明,除了鞏固南方國土,最主要是爲了來到東方的西洋國家,朕原本預備要晚些再進軍南洋。”
“但是,西班牙人再呂宋屠殺漢人,給了皇一個機會……”
“不,成,這不算是機會,朕寧遠不要這個機會,如果要進軍南洋,朕可以有無數個理由,”李自成道:“即便朕沒有進軍南洋的打算,即便朕不要呂宋,西班牙人在呂宋屠殺漢人,朕也不會放過西班牙人!”
“……”
“這不是簡單的摩擦,而是西班牙人的民族歧視,針對的是整個漢人族羣,而且還是屠殺!”
“臣明白了,皇纔是真正的心懷百姓,”樑成點頭,“百姓之幸,華夏之幸!”
“朕心懷百姓,百姓纔會心懷華夏!”李自成道:“這不是對百姓的恩賜,而是華夏的皇應該做的!”
“也是華夏的官員應該做的,臣受教了!”樑成鄭重行了禮,“皇,如此一來,艦隊進入大光,要推遲了。”
李自成點頭,“大光基地,早晚要有艦隊,沒有海軍,華夏的西海岸無以自保!”
“臣雖然反對皇大肆擴軍,但華夏的西海岸,不能沒有海軍,”樑成似乎對海權有了新的認識,“皇,要不,在大光重新組建艦隊,大光有造船廠,只要有圖紙……”
“成說得是,”李自成早有在大光組建艦隊的打算,他準備從南海艦隊調來一批戰艦,是爲組建艦隊,“必須的時候,朝廷先組建大光造船廠,儘快在大關組建新的艦隊。”
“臣回去之後開始準備。”
“成,大光附近,都是東籲人,朕的意思,駐紮在緬甸省南部的劉秀部五千士兵,可以退役,連同家眷,一併安置在大光府附近,大光的造船廠,可以從他們當優先招募工人。”
“皇聖明!”樑成道:“也可以從他們當招募一批海軍。”
“據說這個劉秀,是一個不錯的將軍,可以讓他擔任陸戰軍團長,不過,從他們招募的士兵不能太多,不要讓新的艦隊司令爲難。”
“皇,讓誰出任新的艦隊司令?”
“朕倒是有一個最好人選,”李自成笑道:“南海艦隊副司令鄭芝龍!”
“鄭芝龍熟悉華夏的海軍編制,的確是不錯的人選,”樑成道:“不過,他是海盜出身,艦隊在西海岸不受陸地的約束,萬一……”
“成擔心鄭芝龍野性難馴?”李自成笑着擺手,“朕在福建見過鄭芝龍,海盜出身不假,不過,那是被迫的,盜亦有道,海盜不過是在海討生活而已,在南海艦隊這麼久,原先的性子應該有所收斂了。”
“但願如此!”
“成,新的艦隊叫什麼?”
“皇,華夏的西海岸,是什麼海?”
李自成樂了,既然是華夏的西海岸,自然叫西海,華夏有了北海(鄂霍次克海)、東海、南海(暫時收入囊,應該不久了)、北海,海疆算是圓滿了,當日將西寧以西的西海改稱青海,原本指望在更西面找到“西海”,沒想到西海竟然在華夏的西海岸。
此處的海域,纔是真正的大海,青海,以及更西部的海域,都是相對封閉的結構,根本算不真正的海!
“成,既然是華夏的西海岸,那叫西海吧!”
“西海?這個名字好,”樑成知道,此處的海域,或許已有稱呼,但華夏來了,依皇的性子,自然要更改漢名,“西海海域的艦隊,西海艦隊!”
“西海艦隊?好!”李自成估計,以東、西、南、北命名海域和艦隊,顯然有以華夏爲心之嫌,有什麼關係,華夏原本是東方的心,國家規模、經濟化發展水平,西洋國家都不差,難道不是心?
“西海艦隊、司令鄭芝龍、陸戰軍團長劉秀,皇,西海岸海軍的框架算是搭建了!”
“是呀,目前還缺海軍團長,朕打算,西海艦隊是一個海軍團和一個陸戰團的編制。”
“皇,能否從北海艦隊抽調?”
李自成明白了,樑成這是防止新組建的西海艦隊,南海艦隊的烙印太深,遂點點頭,“那將北海艦隊張世傑調過來出任海軍團長,北海艦隊的海軍團長,由副團長韋白陵接任吧。”
“皇,人員齊整了,但戰艦呢?大光船廠尚未組建,要造出戰艦,時日不會太短……”
“暫時只能用運輸船、商船操訓水軍了,鄭芝龍、張世傑都是水經驗豐富的將領,應該知道海軍操訓的法子,”李自成道:“松江金山造船廠內,朕讓他們加制了十艘‘成都級’戰艦,如果海路相通,可以優先給西海艦隊!”
“皇將官員們交的貪墨銀兩交給松江金山造船廠,原來是未雨綢繆?”樑成搖着頭笑,“說實話,皇是不是早想着組建西海艦隊了?”
“在決定南征東籲之前,朕打算組建西海艦隊了,”李自成笑道:“只是擔心成反對,所以,朕原先的打算,是從水軍開始,一點點擴軍,最終形成北海艦隊、南海艦隊、西海艦隊三足鼎立的局面。”
“臣倒是想反對,但皇沒有得逞,會善罷甘休嗎?”樑成思索片刻,道:“臣受到皇的影響,如今對海疆,似乎特別心了!”
“這是眼光,成與時俱進,實在是一件喜事,”李自成笑道:“歐羅巴洲各國,國土面積、人口數量,不過與東方的日本、朝#鮮相當,但他們的科技、軍事遠遠強於東方國家,甚至不遜於華夏,是從航海開始的,這也是朕看海疆的原因,漢人性子內斂,平日只看到陸地,實際海洋陸地的面積大得多……”
“是呀,從地圖看,海洋的確陸地大得多,而且到處相通,沒有山川河流的阻隔,”說到此處,忽地頓住話頭,沉思片刻,方道:“華夏的三大艦隊,北海艦隊與南海艦隊可以相通,但南海艦隊與西海艦隊,卻被南洋阻隔……”
“是呀,南海艦隊與西海艦隊,間隔着麻六甲海峽,朕遲早要打通這段狹窄的海峽!”
樑成一驚,“皇又要征伐?”
“成放心,這段時間,南海艦隊的主要對手是呂宋島的西班牙人,朕不會開闢新的戰場,更不會與所有的西洋國家做對!”
樑成長嘆一聲,道:“說實話,今日之華夏,強盛不下漢唐,臣是又喜又怕……”
李自成知道,樑成是華夏的總理,華夏蒸蒸日、繁榮富強,他自然打心歡喜,“成擔心什麼?”
“華夏太大、邊疆不穩……”
“只要華夏心地帶成熟的漢地保持繁榮,新開拓的邊疆,遲早會漢化!”
“可是,華夏越大,敵人會越多……”
“成錯了,華夏越大,發現的敵人會越多,”李自成道:“所以,朕不會征伐周邊所有的國家,更不會將他們滅了,而是將他們發展爲華夏的盟國,建立一片緩衝區,但戰略的要地,必須掌握在華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