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晁燕的電話,晁鳴擡起手,狠狠地扇了管家一記耳光。
管家似乎習慣了晁鳴的易怒性格,硬生生地接受了這記耳光。
“我讓你保護好晁燕,怎麼美銳風投會接觸到她?”晁鳴生氣地說道,“你竟然沒有將這件事提前告訴我。”
管家不動如山,平靜地說道:“應該是大小姐主動去投了簡歷,而美銳風投很快認可了她的能力。這件事超出我的預料,非常抱歉。”
晁鳴語氣冰冷地說道:“她這輩子都要在我的嚴密監控下活着,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不能讓她棄我而去。”
管家面無表情道:“是的,主人。”
管家知道晁燕在晁鳴心中的地位,她是晁鳴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這麼多年來,晁燕看似活得很自由,事實上一直在晁鳴的嚴密掌控下,過着金絲雀一般的生活。當然,晁鳴掩飾得很好,晁燕並沒有發現自己實際上被自己的父親困在鳥籠之中。
晁鳴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但他對於自己的女兒,卻是百般溺愛。
晁鳴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制下去,沉聲道:“爛猴怎麼樣了?”
“大梁處理得很乾淨,爛猴拿尾款三百萬的時候,被大梁扔進了水泥罐裡,封住之後,整個人扔進了香江。”管家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說道。
晁鳴點了點頭,滿意道:“這件事情乾得很漂亮,給大梁足夠的錢,身邊還是需要這種能夠辦事的人。麥警司那邊你也要打點好。”
“爛猴肇事之後,麥警司就給我打過電話,我已經跟他說明,這件事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他好像並不相信。”管家有些憂慮地說道。
麥警司可以幫自己疏通關係,但在原則性問題上,他不會踩線,那樣會影響他的仕途。
“凡事都要講證據,爛猴都已經在香江裡了,任何人都那我沒辦法。不出意外,這將會成爲一起懸案。”晁鳴自信地冷笑,“不過,麥警司那邊你還是得有個交代,畢竟那三名刑警出了事,內地肯定會給他施加壓力。”
管家沉聲道:“我建議您離開香都,避避風聲。從資料顯示,其中有一名女刑警在內地警界非常有名。”
晁鳴冷笑道:“放心吧,他們的手伸不到這邊來。只要確保眼線足夠,我隨時可以離開。”
管家頷首道:“好的,我會安排好相關部署的。對了,濱河地產那邊安排了代表過來,準備和您談判。”
晁鳴點了點頭道:“濱河地產那邊的股份轉讓協議不是已經簽署了嗎?”
管家沉聲道:“董事會有人不承認此次轉讓。”
晁鳴淡淡道:“那就談談吧,白紙黑字,他們得按照法律來辦事。”
半個小時之後,晁鳴來到誠園集團的辦公樓,見到了濱河地產的代表,他認識這個女人,是董事長的女兒莫思琪,身高越有一米六五,臉型清秀,打扮得是職場風,舉手投足充滿女性特有的嫵媚,只是眼神充滿殺氣,彷彿要將晁鳴給一口吃了。
“你把我爸怎麼了?”莫思琪氣勢洶洶地質問。
“我請你爸去我的一個莊園休息了幾天,他隨時可以回來,放心吧,我沒有觸犯任何法律。”晁鳴攤開手說道,“他的股份轉讓協議書,你應該已經看過了。簽名貨真價實,而且我也付了足夠的資金。如果你覺得沒意思,不想跟着我幹,現在也可以轉讓你手上的股份。”
“卑鄙!你設計了陷阱,比我爸簽署了這份股份轉讓協議。”莫思琪從公文包裡拿出那份協議,狠狠地撕成碎片,“這不具備法律效益。”
晁鳴眉頭皺起,提醒道:“這協議一式多份,你撕了也沒用。股權轉讓是經過公證處公證的,合法有效,你們告上天也沒用,我也沒逼他。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他現在人在美利堅,因爲惹了官司被關押起來。如果你對我客氣一點,我可以讓他過段時間就回來。如果你惹惱了我,我可以讓他一輩子都出不來。”
莫思琪凝視着晁鳴,氣得發抖,晁鳴雖然看上去很平和,但莫思琪感覺背脊發汗,這傢伙完全就是個喪心病狂的魔鬼。
晁鳴和自己的父親,原本是約好去參加美利堅的一場高爾夫球會,結果父親從那時候開始,就再也沒跟自己見過面,隨後莫思琪就得到消息,父親簽署了股份轉讓協議,要將濱河地產的所有股份轉賣給誠園集團。
誠園集團和濱河地產的實力相差不多,誠園集團給出的收購價格,是市場價格的十分之一,這完全不合理,但莫思琪卻無能爲力。
“股東轉讓股份,是需要董事會批准的,而且其他大股東有受讓的優先權,你這個程序不合法。”莫思琪身後一名律師,託了託鏡框。
“合法不合法,是你說的算嗎?”晁鳴突然眼睛一瞪。
那律師竟被嚇得額頭冒汗,他是知道晁鳴的辣手作風,自己得罪晁鳴,說不定明天就會遭到無情的報復。
關鍵是,晁鳴做事兒,從來都會不留線索,加上據說和警方關係不錯,所以用囂張跋扈一點不爲過。
晁鳴面色突然緩和下來,耐心地勸說道:“莫董事長出事,我也感到非常焦慮。他自己禁不起誘惑,竟然聚衆吸毒。如果這件事跟我有關,我不得好死。”
莫思琪不知道晁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晁鳴繼續說道:“你父親這麼長時間不露面,雖然一直對外隱瞞消息,但一旦消息透露出去,你們的股價絕對會瘋狂下跌。我也是講道理的人,我願意用三個億的價格,購買你手上的所有股份,這已經很合理了。只要你現在點頭,馬上就可以籤合同。”
莫思琪面色慘白,原本她打算來興師問罪,沒想到面對晁鳴的強勢,沒有任何辦法。
“我這個人是非常講義氣的,你父親和我是多年好友。雖然按誠園集團和濱河地產都是知名大企業,但不僅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時常互相扶持。濱河地產如今面臨巨大的危機,我也非常心痛。只要現在你出讓股份,我會讓濱河地產活下來。至於你父親以後緩過氣,我還會將濱河地產轉給他。”
“你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晁鳴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到你手裡面的東西,還能拿回來,實在是天方夜譚。”莫思琪激動地說道。
“你和晁燕是同學,你們從小起長大,在我看來,是我的晚輩。我對你只有關心,沒有任何惡意。”晁鳴語重心長地規勸道,“趁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拿夠三億,你還有足夠的嫁妝,下半輩子豐衣足食!別鑽牛角尖,別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年頭,從富家千金變成窮困潦倒的乞丐,概率很高。這就是現實世界,你還太嫩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莫思琪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從來只有我晁鳴嚇唬別人,我還從來沒被人威脅過。”晁鳴淡淡道,“給你三天思考的時間,不然相信我,你爸會很慘,你也會很慘。”
莫思琪離開之後,晁鳴表情輕鬆地哼起了一段自己最喜歡的京劇《沙家浜》。
與濱河地產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如今算是告一段落,莫強忠在自己的設計下,如今在美利堅身陷囹圄,自己買通了法官,只要自己一句話,他得在美利堅把牢底坐穿。
至於濱河地產現在羣龍無首,落到自己手中,那是早晚之事。
……
江清寒的傷情比想象中要嚴重,竟然是寰樞椎斷裂。
頸椎一共有七節,寰樞椎就是我們說的第一、二節頸椎,這兩節頸椎離顱腦最近。
說得更直白一點,江清寒的相當於是“頭”斷了。
在頸脊髓損傷中,如果第六、七節水平的頸脊髓完全損傷,經及時就醫搶救後,大部分患者能夠存活下來,不會危及生命;
第五、六節水平的頸脊髓損傷,大概十個人裡能存活五個;
如果第四、五節水平的頸脊髓損傷,大概十個人裡可能存活一兩個。
但如果第一、二節水平的頸脊髓完全損傷,患者存活的機率爲零,通常是在受傷的一瞬間人就沒了。
所以江清寒還有意識,這已經算是奇蹟。
第一節頸椎與顱骨相連,它後方椎管內的脊髓是大腦延髓的連續,直接影響呼吸和心跳。
通常來說,頸一、二的手術難度最大、風險最高。
手術最艱難的一步就是術中復位,中復位這個動作有時會造成此處脊髓的牽拉,而引起患者的心臟驟停、血壓下降。這對患者原本就脆弱的心臟來說有可能是個致命的打擊。
江清寒的傷勢很重,屬於世界性難題,之所以比柴曉靜聽上去要輕,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因爲柴曉靜與死亡就是一線之隔。
蘇韜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在江清寒的寰樞椎遊走,他的動作需要非常柔和,因爲稍有不慎,可能引起更大的損傷。
吳浪平面色凝重,感慨道:“如果他也能治好這個病人,那真的是連續創造兩個奇蹟。”
黎凱嘆氣道:“雖然蘇韜的醫術高明 但我並太抱有希望。能讓病人活下來,就已經是奇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