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不知道，目前這一塊可以說是空缺。如果你真的做成功了，哪怕恢復速度只有百分之十的提升，每一年都將是上億的產值！”
“上億？”
周青沒想到，若是隻有李達望說的那點藥效，就能有那麼高的產值。
“是不是很驚訝？”李達望見周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現在人有多着急，要不然門診輸液的人也就不會那麼多了。”
“哎，過度醫療很害人。”周青下意識地感嘆。
“過度醫療麼？我倒不這麼認爲。”李達望說道，“存在既合理。過度醫療的存在，是因爲有些人對於治病過於着急。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感冒，吃藥一個星期好，不吃藥，七天才好。本來只要多喝水就可以的事兒，多少人會選擇吃藥？同時，又有多少人會去選擇輸液打針？”
“醫療過度不過度，有的時候不是醫院決定的，而是市場。就像什麼‘蒜你很’‘豆你玩’‘姜你軍’，有的時候不能看表面。”
李達望說着，竟然嘆了口氣：“別的不說，就說現在一線城市的工作壓力，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生個病都要挑個日子。誰有那些時間成本來生病？沒有，那好，小病小災的就只能以最快速度痊癒，爭取輕傷不下火線。這樣的工作壓力下，想不醫療過度，也不可能啊？”
“李哥，不是吧？這麼多感觸？”周青沒想到李達望作爲藥企老總，居然對醫療有這麼多思考。
“不想不行啊！醫藥行業關乎人命，我們研發部門就不能一味地搞研發，每一種新藥都要考慮到受衆人羣，和使用頻率等等。如果一方面考慮不到，就很容易出現問題。當問題出現，不會有人說是因爲個人吃藥過多，肯定會將冒頭指向藥企。”
李達望再次嘆了口氣說：“到時候，連危機公關都不要去想，媒體肯定一窩蜂地職責藥企，因爲，這是百姓願意聽到的聲音。就像最初，汽車撞了人，不會說行人橫穿馬路，肯定會職責開車的如何如何。好像買了車就活該被冤枉一樣……”
“李哥，別想這些了，你我都知道，沒人願意聽這些。更何況，
咱們改變不了什麼的。”周青也很無奈，卻只能這樣勸誡李達望。
李達望卻搖了搖頭說：“不！平時，這些話我從來不說，不光是因爲沒用，還有我的身份，不允許我這樣來說。可你不一樣，你有這個能力。所以，我要跟你說。如果，連咱們都不去想，那麼……可能就真的沒希望了……”
周青一愣，這不是第一他被觸動。的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完全有能力做一些什麼，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更沒理由和立場讓別人去做了。
車緩緩停下，可週青的思緒卻並沒有停。
將蔣毅送到蔣笑笑的病房，周青來到了趙雨晴的研究室。這裡，趙雨晴一直在做着自己的研究。
最初，趙老的意思是讓周青跟趙雨晴合作，和一直都被俗事纏身，周青並沒有投入到研究中來。倒是趙雨晴自己，
從沒有放棄自己的研究，一直在努力着。
周青進了研究室，並沒有說話。趙雨晴受傷的工作停不下來，也就沒有理會周青。
好一會兒，趙雨晴才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轉過頭，望着在那裡發呆的周青，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逃掉一個幕後黑手，給你這麼大的打擊？”
“不是，我是在想一些別的。”周青說着，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忍不住腦子一直在想着。”
“這是我說的那個方子，輕靈散，用量都在裡面，一定要嚴格控制，還有就是水的劑量，我也標記好了，千萬不要弄錯。你用猛火熬煮，等到完全粘稠之後，放如冷藏設備中，保證一直在零度，不能高也不能低，先放置十二個小時。每次使用多少，從中取出，另外的要一直防止在零度環境中保存，時間越長，效果越好。”
趙雨晴本還想說些什麼，周青卻起身離開：“給我點兒時間，我找個地方靜一下。處理好了，我就回來。”
說着，周青起身離開。
趙雨晴本想跟上去，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邁開腳步，而是拿着周青給的方子，去儲備倉庫，挑選藥材。這第一次熬製方子，趙雨晴決定自己來。
至於周青那邊，她有信心周青能夠自己處理好。
周青也沒走遠，而是來到了研究所附近，一棟最高建築的頂層露臺，望着下面的車水馬龍和周邊林立的高樓大廈，在那裡愣神。
就這樣，周青將自己的思緒完全扔了出去，連一根風箏線都沒有留下，就在那裡靜靜地愣神。
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周青並沒有回頭，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更沒有人會來這裡找他。所以，對於一個陌生人，周青並沒有去理會。
喀、喀、喀！
高跟鞋的聲音從遠而近。
突然，一個酒瓶遞到了周青的眼前。
嗯？
周青皺着眉，側過頭，一臉生活在舊社會的苦大仇深的表情。
“喝一口？”
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像她那嬌豔的嘴脣，性感而迷人。柔順的頭髮在底部才俏皮地打了幾個彎曲，性感中不失一絲可愛。臉龐很精緻，只是似乎少了一絲生氣。
周青本想拒絕，可看了一眼酒瓶上的商標，還是接過去喝了一口，隨後把酒瓶到了身邊。
灰雁伏特加，作爲全世界口感最好的伏特加一直被世人所追捧，榮譽獲獎無數。而女子手中的那瓶，更是灰雁伏特加中的精品，全球限量款，國內拿到的份額恐怕絕不超過一千瓶。
限量倒是其次，關鍵是作爲烈酒，伏特加有着驚人的魅力。而烈酒恰恰最適合現在的周青。
仰頭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延伸到了胃裡，彷彿吞下的不是一口酒，而是一個燃燒着的火炭。
周青並沒有往回遞，從對方那一身高檔的服裝和精緻的化妝品上來看，周青不認爲自己嘴對嘴地喝了一口
，對方還會再喝。
可誰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拿了過去，仰頭就是一大口。
“啊……”女子發出一聲痛快地喊叫，彷彿在享受着伏特加帶來的濃烈的灼燒感，“一人一口，不許多喝，誰喝到最後一口，誰先跳下去。”
周青看了看下面跟螞蟻差不多的車流，暗自盤算了一下，自己要是跳下去，有八成的希望存活，而身邊這個女的，恐怕就……
“怎麼不敢？”
面對挑釁，周青笑了笑說：“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這樣的高度，估計摔不死我。”
“哈哈哈！”女子笑的很大聲，“你當你是超人還是蜘蛛俠？吹牛也有個限度好不好？上到這裡，又不跳，要說慫就承認，這裡除了我，沒人笑話你。”
“我就那麼像是想不開的？”
周青笑着問道。
“不像？”女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說道，“你身上腐朽的味道，我從樓下都聞得到。每天都靠着酒精的麻醉，在這個世界上行屍走肉般地活着。是不是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經常會來到樓頂，希望一跳下去就解脫了。可每一次，都不敢邁出最後一步？你這樣的我見了太多了。要麼就滾回去好好活着，要麼就跟老孃一起跳下去。”
女子說着又喝了一大口，並將瓶子遞到了周青的面前。
“我不是想死，而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活？”
“狗屁！還說的那麼文藝，說白了就是慫，不敢努力生活，又不敢死。那你上來幹什麼？是不是受了氣，跑上來想一死了之，可上來了，又想起了許多，不準備跳了。那你就快滾回到工作崗位上，忍氣吞聲地工作。”
周青笑了笑，接過瓶子喝了一口：“你就這麼篤定你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女子笑了笑說：“我會看錯？因爲，我也跟你一樣，可現在我決定了，我要跳下去。所以，我看不起你，也看不起曾經上來而不敢跳下去的自己。”
周青忽然轉過身，又喝了一口伏特加，望着女子問道：“既然你都準備死了，那你能說說你爲什麼要死麼？”
女子搶過周青手裡的酒瓶，苦笑了一下說道：“活着，需要理由。死，不需要。”
“死，真的不需要理由麼？”
周青的腦子有些亂，他有太多想做的，可現在突然發現，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做了改變不了，就怕白浪費時間。可若不去做，又怕也許自己做了，真能改變一些是。
“人，總會給自己找很多的理由，說白了只是因爲自己懦弱，不敢去挑戰人生，所以，總是在爲自己的懦弱找藉口。可如果連死都需要找藉口，那樣的人肯定不會死。就算站到了這裡，也不會死。你說是麼？”
女子又喝了一大口，將酒瓶遞給了周青，有些輕蔑地問道：“說說，你給自己的藉口是什麼？”
周青接過瓶子，絲毫沒有因爲女子的輕蔑而氣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無論是活着還是死，我從來都不給自己藉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