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兩人離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言問道:“左哥,這個黑手雙城,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感覺像是十幾年前的他?”
陸左笑了,說既然已經答應了他,我自然得保密,畢竟爲了請他出山,我和老蕭費了好多天的功夫,反覆試驗,不斷邀請,終於打動了他一次,這才請到了這兒來——你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對付此間的魔化大師兄,但無論做什麼,總需要知己知彼,方纔能夠百戰不殆,有了他,我們的計劃就能夠更加圓滿了,只不過……
我說怎麼了?
陸左說他在這世間,最多能夠待上一個月,否則就會干擾到萬物運轉的正常規律,遭到雷劫天罰而亡。
啊?
我聽得更是糊塗了,不過也知曉這裡面有許多的秘密,還是不再問詢了。
我說現在我們要幹嘛去?
陸左看着我,說我聽說幫我給你們傳遞信息的那個女孩子遇到了麻煩?
我說已經處理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簡單地把事情的緣由和處理的結果跟他提及,陸左點頭,說辦的不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用不着去看了。
他沉吟一番,然後說道:“現如今有兩件事情,第一件,找到王明,他去找尋七人聯手之法,已經有些時日了,不能再拖下去,畢竟這位黑手雙城不能久留,而我們的計劃,是讓他也參與其中來……”
我說如此最好,我正想說這一點,屈胖三留在南極,何時能夠回返,並未可知,有他替着,那是最好。
陸左說你剛纔的話,似乎有所保留?
我說對,其實他已經找回了部分第二世關於虎皮貓大人的記憶,此刻留在那兒,所爲的,就是能夠全部找回來,融合三世記憶,成爲獨一無二的本我。
聽到這消息,陸左有些喜不自勝,說虎皮貓大人回來了?這太好了……
他與虎皮貓大人感情深厚,與此刻的屈胖三反而卻隔着一些。
只不過我的處境與他相反,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患得患失,倒也不能多說什麼。
陸左說第二件事情,就是找尋三十四層劍主的下落。
我說這個有頭緒沒有?
陸左說沒有,現在能夠確定的事情,有幾件——第一,三十四層劍主,是老鬼的兒子,或者是是老鬼女朋友蛇仙兒生下來的那崽子,王明以前遇見過的,而它也是造成衆神隕落的關鍵人物,此刻正在飛速恢復之中,實力很強;第二,王員外是三十四層劍主之外的第一人,他與三十四層劍主是合作者,但很可能有另外的一個身份,便是南海一脈最神秘的頂尖高手南海劍怪;第三,我們遇見的這些劍主,極有可能是兩人聯手打造出來的人形兵器,而這些東西,則是從九州鼎與伏羲墓出土的河圖洛書這些頂級法器中,攝取的力量、規則……
聽他娓娓述來,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幫人隨時可以再一次製造出這樣的血性兇兵,而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我們並不懼怕,但江湖上,必然是腥風血雨啊……
陸左說對,我們現在有着足夠與這些劍主交手的經驗,並不畏懼什麼,但對於江湖上的其他人,卻還是十分致命的,當下之時,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他們批量生產劍主的地方,將其摧毀,並且將那關鍵之物奪取,方纔是正理所在。
我說有頭緒沒有?
陸左說這件事情我跟徐淡定、林齊鳴和老蕭這些人碰過,找出一個規律來,那就是所有的劍主,在生辰時日、籍貫和遭遇方面,都有一些規律性的牽連,如果能夠找到其中的規律,再配合別的方面,應該能夠安插一些釘子——當然,此事繁瑣,自有人處理,至於你,隨時待命便是。
我點頭,說好。
陸左嘆了一口氣,說現如今的江湖環境,遠比我出道之時複雜許多,蓋因2012世界末日一戰之後,許多習慣於暗地裡行動的人物都沉不下氣,變得躁動起來,無論朝堂,還是江湖,皆是如此,跟讓人擔憂的,是國外勢力的滲透,這纔是最讓人頭疼的……
我說我哥這事兒……
陸左說我放在心裡了,這件事情,不管如何機密,總是有蛛絲馬跡的,我找個時間,讓人試探一下,你別管了。
我說好。
聊完這些,陸左對我說道:“你的聚血蠱小紅甦醒了?”
我說是。
陸左朝我拱手,說請出來一見。
我沒有隱瞞,將小紅請了出來,肉饅頭一般的它從我的胸口浮現,十八根觸鬚下意識地就要朝着陸左的身上蔓延而去,被我趕緊喝止住,然而這聚血蠱對陸左卻似乎有着極爲強大的敵意,觸鬚揮舞,每一刻都彷彿要撲上去一般。
陸左笑了,說你別喝止它,這是正常的,也是本能——我身上有金蠶蠱的氣息和印記,所謂蠱,永遠都是王不見王,天性就好鬥,要不然也不會是蠱了。
他打量了一番,讓我收起來,然後對我說道:“世人皆以爲巫蠱一道,乃小技,弱者太弱,強者太強,我之前養金蠶蠱的時候,也是如此,覺得一遇見那頂尖的高手,甚至都無法入身;但邪靈教的小佛爺當時也養蠱,他的金蠶蠱,就算是碰見鬼仙一般的人物,也照樣上前,一口咬下……”
陸左許久不曾與我講過修行上的事情,所以我聽得特別認真,不住點頭。
陸左說完當年的小佛爺,然後對我說道:“後來我日夜反思,最終琢磨出了一些道理來,那就是人依靠蠱,蠱也隨人,這東西畢竟是違背自然規律而出現的禁忌之物,天性殘忍好殺,待它有了智慧,我們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左右它,讓它最終也畏首畏尾,不得施展;反而是小佛爺的金蠶蠱,隨了主人那種好殺的性子,最終變成了兇兵。”
我說那孰優孰劣,如何評判呢?
陸左說這裡面的隔閡,有點兒像是金庸小說裡面華山劍宗與氣宗的爭端,耶朗王與武陵王的爭端也延綿千年,勝負難料,還需要我們繼續去摸索……
他並沒有給我一個標準答案,卻給我留了一道家庭作業。
我知道陸左對我的期望。
敦寨苗蠱,總有需要扛旗之人,更需要傳承之人,因爲我們的後輩,未必都有如我和陸左一般的運氣,一上來就能夠掌握到金蠶蠱、聚血蠱這樣的奇蠱,更多的則是如同二春師姐一般。
而如果是那樣,敦寨苗蠱三代而衰,無論是陸左,還是我,臉上都是無光的。
聊了一段修爲之事,我們便出發。
在附近的村子裡,陸左找到了朵朵,然後與我一起乘坐飛機前往京都。
飛機落地,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因爲我們之前並沒有通知這邊的任何人,所以沒有人過來接我們,我問接着我們該去哪兒,他說先聯繫老鬼。
我的手機丟了,而陸左也同樣沒有。
我只好找路人借了一個手機,打了電話過去,結果發現電話沒有通。
沒辦法,我們三人出了機場,打車到了城裡去,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下車,我去商場買了一個手機,又在外面的小商店裡弄了一張卡,想了想,聯繫了徐淡定。
然而這裡也一樣打不通。
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帶着滿心的疑惑,最後打給了京都的聯絡人吳盛,而他知道了我們的到來,很是熱情,說要過來接我們。
我說不用,你知道徐淡定師兄的情況麼,爲什麼打電話給他沒有通?
吳盛說他去開會了,跟上次一樣,是封閉式的,需要一連開好幾天,所以你打不通他電話,你先過我這兒來吧,他一出來,就會跟我聯繫的——對了,他不是說你現在擱南美那兒待着麼,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想了想,然後報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讓他來接我。
掛了電話之後,我想了想,又給另外一個人打去電話。
那人便是楊遠龍。
本來我與徐淡定談好了的,讓楊遠龍去接我,結果第一次的時候被放了飛機,第二次我又跑回了來,想一想還真的不好意思。
好在我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楊遠龍這邊正在準備登機。
得知我已經回了國,他有些不相信,說你不是在烏斯懷亞麼,怎麼又跑回京都了?這怎麼可能呢……
我無法跟他解釋太多,只有苦笑。
我說總之我已經回來了,這件事情,真的是麻煩你了。
電話那頭的楊遠龍有一些不太開心,說用不着,這件事情他會跟徐淡定談的。
掛了電話沒多久,我的電話就響了。
吳盛讓附近的人過來接我們。
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被接到了茶館來,越過走廊,來到了後面的房間裡,主人羅胖子讓我們稍等一些,吳盛很快就到。
又等了十分鐘,茶都還溫,吳盛到了。
簡單地聊了幾句,當他得知我們這一次過來,是要找老鬼聞銘的時候,陷入了沉默。
許久,他擡起頭來,說道:“就在三天前,老鬼與清輝同盟的人火拼,據說清輝同盟出動了大批人手和百年老古董,江湖傳聞,老鬼身受重傷,不確定是否已經死了……”七人能否湊齊?
七人能否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