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見她上車之後一直不說話,白夕可跟哥哥換了位子坐在她旁邊,想跟她聊聊天。
蕭東雨看了她一眼,木然地搖搖頭,沒說話。
“是在想阿姨?”白夕可寬慰地圈住她的肩,把頭靠在她肩上,故作輕鬆地笑着說:“沒事的,阿姨是個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的。”
提起媽媽,蕭東雨勉強笑了笑,拍了拍好友的手,表示收到她的心意了。
白藏鋒在一旁看着互相寬慰的兩姐妹,溫柔地笑了,正準備說點兒什麼活躍氣氛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說藏鋒,你什麼時候到啊?”電話剛一接通,李天道炸毛的聲音在那邊響起,驚得白藏鋒差點兒把手機給扔出去。
一旁的白夕可看到哥哥怪異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這電話一定是李天道打過來的,扭頭跟蕭東雨對視一眼,兩個人默契地笑了。
“你個二貨,小點兒聲音能死啊?”白藏鋒說着看了看窗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再有個四五站地吧。”
“你們居然坐公交車?本公子請吃飯你們……”
白藏鋒打斷李天道的話,低吼道:“二貨,你給我閉嘴,你怎麼不說派個車過來接我們?”
“……”電話那頭李天道無言以對,一時間沒想出來合適的說辭,白藏鋒直接把電話給他掛了。
然後,很快,白夕可的電話響了。
沒意外的,是李天道。不過白夕可聽到的不是炸毛了的李天道,而是溫文有禮的李天道。
“夕妹子,你們怎麼不打個車?”
不過,回答他的可不是白夕可。
“我們沒那麼多閒錢。”白藏鋒說完,笑着又罵了句“二貨”,把電話扔給了白夕可。
根據對李天道一貫性格的推斷,接下來蕭東雨的電話會響起。看到白家兄妹倆在看她,蕭東雨攤了攤手,說:“前幾天下雨進水之後一直沒開機。”說完,三個人“哈哈”大笑。
三人下車之後,一輛黑色轎車在他們旁邊停下,副駕駛車窗落下來之後,白藏鋒看到了趙子午,李天道的表哥。
“表哥。”白藏鋒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身邊的兩個女生介紹給他認識:“這是我的孿生妹妹白夕可,這個是李天道的幼兒園同桌蕭東雨。”
“上來吧,我也要過去。”
趙子午跟兩個女生打過招呼之後笑着說:“天道這小子這次回國是專門爲了慶祝他十七歲生日,不知道這次又出什麼幺蛾子。”
副駕駛上的白藏鋒也笑了,“他就是個二貨,表哥你別介意我這麼說。”
“天道小時候挺可愛的吧?”趙子午從後視鏡裡看着蕭東雨,問道:“小時候這孩子特靦腆,跟個小女生似的。”
蕭東雨很認同地點了點頭,一臉的沉靜,過了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記得那時候說要帶他一起去上廁所他都不願意,那時候一直當他是女生來着,我還以爲他是害羞。有一次死活非拉着他
去了女廁所,一進去他就哭了,老師來了之後我才知道他是男生。”
蕭東雨很認真地講着,講完之後其他三個人沒意外地笑了。蕭東雨講的內容是其次,關鍵是蕭東雨講這些時候那認真的表情,太有趣了。
白夕可邊樂邊拍着蕭東雨的大腿說:“小雨,服了你了,從來不知道你原來這麼適合講冷笑話。”
“冷笑話?”蕭東雨皺起眉頭,雖然知道他們會笑,可是,他們要笑的不應該是自己的遲鈍嗎?
“當時我很尷尬的好吧,雖然才四五歲,可是硬拉着一個男生進女廁所……”蕭東雨扁了扁嘴,停頓了下接着說道:“話說,你們是在笑什麼?”
“我在天道的相冊裡見過你的照片,旁邊他有做標註。”說到這兒,趙子午不說了,故意賣了個關子。
白藏鋒笑了,“我好像也見過,聽東雨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那二貨爲什麼那麼怕你了。”
“……”蕭東雨扁扁嘴,無奈的看着身旁快笑抽筋兒了的白夕可,李天道會怕她?自從那次女廁所事件之後,她可從來都是避開李天道的,李天道後來也不那麼害羞了,可沒少欺負她。應該說是她怕他纔對吧?巴不得趕快離這個瘟神遠遠兒的,可偏偏跟李天道一直都是同班同學,直到他初中畢業出國讀書纔算清靜。
不過每次放假回家,李天道還是會把從小玩到大的這些同學朋友叫到一起聚聚。所以,蕭東雨每次出席都心驚膽戰的,生怕李天道會出什麼主意作弄她。所以,如果說李天道害怕她,她是萬萬不信的。
“對了東雨,你說我們要不要送個特別禮物給他?”白夕可終於笑完了,捂着有點兒疼的肚子問蕭東雨,問完她之後又問白藏鋒:“哥,你說呢?”
“禮物?”白藏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用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趙子午扭頭看了白藏鋒一眼,心說:“這天道都交的什麼朋友?不過,也就這樣的朋友能跟他在一起長久。”
“哥,你怎麼這麼不厚道,好歹今天人家天道是壽星,是東道主,咱們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吧?”說完,偷偷拿眼睛瞟了一下蕭東雨,白藏鋒會意,笑笑,說道:“行,聽你的。”
蕭東雨還被矇在鼓裡,不知道這兄妹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趙子午好像明白了什麼,從後視鏡裡看着蕭東雨笑了笑。
“你們先上去,我先去我家取點兒東西再過去。”趙子午把他們幾個放下之後,在小區裡開車慢慢地溜達了一圈兒之後才又把車停在原來的位子,打開後備箱往裡邊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搬了一個箱子出來,這才慢吞吞地鎖好車門、上樓。
白藏鋒正在陽臺上打電話,掛了電話看到趙子午的車又開到樓下,見他搬了個箱子出來,準備下去幫忙,不過一轉身就跟一個人撞了滿懷。
“哎喲,好痛!”
來人的額頭撞到了白藏鋒的眉骨,相比之下應該是白藏鋒更疼纔對,白藏鋒揉着眉骨看着眼前這個小男生,覺得有點兒眼熟。
長得挺白;眼睛挺大,水汪汪的;皮膚水水嫩嫩的,還有點兒嬰兒肥:要不是那喉結,被人當做女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哥哥你是天道表哥的同學?”
一開口,更像是女生。白藏鋒笑了,表弟?李天道家這是什麼基因,趙子午工作之前也是這麼水水嫩嫩的,乍一看也跟個萌妹子似的。
“哥哥你笑什麼?我是小零,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藏鋒。”白藏鋒說完點點頭,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笑着問:“小零?你是葉殘零吧?你媽就是那個天道在德國的姑姑?”
葉殘零點點頭,笑得天真無邪,不知道從哪兒拿出根棒棒糖在白藏鋒晃,說:“哥哥你要不要吃?”
白藏鋒笑着擺擺手,他可是最討厭甜食的了,“你也少吃點兒,小心蛀牙。”
“不怕,我有好好刷牙。天道表哥不喜歡吃糖也有蛀牙,所以蛀牙跟吃糖是沒多大關係的。”說着,葉殘零欺近了白藏鋒,小聲問道:“難道藏鋒哥哥你是怕有蛀牙所以不吃糖?”
白藏鋒笑笑沒說話,心想這孩子應該也有十四五歲了,說起話來怎麼這麼孩子氣?不過,白藏鋒轉念一想,他是李天道的表弟,這樣子倒也不算過分,李天道出國之前差不多也是這幅德行,腦子裡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說話做事完全就是個天真的孩子,當然,那只是表面。
“哥,幾點能到?”白夕可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說完之後纔看到葉殘零也在,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水嫩嫩粉嘟嘟的,小零你要是個子矮一些就好了,今晚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白藏鋒還沒來得及回答妹妹的問題,也沒來得及問妹妹怎麼認識葉殘零,電話就響了。白藏鋒走到一旁去接電話,眼睛看着葉殘零一臉的氣憤,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夕可沒當回事,滿不在乎地又是拍又是摸,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讚歎,搖着頭自嘆不如。
“喂,小夕子你夠了沒有!你、你再這樣,我要翻臉了。”葉殘零躲開白夕可的手,氣鼓鼓地看着她,嘴裡棒棒糖被嚼得“嘎嘣嘎嘣”地響。
“行了,小夕,別逗他了,東西馬上就到,帶東雨去準備下吧。”白藏鋒給葉殘零解了圍。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對方不是個小孩子,白藏鋒也想伸手去捏捏的。
白夕可一走,葉殘零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他看着白夕可的背影,轉過頭來問白藏鋒:“你們兩個都姓白,是親兄妹?”
“如假包換的孿生兄妹。”
葉殘零鼓着臉嘟囔着:“兩個人性格也差太多了吧,哥哥這麼溫柔,妹妹那麼野蠻,一見面就捏臉……”
白藏鋒仍舊溫柔的笑着,說:“其實,我也想捏……”
“……”葉殘零哀怨地看了白藏鋒一眼,扭頭跑了。似乎,是怕白藏鋒真的也伸手過來捏,他是嬰兒肥沒錯,可不想再因爲被人捏多了之後變成腫臉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