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雖然外科手術精湛,但很少會展示外科手術,因爲任何手術對人體都會造成難以避免的損傷。
但像柴曉靜這種狀況,已經必須得用手術來處理。
手術室內,蘇韜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術上,正如所有人判斷,這是一場艱難複雜的手術。
當解決一個難題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新的難題。更爲關鍵的是,時間緊迫,蘇韜要強調精細的過程中,還得注重效率。
效率越高,柴曉靜生還的機率越大;手術越精細,柴曉靜後遺症越少。
蘇韜感覺到柴曉靜的生命氣息在慢慢消失,這是通過通靈之境掌握到的信息。
每分每秒都至關重要,蘇韜只能讓自己更快一些,隨着他的手術越來越快,旁邊配合他的護士已經跟不上他的速度,蘇韜爲了提高效率,自己開始從複雜的儀器庫裡尋找趁手的工具。
“他竟然沒動用顯微鏡。”黎凱驚愕地發現蘇韜,在神經外科手術中,還是靠着一雙肉眼觀察手術部位。但他不會覺得蘇韜是在敷衍了事,因爲蘇韜的動作神情,專注而讓人充滿信任。
“你現在還質疑他的水平嗎?”吳浪平唏噓道,“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僅展示了自己對外科手術的精通,而且還熟練地運用了中醫的一些竅門,輔助外科手術。”
黎凱附和道:“我觀察到細節了,他全程沒用止血劑,也沒用麻醉劑,而是用鍼灸進行代替。”
吳浪平道:“我之前也是有所耳聞,厲害的中醫,能夠利用銀針止血麻醉,今天算是親眼見到,簡直神乎其技。”
黎凱雖然心高氣傲,但面對蘇韜的表現,已經悄然改變態度,“我終於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麼意思了。以前我覺得我的導師,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專家,但和蘇韜相比,卻是相差甚遠。”
“你現在是不是有衝動,想學習中醫了?”吳浪平望了一眼黎凱,旁敲側擊道。
“是啊,中醫如此有效,我真的要好好補充一下這方面的知識。”黎凱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既然一箇中醫可以擁有這麼精妙的外科技術,作爲一名西醫,也得接觸一下中醫,這樣能夠博採衆長,提升自己的實力。
“你沒有讓我失望!”吳浪平滿意地朝黎凱點頭,這是一個有胸襟的青年醫生,如果他執意否定蘇韜的一切,吳浪平會猶豫,是否繼續重點培養黎凱。
黎凱雖然很高傲,但在高手的面前,能夠低頭,虛心受教,這一點足以讓他繼續進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手術室及觀察室,大家都屏住呼吸。
手術在蘇韜的努力下,一步步地往外推進。
蘇韜在修復柴曉靜的腦部,速度依然很快……
“手術結束!”蘇韜放下手術刀,輕聲道。
手術結束了?
黎凱難以置信,他進來之前看了一下時間,到現在只不過用了半小時。
“各位辛苦了。”蘇韜見旁邊的護士及助手,均是滿頭大汗,真誠地向他們感謝。
“您辛苦了。”護士忐忑不安地問道,“但病人沒事了嗎?”
“接下來就要看她的求生本能了。”蘇韜嘆氣道,“如果二十四小時內,她能夠醒過來的話,那就沒事了。”
蘇韜也是盡力而爲,他用精彩絕倫的中西合璧式外科手術,給柴曉靜處理了體內和腦部的傷勢,但他也沒辦法保證柴曉靜能否活下來。
黎凱迫不及待地衝進手術室,檢查各項儀器,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各項生命體徵全部都正常了,這怎麼可能,完全超出想象。”
“但手術還沒有完全成功。”蘇韜無奈道,“只有等她醒來,手術纔算是完美成功。你的判斷沒錯,病人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睜開眼睛。我剛纔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對,請你原諒我的心情。因爲我剛纔救人心切,所以說話語氣不好。”
黎凱沒想到蘇韜跟自己先道歉,愧疚地說道:“不不不,您的醫術已經登峰造極,讓我歎爲觀止。如果原本病人只有千分之一存活的可能,她現在至少是百分之百能活下去,至於能否清新,那另當別論。您是我見過最好的外科醫生。”
蘇韜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對了,下次見到中醫大夫,千萬要改變以前的陳舊觀念,覺得中醫大夫不會外科手術。事實上,從很多年前開始,中醫在外科上就有很多經驗。”
黎凱心悅誠服地說道:“您讓我有種衝動,我想全方位地學習中醫。”
“這是明智之舉,如果有想法去內地系統學習中醫,我或許可以幫你一點忙。”蘇韜和黎凱化解了矛盾。
蘇韜的性格就是如此,如果你並非那種大奸大惡之輩,他其實都能相處得很好。黎凱雖然一開始有些傲慢,但他能很快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這種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下面得爲江清寒治病,她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若是治療不當,癱瘓的風險極高。”黎凱憂慮地說道。
蘇韜一臉凝重,他頷首道:“我會治好她的。”
黎凱微微一怔,從蘇韜的口中聽到的不是信心,而是一種決心。因爲他並不知道江清寒和自己的關係,江清寒對蘇韜的重要性。
蘇韜如何捨得讓江清寒這麼充滿魅力的女人,後半生在輪椅上度過呢?
在緊鄰的手術室內,蘇韜見到了江清寒,她的樣子雖然沒有柴曉靜那麼糟糕,但也好不了多少,臉上滿是擦傷很淤痕,浮腫很明顯,蘇韜只覺得心臟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恨不得將晁鳴千刀萬剮,這傢伙的行爲觸碰到了自己的逆鱗。
如何讓晁鳴罪有應得,那是之後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要將江清寒的傷勢治好。
江清寒保留着意識,見到蘇韜的瞬間,嘴角竟然露出微笑:“你來了?”
“是的,有我在,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事的。”蘇韜溫柔地安慰道。
“我的情況,剛纔大夫已經告訴我了。沒事,即使你治不好我,我不怪任何人。我相信不會拖累別人,一樣能夠自信地活下去。”江清寒的性格便是如此,即使再大的困難,也保持堅強自尊的一面,“只不過我擔心燕莎會受不了,幸好她是個大孩子了,也不要我怎麼叮囑。”
“別這麼悲觀。”蘇韜違心地擠出笑容,“你難道對我的醫術有懷疑嗎?”
“當然不會懷疑,我只是想緩解你的心理壓力。”江清寒很認真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就把我當成普通的病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蘇韜暗歎了一口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哪有那麼輕鬆,七情六慾,誰能全部拋開?
蘇韜與護士道:“請幫我倒一杯水。”
護士有點意外,比起柴曉靜的手術,江清寒的手術難度要小很多,但蘇韜卻明顯有些緊張。
喝完一杯清水,蘇韜深吸一口氣,道:“開始吧!”
……
晁鳴在打完高爾夫之後,又在附近高級商務會所的包廂內找了個技術嫺熟的女按摩師放鬆了一下筋骨,他的心情不錯,從大梁那邊傳來的消息,那三名內地來的刑警,已經被送進醫院了。
其中一個女刑警被壓扁了半個身體,另外一男一女也是身受重傷,其中一個女刑警下半輩子怕是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惹誰不好,偏偏惹自己?
晁鳴對三個刑警也是深惡痛絕。都十幾年前的老案子了,還翻出來查做什麼?當初自己僱兇殺人,還不是爲了報復那對姦夫淫婦?
晁鳴對前妻有很深的感情,家裡的所有經濟大權都交給前妻打理,然而,他的付出並沒有換來前妻的忠心,竟然跟自己主動提出要離婚,雖然她願意淨身出戶,但晁鳴想不通啊。
晁鳴就安排私家偵探去調查前妻的情人,最終發現了孫超平。於是他假裝同意要與前妻離婚,然後讓前妻去逼孫超平也離婚。結果孫超平果然如同自己所料,並不願意離婚,兩人發生了爭執,晁鳴安排了一名殺手,突然襲擊孫超平,最終導致了這起情殺案。
晁鳴自從那時起,性情大變,他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相信,任何試圖傷害自己的人,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火苗早點捻滅。
那三名刑警專門從漢州而來,引起了晁鳴的警覺,所以他讓大梁哥策劃了這起混凝土肇事事件。
管家將電話遞給了晁鳴,笑道:“大小姐的電話。”
晁鳴臉上露出溫暖之色,笑問女兒:“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晁燕點了點頭,輕聲笑道:“爸,我得到華爾街美銳風投的offer了。你應該知道美銳投行金融界的實力吧,裡面的操盤手都是頂尖人物。”
晁鳴面色溫和地笑道:“燕兒,你沒必要給別人打工,爸爸的公司需要你來接管。美銳投行雖然很厲害,但爸爸的事業很重要,更需要你的幫助。”
晁燕皺眉道:“爸爸,一直以來,我都很努力獨立,希望用自己的實力獲得外界的認可。所以我想去美銳風投歷練一段時間,還請你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晁鳴重重地嘆了口氣,沉聲道:“我的燕兒長大了,終究還是要離我而去了嗎?”
晁燕一陣沉默,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您不同意,我不會違背您的意見。”
晁鳴語重心長地說道:“相信爸爸,外面的世界雖然很精彩,但終究是過眼雲煙,我已經給你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你畢業之後,隨便你想投資,還是從事管理崗位,我都可以放手給你。你沒必要從最底層,一步步地往上爬,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要學會利用自己已有的優勢,而不是去做沒有意義的無用功。”
“知道了!”晁燕失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