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夕走到車門前的一下輕聳了下肩頭，“還好吧……”
“上車。”
點了點頭，餘夕坐上副駕，蘇沐替她將車門關上後才從車前繞到駕駛座前打開車門。
餘夕側着頭看他，見他打開車門後擡起手吸了口煙，將菸蒂丟在地上側身坐上車，連忙垂下頭系安全帶。
“老抽菸對身體不好。”餘夕說出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愣了，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來了。
有些僵硬的掀起眼看向蘇沐，卻見他看着自己，臉頰一熱，“我、我媽說的。”
“……”蘇沐沉默了兩秒，轉眸看向前方，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以前只是偶爾抽，最近幾個月也不知道怎麼的，煙癮就大了。”
是沒想到蘇沐居然會給自己解釋，餘夕受寵若驚至於暗暗舒了口氣，“心煩的嗎？”
“……是有些。”案件破不了，不只他一個人心煩，整個刑警隊都被這起案件折騰的夠嗆。
話說回來，他煙癮就是來警隊之後便大了的吧。
餘夕點了點頭，“希望能早點抓到兇手。”
“放心，我們會盡快抓到兇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現在的線索雖然不多，但是他隱隱有種感覺，這是突破性的，這之間定是有種某種聯繫。
餘夕蹙了蹙眉，她本意思是想寬慰蘇沐的心，沒想他卻會錯了意。
可是……好像也是自己表達有問題吧……
暗暗責怪自己的嘴笨，餘夕呼吸窒了窒，沉默了兩秒後鼓起勇氣對蘇沐道：“對了……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嗯？”蘇沐疑惑的側眸看了她一眼，“什麼問題？居然都用上請教了。”
餘夕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那個……你專業裡不是有那個心理學嗎？”
“嗯，然後呢？”
“我……我昨天聽了你的話之後，回去想了很久。”餘夕轉眸看向前方，話說得有些彆扭。
想了很久？蘇沐眉梢微挑，“想了什麼？”
“那個……”餘夕低下頭，手指纏上自己斜跨小布包的扭啊扭，“我知道我這個人性格不招人喜歡，內向不說，還挺自卑的，而且不會說話……”
“喲！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餘夕話沒說話，蘇沐便沒忍住打趣道。
“……”餘夕嘴角微抽，驀的擡頭看向蘇沐，“我很嚴肅的在說……”
“恩恩，不好意思。你繼續。”
蘇沐的歉道得沒有一點誠意，餘夕從他眼底的笑意就看出來了。
本是聽彆扭的一件事，被他這樣一弄，餘夕瞬的也不忘了彆扭，蹙了蹙眉，“我就是想問問，爲什麼我會這樣？爲什麼我表達能力不好就算了，還內向自卑，難道這是天生的？”
蘇沐含笑，“天生的一部分，不過天生的那部分是秉性，而不是性格。”
很不錯的覺悟，思路問題的時候會尋找源頭。
“誒？”餘夕微楞，有些沒明白這之間的差異。
“秉性也叫天性，好比有些人天生善良，有些人天生傲骨，有些天生就對壞事這東西免疫，覺得很正常。”蘇沐解釋。
餘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性格指的就是剛纔我說的那些，比如自卑，內向，自信，或者自負。”
“對，列如一個天生善良的人，即便他性格是自負的，但是也不會影響他的善良。而天生帶惡的人，即便他自卑，內向，也不會影響他做壞事時候的理所當然。一個人的天性改變，必定是經歷了巨大變故，或是洗腦等。”蘇沐沒說，0299案件的這個兇犯無疑是最好的一個列子。
在他眼中應該不會存在好壞之分，也不會有是和非的觀念，這種人一般只存在強烈的目的或欲|望，其它什麼都不重要。
只是，到底是受到巨大變故心理受到影響而變成這樣，還是天性如此，這還等他落網才知道。
“好像有點明白了。”餘夕再次點頭，隨即提出疑問，“那我爲什麼會這樣，可以改變嗎？”
“當然可以。”蘇沐笑道：“很多時候人的性格是和成長環境和經歷有關的。”
“然後呢？”
“然後？”蘇沐微微側頭看她一眼，隨即輕笑一聲轉回頭看向路面，“你和田莉莉關係很好？”
“……”餘夕微愣，有些不明白爲何蘇沐的話老是那麼跳躍，這不在說着性格嗎？
不過一提到田莉莉，餘夕的心頭還是一緊，升起一抹微妙的感覺，說不出，不知道怎麼形容，只是抿了抿脣回道：“我不知道，至少我覺得我和她關係很好。
“什麼叫至少我覺得？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好朋友？餘夕嘴角微微勾起，帶着一抹苦澀。
曾經，她覺得田莉莉是她最好的朋友，不過現在真要她說這句話，她說不出來，因爲她知道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一定是虛的。
至於爲什麼會有那種心虛的感覺，她不知道。曾經是那麼堅定的認爲，現在卻心虛起來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當時丟下田莉莉跑了的行爲在自己心裡留下了陰影，已經三天了，她很少想起田莉莉，甚至拒絕自己去想起。
沉默了半響，餘夕沒有說話，而蘇沐也不急着催促，只是默默的開車。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餘夕終於轉頭看向蘇沐，“我以前覺得，田莉莉是我最好的朋友，至於我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甚至會爲了這個問題而苦惱。不過出了這件事之後，我卻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在騙自己，我這幾天既然很少會去想到她。”
蘇沐蹙了蹙眉，感覺自己的列子好像用得不太好，把餘夕引導向了另一個方向，他社交果然還是有問題。
蘇沐心裡嘆了口氣，“吶，不管你現在如何想的，但是我從你的話裡可以聽出，在這件事之前，你們關係真的不錯。”
“……可以這麼說吧。”餘夕點點頭，“我六歲的時候，田莉莉家搬來小院的，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特別喜歡貼着她。後來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再到高中……”
“喜歡和一個人在一起不是無緣無故的。人都會有一種選擇性，也許她對你好，也許她身上有某種特質或氣場吸引你，然你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對她好嗎？話說以前的話，在身邊所有人當中，她是覺得田莉莉對她很好。可是隨着年紀的增長，她也能感覺到，田莉莉好像對身邊的朋友都那樣，她並不是特別的。
而且到後來，她可以感覺到田莉莉的疏遠，很多時候找她也只是借筆記，要她幫她做作業，甚至的就如那晚一樣，有事要她幫忙而已。
可是她依舊喜歡和她在一起，難道這就是特質或氣場上的吸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