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特別案件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鑑, 今天早上幸村和秀一都起得很早。

可是就在一切都準備好,就要出門的時候,幸村的手機響了。

“喂。”幸村走到一邊, 把手機接通。

裡面的人不知說了什麼, 秀一看到幸村的面色漸漸冷下來, 還有透着一絲冷戾的簡短的迴應。

“嗯, 知道了, 不用多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嗯, 不用廢話了。”收線。

“南野君。”幸村重新掛上淺笑,回到秀一面前。

“幸村君。”秀一眼裡帶了點疑惑, “你現在有事嗎?”

“工作來了。”幸村的眼神明明白白昭示着, 他現在其實並不如他表現的那般愉快。

“但是,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秀一聽了也不禁皺眉,靈術世家應該會有很多靈術師纔對, 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特別要求正在比賽中的幸村進行工作?

“這是隻有你才能完成的任務嗎?”秀一問道。

幸村笑容微冷:“總有些人喜歡動動手腳的。”似乎是想到什麼,脣邊的嘲諷怎麼也遮掩不住,“南野君,今天的比賽就交給你了,幫我看着他們。”

“好。”秀一點頭答應, “你自己小心。”

幸村離開以後, 切原和丸井沒見到部長好一陣追問, 秀一隻說他是到別的賽區做偵查了, 就輕易把他們糊弄了過去。

真田和柳自然不會這麼容易相信, 秀一也沒打算瞞着他們,就一五一十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又來了。”柳的臉上籠了一層寒霜。

真田的表情也很難看, 絲絲縷縷的劍意涌出,他一張鐵面繃得緊緊,像是好不容易纔壓下殺氣似的。

秀一沒有追問,但稍微想想也知道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且從柳和真田的反應來看,幸村被這樣刁難,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比賽吧。”他這樣說道。

另一邊,幸村直接坐出租車來到東京的警視廳外。

望着那高大的現代化建築,幸村勾脣冷笑,直接拐到角落樹後的陰影處,手腕一抖,符紙自燃,他閉眼靠在樹上,靜靜地等待。

三分鐘後,他睜開眼,面前正站着一個穿着警服的青年,神色很端正的。

“是幸村家派來的靈術師嗎?”他上下打量一下幸村,有點懷疑的語氣。

的確,幸村現在還是做學生打扮,看起來年紀也不大,雖然是呆在在指定的地方,但是謹慎起見,還是多問一句比較好。

“我沒時間跟你多說。”幸村從懷裡拿出一個卡片,遞過去。

青年看過,雙手恭敬地送回:“我是巡查西川敬崇。”他自我介紹道,隨即微微彎腰擺開手臂,“請跟我來,警視長等您很久了。”

“嗯。”幸村拎起提包,裡面裝的是他需要的東西。

沒有走正廳,西川巡查從後面將他帶到一個厚實的鐵門外。

正要敲門時,幸村用手勢制止了他。

接着,幸村走進旁邊的盥洗室,等出來時,已經換上一身白色的狩衣,頭頂高冠,用白色輕紗掩住了面容。

“您這是?”西川見幸村這樣,遲疑地問。

“我不希望因爲無謂的事情浪費時間。”他指的是因爲自己的年齡而被質疑的事情。

西川低頭表示理解,隨即按特殊的暗號叩響鐵門,再推一推,開了。

“請進。”從確認了幸村身份以後,他一直是很尊重的態度。

房間是密閉的,完全不通風,牆壁光滑如鏡,沒有任何能夠安裝監視器的地方,最裡面的牆面安着一個投影儀,旁邊有高科技的電腦和系列儀器。

投影儀前面是一張長形的紅木桌,分散坐着幾個穿着警服和休閒服的人。

這是分屬於東京警視廳刑事部特別刑事調查組成員秘密會議的地方,因爲這次的時間警視總監很重視,所以要求警視長親自過問商討。

“靈術師來了啊,等你好久了!”首座的是滿臉鬍子但其實很開朗的警視長,他首先站起來表示歡迎。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都帶了些疲憊,看到幸村出現時,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幸村頷首爲禮,西川領着他坐到警視長下手第一位。

“我是幸村。”他簡短地介紹自己,然後說道,“我們開始吧,請先給我詳細敘述所發生的事情。”

“不知幸村大人有沒有看過這幾天的報紙?”警視長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沒有,請直說。”幸村端坐,聲音裡沒帶上任何情緒。

“那麼,請您先看一下這些資料。”穿着休閒服的一個遞過來一疊厚厚的裝訂成冊的紙張。

幸村把它們攤開放在桌上,兩指併攏抵脣唸誦幾句,接着手掌輕輕在冊子上方空氣一抹——紙頁頓時彷彿被風吹起,飛快地翻動。

二十秒之後,最後一頁也靜止了,合起來躺在桌面,首頁在上。

“只有這些嗎。”幸村淡淡地說道,“一個月之前開始的連環殺人案件,主犯區東京,以及東京地區可能的嫌疑人——都是不久前從監獄裡釋放的罪犯。”他眸子裡的冷光透過面紗直刺出來,讓人遍體生寒,“沒有更詳細一些的麼?”這應該是第一步排除掉的嫌疑人資料,也是有關這個案子最基礎的東西。

“失禮了。”其中一個長袖長褲的清秀女子又抱來十多本資料,放在幸村面前,“我們一開始只以爲是變態殺人狂,但是查詢了所有有記錄的犯人和沒有拿到證據卻被警方密切監視的心理疾病患者的資料以後,並不能鎖定固定的人選。當事態越來越嚴重的時候,上面才決定交給我們特別調查小組處理。”也就是說,由這個小組出面,並且邀請出名的靈術師進行配合,秘密地調查。

“這裡包括所有懷疑過人選的資料,案發現場分析報告、屍檢報告、血液解析報告、歷年來類似案例等等,是我們所能夠找到的全部。”

東京地區是首次發生常人無法解釋的案件,這特別調查小組成立雖久,也是第一次真正執行任務。雖然請來了靈術師,但因爲都是第一次看到術法的緣故,心情頗爲震盪。

幸村也不計較他們一開始的試探行爲,只是安靜地把所有冊子順次擺在桌上,雙臂平伸,自然劃成弧形,做成指訣狀收到面前。

唸咒,狂風大作。

所有的書頁一齊翻動,噼啪作響,除了幸村的面紗未動,室內所有人都彷彿站不住腳似的,東倒西歪。

結束後,幸村站起來說:“帶我去看屍體。”

小組的人似乎習慣了幸村簡潔的做事風格,也不多話,都起身帶路,警視長跟幸村打過招呼,就直接回辦公室了……下面他只需要等着小組調查結果出來結案即可。

停屍間很陰森,冷氣很足,屍體的臉上都結了層白霜。

幸村直接站在最新鮮的屍體前面,戴上手套翻開之前法醫剖開的部分仔細觀察——看看內臟和肌肉部分是不是有異類法術留下的痕跡。

“這位幸村大人好像很年輕……”一個成員對身旁人悄悄說着,“聽聲音未成年的樣子。”

“既然姓‘幸村’,就是那個家族的嫡系,應該沒問題。”被問的人也小聲回答,“剛纔的法術讓我眼花繚亂的。”

沒有理會旁人的私語,幸村又讓小組成員帶他去了案發現場——此時正被黃線圍起來的,在離市區較近的地方,所以需要清場。

幸村在周圍打下幾個符咒,又用捏訣使用回溯鏡看了看,於是點燃隔音結界符後……拿出手機打電話。

立海大這邊基本上固定了出場順序,丸井胡狼、仁王柳生、真田或者柳,三局拿下。但是,今天在雙打一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秀一正在認真觀看比賽,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南野君,是我。”接通後,裡面傳來幸村的聲音。

“幸村君有事?”秀一不太明白他打電話過來的用意,按照事先的調查,這次對手不足爲懼……如果立海大這邊的隊員都在狀態的話。

“柳生在不在?”幸村的語氣很柔和,但秀一能聽出,他的心情並不愉悅。

“正在比賽中。”秀一擡眼看一看場上如實彙報,“只不過,這一局比賽會比較艱難,他好像沒辦法集中精神。”

“呵。”幸村聲音很冷,“幫我看住他,讓真田和柳貼身監視。”

“他做了什麼嗎,值得這麼大動干戈。”幸村這樣不悅的態度,並不只是柳生比賽狀態不佳可以解釋的。

“他沒做什麼,但是,我不能讓他做什麼。”語焉不詳地丟下一句,幸村收線,“南野君,拜託你了。”

秀一聽着手機裡傳出的“嘟嘟”聲,斂眸想了一會,起身朝真田走去。

今天的比賽,丸井那一場很順利,然而輪到柳生的時候卻頻頻失手,本來仁王仍是讓柳生玩個痛快的,只是柳生的心情似乎很浮躁,間歇性發呆,居然讓對手連贏好幾局,最後眼看快要結束了,仁王確定柳生無法冷靜下來,才接過手來,以七比五拿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