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夕微微偏頭，“北區醫學大失蹤的女生叫方瑤，二年級7班。”
張文剛聞言，雙眸頓張，“你、你怎麼知道？！”
他記得他沒說過啊。
“她已經失蹤的6天，是4天前備案的。”說着，餘夕轉頭從堆在桌上的資料中翻出一本，然後翻開走到蘇沐身前遞給蘇沐，“這是她的個人資料，蘇隊路上可以看看。”
“……”蘇沐沒接資料，而是看着脣角微揚，笑得自信的餘夕默了默，“我要開車，你念給我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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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區醫學大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後。
北區醫學大是A市的老校，建校已經60年，而解剖室有兩處，遠處是西南面新建教學樓，另一個，則是北面的老教學樓。
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也就是北面的老教學樓。
蘇沐直接將車開到已經拉上黃色警戒線的老教學樓前停下，打開車門下了車。
餘夕和周坤明也下了車，而周坤明在轉頭睇了一眼雙手空空的餘夕後提醒道：“記錄本，筆。”
微微彎起脣，餘夕對周坤明笑了笑，擡手指了指太陽穴，“有這裡就夠了。”
“……”周坤明微微蹙眉，“你確定？”
“過目不忘。”餘夕對他挑眉一笑，快步跟上蘇沐。
周坤明搖了搖，伸手打開車門，拿出記錄本和筆才追了上去。
他選擇相信自己，而餘夕這個新人……也太不靠譜了！就算有交情也不能這樣啊！
解剖室在一樓，往右最後一間，門外站着警員，很容易找到。
餘夕纔跟着蘇沐走進解剖室，便蹙起了眉，下意識的擡手，食指微彎抵住鼻尖。
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依舊蓋不住的屍臭味……讓人很難忍。
擡眸環視了一圈，解剖室還是很大的，一百多平的樣子，穿着白色大褂的鑑定科警員和法醫在裡面。
腦海閃過門外站着的面色難看的警員，以及出警局時張文剛對這次現場的描述，餘夕趕緊開始給自己的心理和身體做準備工作。
想必這次現場……真的很重口。
蘇沐面色自若的朝着遠處靠角落，背對着他們站着的法醫走了去，而周坤明見餘夕那樣，“不行的話就在外面等吧。”
餘夕擰眉，看着越過她快步走朝解剖臺走去的周坤明，咬了咬牙跟了過去，只是腳步有些慢。
說真的，死人的場面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親身經歷過，而且在學校的時候，也參與過實踐。
但……那都是‘新鮮’的……
而現在，面對掛滿身體解剖圖，面對着連福爾馬林都蓋不住的屍臭，餘夕的心還是有些顫抖。
“從屍體身上的屍斑和腐爛程度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已經超過4天。”
蘇沐沒說話，只是伸手接過法醫遞過來的手套戴上，擰着眉垂眸看着眼前這具殘缺不堪的女性屍體。
死者很年輕，長髮，臉部浮腫得很厲害，肌膚呈紫紅色，鼻子和嘴角有少量血漬承受盈出。
赤裸的身體從胸口的位置被剖開，一直到腹部以下，幾乎被切開。
屍體內部清理的很乾淨，不過身下的解剖臺上有積液，顯然屍體並未在福爾馬林中浸泡或是其它處理便上了解剖臺。
“從流出的屍液情況和屍體身上屍斑的顏色來看，死者之前應該是被冷凍過很長一段時間。”法醫說着，走到的牀頭前的位置停下。
隨着法醫的聲音響起，餘夕看到他站在牀尾位置的他往前移動，瞬間露出解剖臺上一雙裸的雙腿。
雙腿浮腫的厲害，呈紫紅色，並有大片的暗紫色屍斑。
隨即視線往上攀升，映入餘夕眼簾的……是赤裸並被剖開的女性下身……
“嘔——”餘夕驟然擡起手，低下頭。
蘇沐和法醫以及周坤明聞聲同時轉身看向身後不到五米距離的餘夕。
餘夕連忙放開手，屏住呼吸道：“我、我沒事，你們繼續。”
蘇沐眉心堆起了小山，“要不你先出去吧。”
“……”雖然心裡真是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但餘夕還是緊抿着脣對蘇沐搖了搖頭，“我真沒事。”
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場，她不想讓蘇沐失望！
蘇沐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見餘夕目光堅定之後，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你自己衡量吧，受不了的時候出去就行。”
“嗯。”
餘夕輕應了聲，沒敢正視解剖臺上的屍體，也沒立馬走過去，而是努力調整呼吸和心理，儘量讓自己適應並將胃部那一陣陣翻涌壓下。
回過頭的蘇沐掃了一眼屍體，“屍體清理的很乾淨，有發現內臟嗎？”
“吶。”法醫說着，朝着前面不遠處的一處水槽指去，“已經在整理，要拿回去鑑定到底是不是屬於死者，雖然已經確定是人體內臟。”
剛緩過一口氣的餘夕倒抽了口涼氣，視線完全沒控制住的就朝着法醫所指的水槽看了過去。
只見水槽前站了兩名同樣身穿白色大褂鑑定科警員，帶着過肘的手套正在撈東西，其中一名手上還拽着一條黏糊糊變了色的東西往容器裡面放。
餘夕忽的感覺眼前一暈，黑了瞬間，隨即擡手捂住嘴轉身就往解剖室外跑。
餘夕那動靜可不小，再度惹來蘇沐，法醫，以及在場所有警員的回眸。
法醫蹙了蹙眉，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說小沐，那是新來的實習警員嗎？”
“……恩。”蘇沐低低的應了聲。
“你快去看看她有沒有事。”
“不用吧……”蘇沐心裡是有點擔心，不過……
“什麼叫不用吧。”法醫睨了他一眼，“人家纔剛接觸你就帶人家出這麼重口的現場，別說一個女孩子，連男的都受不了！”
臉色也變了的周坤明轉眸看向蘇沐，“別說，連我這個老油條都有些頂不住了。”
“……”蘇沐眼底閃過一抹猶豫，確實很重口。
“快去看看吧，被把人家又嚇跑了，要知道我們這一塊，女同志很稀缺的！”法醫話落，還有肩膀撞了蘇沐一下。
“那我出去看看，一會就來。”蘇沐說着，就往外走。
法醫搖了搖頭，“你們蘇隊也真是的，這個再走，都十一個了。”
五年來，蘇沐帶過的新人很多，女孩子卻只有十一個，不過都沒留下。
要麼就是辭職了，要麼就是轉文職了。
“這個沒那麼容易走。”周坤明是認識餘夕的，想當年都熬過來了，能選擇走進刑警這個行業，說明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這次的現場真的很重口，有沒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