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自己如今心裡卻是沒有那個蘇二郎的,就算他帥的驚天地泣鬼神,又能幹得人人誇讚,那又與自己何干?
想着,楚良嬈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福了一下身子,說道:“寧安已經想通了,不屬於寧安的寧安不會再多求,是寧安的定然跑不掉,寧安相信日後定會有屬於自己應得的。”眼裡露出堅定,她說道,“寧安放下了。”
聽了這話,殷華公主感慨頗深地拉起楚良嬈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樣我就放心了。”
聽出她用的是我而非本宮,楚良嬈覺得這位殷華公主看起來跟自身關係應該不錯。但爲何在這一年多,這位殷華公主都不曾跟自己提過見面,卻在今天相見。
心知自己不該多嘴,但楚良嬈卻還是忍不住說道:“這段日子您都不找寧安,寧安倒是無聊得緊。”
殷華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來,卻並未回答,只道:“我今兒叫溫家的姑娘來就是想給你們解解心結,如今既然你想通了,那借此機會當面把誤會解了纔是。”說完便讓貼身的大宮女去叫溫挽雪過來。
少頃溫挽雪便走進亭中,端正地行了禮後便倔強地硬着脖子直視前方,十分倔強的模樣。
楚良嬈不禁覺得心裡好笑。
殷華公主倒也不在意溫挽雪的無禮,作爲中間人說了些體面話,這才讓楚良嬈自己動嘴。楚良嬈簡單地表示過自己的意願,很是真誠地說道:“願二位百年之好,平安健康。”
前面半句倒罷了,這後面半句卻是打動了溫挽雪,面上原本的倔強也軟化了幾分,她衝着楚良嬈微福了一下身子表示謝意。
“好了,這事就這麼過了,日後可不能有人再提起。”殷華說着,神色肅然,威儀盡顯,“不然便是同本宮過意不去。”
溫挽雪和楚良嬈自然說不會,之後殷華公主便放了溫挽雪過去,又說道:“今年你的生辰本宮也沒能來,前兒得了對紫羅蘭翡翠鐲子,便當是補了禮,日後可不得揪着這事不放。”
這話說得自己好似耍賴皮的小狗一般,楚良嬈忍不住嘴角一抽,但還是恭敬地接過了事事如意的錦盒。
端起手邊的茶盞,颳了刮茶蓋,殷華公主說道:“打開看看。”
“可以麼?”楚良嬈微微一愣,要知道時下送禮並不興當着人拆開。
慢條斯理地嚥了口茶,殷華公主淡淡道:“讓你打開你還捨不得開了不成,那便還了本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楚良嬈自然不能再推辭,按了一下做成蝴蝶翅膀的別緻小扣,錦盒便彈開來。一對成色上佳的鐲子靜靜地躺在盒中,楚良嬈眼睛不禁瞪大,喃喃道:“好漂亮。”
聽了這句發自內心的稱讚,殷華公主脣角微揚道:“你父王最是寵你,什麼好東西都給了你,本宮費了好些心思才尋了這對鐲子算是入了眼。”
聽了這話,楚良嬈微微汗顏。
因着她自己本身就喜歡紫色,前世也曾看到過一隻有皇室紫之稱的紫玉蘭翡翠鐲,但單是那一隻就是天價,更別提眼下這一對色澤濃豔純正,雍容大度的鐲子了。這樣貴重的禮物哪裡會是勉強入眼,就算放眼整個大周朝也絕不會找出第二對來。
得知是這樣的重禮,楚良嬈只覺得手上輕巧的盒子宛如千斤重,神色也肅穆了幾分。
“可是不喜歡?”殷華公主問道。
“寧安很喜歡。”楚良嬈關上盒子,小心地放在圓桌上說道,“這般重的禮,寧安卻是受之有愧了。”
殷華淺笑了一下,說道:“傻孩子,既是給了你,你心安理得收了便是。”
楚良嬈心知推託不過,只有收下,可心裡卻忍不住忐忑。按理說殷華公主對她一個小輩不會有所圖謀纔是,但不能免除她可能對王府有求,這東西,還是待回了府裡再讓父親定奪吧。
又說了會兒話,方纔穿那鵝黃小襖的姑娘氣喘吁吁地跑進亭子來說道:“公主您這般偏心,桐楠可不依。”
“這又是怎麼了?”殷華公主好脾氣地問道。
“您就只同寧安好,都不疼愛桐楠了。”衝着殷華公主嬌氣十足地撒了嬌,桐楠瞅着楚良嬈問道,“寧安你與長公主也說了這麼久話了,不如出去同姐妹們玩玩,免得生分了。”
竟是這般直截了當地就要趕人,楚良嬈擡眼看向殷華公主,只見她面上帶着淡淡的無奈和愧疚,便識趣地起了身說道:“桐楠說的是,倒是寧安失禮了。”
行過禮,楚良嬈便帶着守在門口的周媽媽和丁香回到了院子裡。
看楚良嬈出來了,有人調笑道:“喲?今兒這是怎麼了,寧安你不是向來看不慣桐楠在殷華公主面前爭寵麼?”
聽到這話溫挽雪微微蹙眉,拉了妹妹走到一邊免得惹出是非。而其他女子也紛紛躲開,只留了那意圖惹出風波的女子一人。
沒一會兒便有人來跟楚良嬈說話,楚良嬈言語得當,不打擊人也不討好人,倒是把原本還在爭風吃醋的姑娘們調和成了一派和諧。有那愛踢毽子的更是帶頭玩起遊戲,楚良嬈自是比不過她們的花樣多,便坐在了一旁供人休息的椅子上。
過來才發現這邊還坐着個跟雕塑似得姑娘,楚良嬈不禁就好奇地看了過去。
似感覺到了楚良嬈的視線,那姑娘又把頭埋得深了幾分。
這時又有人過來叫楚良嬈說道:“寧安,坐這多無趣啊,我們去玩吧。”說罷又斜睨了一眼那邊一動不動的女生道,“這裡有的人可不知道分寸了呢,一個商家之女還敢跟桐楠郡主過意不去,這般不把人放在眼裡,可別衝撞了你。”
楚良嬈聽出緣故,暗想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便說道:“既是殷華公主請的人,那便來者是客,哪有說客人的不是的?”
瞧楚良嬈不領情,這人也沒堅持,跺跺腳便跑到了那一頭繼續玩起來。
想了想,楚良嬈坐到了那人一邊,輕聲道:“你怎麼招惹桐楠了?”
聽到楚良嬈問起這事,這姑娘有幾分不忿,捏了捏手,嘀咕道:“民女哪敢招惹她啊。”
“想來也是。”楚良嬈振振有詞道,“定是桐楠仗着自己是郡主就欺負人。”
這話引起了這姑娘的共鳴,重重地點了點頭,擡頭飛快地看了楚良嬈一眼,認出是大家口中的寧安郡主,她臉都嚇白了,說道:“民女……民女不是有意頂撞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