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們還敢來招惹我不?”洋洋得意的聲音從納卡索的頭頂上方傳了過來,符紅玉顯得極其興奮,掐住納卡索脖子的手正隨着自己說話的語速搖晃着,這個動作憋得納卡索幾乎更加喘不過氣來。
“知道沐青遠有個弟弟嗎?你放開手,我就細細說給你聽。”納卡索轉動着腦袋,他知道每一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陰影,沐青遠和林曉鏡都或許是目前符紅玉比較感興趣的事情,故此納卡索才拋出這個重磅型的炸彈看能否牽制一下她。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符紅玉才勉強鬆開掐住納卡索脖子的手。可她雖然鬆了手,但眼睛裡依然閃射着兇光。納卡索判斷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倘若說出全部的實情,絕大機率是性命難保。但是什麼也不講的話,恐怕也難逃惡運。在這種矛盾交加的心理驅使下,納卡索咳了幾下清了清喉嚨道:“你大概不知道沐青遠有個雙胞胎弟弟吧,那個人就是我。”
說完以後,納卡索感覺被反扭的手也鬆開了,他緩緩地直起身體,看向眼前的女子繼續說道:“他並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所以我纔會來這裡,想見一見他而以。”
“你的目的應該不止這些吧。”符紅玉可沒這麼好哄騙:“你不是同他們都走得很近嗎?”
“沒有的事。郭振輝有點懷疑我,爲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我也只能虛應着他。至於林曉鏡,別忘了,她可是沐青遠最親密的人了,我當然想從她那裡套出一點和沐青遠有關的事。”納卡索說到這裡話鋒突然一轉,裝作十要痛恨的模樣:“我要知道爲什麼我的父母選擇了留他,而不是我。”
符紅玉眼底的兇光在這些話以後已經消失了,納卡索說的這種感覺與矛盾她懂,她也曾不止一次追問過:爲什麼選擇的不是她。因爲相同的情感,符紅玉看向納卡索的眼睛裡多了一份難以描述的情緒,當然隱藏在這股情緒後面的依然是屬於符紅玉的殘忍,那股狠勁直達她的心底深處,她可以對別人狠,也可以對自己狠。
“那你見到他了嗎?”
符紅玉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納卡索想到這兒,不禁猛然一驚:或者她並不放心,仍然在試探着自己。
“照片倒是見到了,人到目前還沒有見到,聽說上山工作時失蹤了,具體情況我也一直在跟郭振輝套近乎,看能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準確消息。”
“你爲什麼對我感興趣?”
“我感興趣的不是你,是所有和沐青遠相關的人事物,只要能通過他接觸的這些瞭解我想了解的,就算是一個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我也會想辦法和他結交。”這話納卡索倒說得挺老實的,之前在面對林曉鏡時他就是這麼想的,橫豎就要讓對方眼中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其實我和沐青遠也有些交情的,如果你肯幫我的忙,我能說服他同意和你見上一面。”符紅玉的腦子轉動的極快。
沐青遠不是死了嗎?納卡索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符紅玉想一箭雙鵰的陰謀。既給了自己希望,又多一個幫自己辦事守口如瓶的人,何樂而不爲呢?
只是,眼下納卡索卻不能將自己知道沐青遠已死的消息表露出來。當下,他便裝作着急地追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等等,你先說說你要讓我辦什麼事?”納卡索又裝作思考一陣,發現不對的樣子。
“你放心,不會叫你殺人放火的。
都說了我是沐青遠的朋友嘛,我怎麼會讓好友的兄弟以身犯險呢?”符紅玉再次吃吃地笑了起來,這種笑帶着一股所有事情掌握在手心的感覺:“我只是需要你現在兌現一個承諾而以,你不用這麼緊張。”
“行,只要不是幹殺人越貨的事情,我一定幫你。”納卡索這會兒也答得爽快了,至少現在自己當下的危機算是解除了。
“還有,不要向任何人說起見過我和我們間的對話,否則我可不會饒你。別妄想你可能瞞過我,我可是無所不在的。”說這話時,符紅玉眼底的陰狠又浮了上來,那股迫人的氣勢顯露無疑,連一直冷靜有餘的納卡索也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這最後一句話,讓納卡索想起了在公寓裡出現的幻覺,那個聲音似乎就飄蕩在耳邊。這一瞬間,納卡索有些許的閃神。
“那我平時怎麼找你。”納卡索看到正準備離開的她,忙出聲喚住問道。
“你不用找我,有事我會找你的。”符紅玉的眼眸裡隱含着深沉的笑意盈盈,怎麼看都不象剛剛的惡形惡狀。
說完,符紅玉的身形便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中。
當危機徹底解除後,納卡索撫了撫仍隱隱作痛的脖子,他能明顯感覺到剛剛被符紅玉所擒時那傳來的陣陣殺意,這股殺意並非只是想嚇唬自己而以。情急之下的他纔會吐出一些實情,好在符紅玉果然是和沐青遠的死有些關係的,否則便不會如此說了。看來要保護好林曉鏡這個重責沒那麼簡單,第一次,納卡索感覺到了惶恐不安和不寒而慄。
羅素英被殺案和沐青遠等人失蹤案的偵查工作進展很慢,猶如螞蟻爬行一樣。根據樓下保衛崔師傅的供述和作案動機,林曉鏡是最具嫌疑的,可是郭振輝還是心存懷疑的,這點懷疑倒不是緣於對林曉鏡的憐憫,而是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認爲以林曉鏡的能力並不足以承擔殺死羅素英布下這場局的智謀,那麼這背後到底又是誰在操縱這一切,爲什麼要嫁禍給林曉鏡呢。而疑爲遇害的肖靖到底是生是死?他與林達在沐青遠失蹤一案上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這幾起案件有沒有什麼聯繫呢,看似撲朔迷離的案情,往往在經過仔細偵查後,會發現驚人的巧合。
郭振輝在老馮家門外蹲守時,便不停地回憶着這件案子中的相關人事物,猜想着它們中間可能有的共通性。加上老馮和那個神秘苗女符紅玉,郭振輝隱隱覺是似乎有一個很大的陰謀正在釀成。
“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饒恕這個詞。”
符紅玉一邊修着指甲,一邊斜着眼睛撇了一眼正趴在地上胡亂瞌頭的身體道。
地上的人兒只覺得心咯噔地往下沉,被死亡纏繞的恐懼瞬間超過了一切,他不禁聲嘶力竭地喊道:“不,別殺我,饒了我吧,我什麼也沒有說,我不想死,求求你。”
被他這麼一陣胡亂一喊,符紅玉心頭便莫明其妙地煩燥起來:“喊什麼喊?還不快住口。”
這裡是極爲僻靜地荒郊野外,別說人煙,就是過往這裡的路人幾乎都是沒有的。所以即使這種呼天搶地的叫聲在空曠中傳了開去,符紅玉也一點兒不心驚,只是那叫聲讓她心煩得很,這種心煩滋生出一股殺意。符紅玉隨手撿起身旁的破布往那人的嘴上捂去,自然這人是拼命掙扎反抗,可是由於他的眼睛看不見,這樣的反抗便失去了力度,他越是慌亂地躲避,越是無法抵擋符紅玉的動作。
很快,他的抵抗遽然消失了,他的身體頹然癱軟在地上,符紅玉這才鬆開了捂嘴的手,改用手探了探他的頸項邊緣。儘管那裡還有微微的跳動。符紅玉還是若不驚主地撇撇嘴站起來,對着身邊的男人說道:“交給你了。”
一旁的男人什麼也沒有說,撈起地上的人,扛在肩上就轉進了黑漆漆的屋子裡。不一會兒,屋子裡傳來大刀闊斧般的卡察聲,遠遠地聽起來象是砍柴的聲音,可細細聆聽,能聽到骨頭被什麼撕碎裂開的聲響。沒有人知道那個被捂暈了的人被帶進屋子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慘事,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他會遭遇到這些。
納卡索從古玩店出來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很疲累,但卻了無睡意。
他正在思考着明天應該要如何應對郭振輝和林曉鏡,今晚的這一段無論如何是不能透露給二人的,這已經不單單是爲自己的安全着想了,憑她的能力,納卡索相信要揼倒郭振輝和傷害林曉鏡是輕而易舉的事,難怪老馮這麼謹慎小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一晚納卡索前思後想,一籌莫展。倒不是想不到如何對他二人有所交代,而是應該要如何對付符紅玉,這點纔是讓他極爲傷腦筋的事。線索好不容易到這兒就象一根纖細的絲線,如果不注意,隨時會斷成兩截,納卡索可不想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化爲泡影。
天地開始亮了,街上下起了霏霏細雨,到哪兒看過去都是濛濛的一片,連近在只隔一條馬路的對面都看得模糊不清。這樣的早晨街上闃無一人。納卡索簡單地梳洗後,換了一件衣服便趕往醫院,從見到符紅玉的那一刻起,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仍在醫院裡休養的林曉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