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格瑞恩搖頭低笑出聲,“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不過現在就削掉你的手或是腿的話……顯然太早了,我們的遊戲還沒正式開始呢。”
遊戲?還沒正式開始?!
餘夕蹙眉,剛想問什麼遊戲,格瑞恩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身子微僵,餘夕視線緊緊鎖在格瑞恩身上,心跳又開始加速起來。
“記住,在我離開這間房間之前哦。”格瑞恩走到餘夕身側,頓住腳步淡笑着再次提醒。
瞬的,餘夕的目光一轉,落在了梳妝檯上托盤裡的槍和匕首上。
只要傷到他就能出去嗎?
抉擇只是一秒,就在格瑞恩擦着她的肩往前邁出步伐的同時,餘夕衝到了梳妝檯前,低頭掃了一眼托盤中的兩把武器,隨後抄起那柄炫黑色手柄的軍用匕首,轉身就朝着背對着她往前走的格瑞恩衝了去。
鋒利的刀尖在燈光下閃動着寒光,餘夕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明明心裡吶喊的是殺死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對準的是他的後腰,但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刀尖即將刺到他的時候,她手一擡,朝着他的右手臂紮了去。
自己身體的動作,她看得清楚,同時心底閃過一抹絕望,爲什麼?明明是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的,爲什麼還是膽怯了?!
面對着餘夕的格瑞恩也在餘夕刀鋒一轉的同時劍眉一擰,側身閃開她朝他手臂刺過來的刀尖,手一擡,就擒住她的手腕。
“手軟了?”格瑞恩狹眸眯起,“不是恨不得一刀殺了我嗎?”
“……”餘夕全身都在發抖,喉嚨緊澀,雙脣緊緊抿着。
“你這樣子想活着走出去希望真是渺茫。”格瑞恩搖了搖頭,琥珀色的眸裡是一抹譏諷之色。
餘夕還是無法出聲,只是用盡全力想從格瑞恩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格瑞恩忽的垂下眸,看向餘夕手中的匕首,擒住她手腕的手用力捏下。
“嗯——”餘夕痛得悶哼一聲,手一鬆,匕首驟然落點,發出‘哐當’一聲響。
格瑞恩睇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匕首,隨即轉眸看向托盤的方向,“爲什麼不選擇槍?”
“……我不會。”是的,她不會。她的時間有限,她沒時間去摸索槍到底怎麼用,所以她選擇了匕首!
格瑞恩挑起眉梢,“我教你怎麼樣?”
“……”餘夕瞪着格瑞恩,牙根緊了緊,“你到底想怎麼樣?!”
格瑞恩給她的感覺太過奇怪,那不是要殺她的感覺,這根本是在教她如何殺人!
“想怎麼樣?”格瑞恩淺笑,手臂一收,就將餘夕扯進懷裡,另外一隻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腰,低頭湊近她的耳際,“當然是想你能明白這場遊戲的殘酷,要不你怎麼能活着見到你母親?”
“……”溫熱的呼吸濺在耳畔,餘夕秀眉蹙得更緊,側頭躲開。
格瑞恩脣角勾起,低低笑出聲,“當然……還有你親愛的蘇警官……”
蘇沐!!
“難道你不想再看到她們了嗎?”
“……”雙手攥起,“你跑不掉的!蘇沐會抓到你!”
“是嗎?”格瑞恩不以爲意的輕聳了下肩,放開餘夕,“他現在自顧不暇呢,怎麼還有空來抓我。”
自顧不暇?餘夕驟然轉身,看向格瑞恩,“什麼意思?”
“哦,差點忘記了……”格瑞恩目光緊緊鎖住餘夕的眸,脣角微勾,是一抹邪魅的笑,“他中槍的時候你已經暈過去了,當然是沒看到。”
?!中槍?!蘇沐中槍了?!
腦袋閃過暈厥前的一幕,耳邊是格瑞恩那句‘來不及’,之後是蘇沐面色蒼白的看着她……再然後呢?
再然後什麼都沒有了,她已經失去知覺,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從格瑞恩的話中,她不難聽出,他肯定是對蘇沐開槍了!
有些渙散的眸子瞬的縮起,餘夕一把揪起格瑞恩的衣服,“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覺得呢?”似乎很享受餘夕那驚慌憤恨的神色,格瑞恩揚了揚眉角,“那麼近的距離,穿了防彈衣也沒用。”
“!!”穿了防彈衣也沒用?!!
就在餘夕腦袋再次閃過餘柳嬌灰白着臉躺在病牀上模樣的同時,格瑞恩已經轉身,噙着笑朝着敞開的房門走去。
低着頭的餘夕,眼角的餘光被地板上一抹寒光刺痛,只覺整個人忽的腦袋有些空白,彎腰就撿起那柄匕首,雙手緊握,完全沒有一絲猶豫的朝着格瑞恩後背心刺去。
這一次,她的手完全沒有顫抖,腦袋雖然是空白的,但下手卻無比決絕,那是隻想一刀刺穿面前那具身體的慾望,不管是心底還是身體,意見都難得的統一。
格瑞恩笑意更濃,閃身輕易就躲開了餘夕的攻擊,側退兩步看向一擊撲空的餘夕。
餘夕是用了全力,撲空的同時踉蹌了兩步,隨即轉身,雙眼泛紅,舉起匕首再次朝着格瑞恩刺去。
可是……眼前這個脣角噙着惡魔般笑意的男人,總是輕易避開她的刀尖,然後退開,再用那種好整以暇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再次將刀尖對準他。
餘夕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手臂開始發酸,內心的憤怒和躁動已經飆升至了極致,終在又一次撲空後,餘夕忽刀尖反轉,對準自己的喉嚨就要刺下去。
已經退開兩步的格瑞恩眸子微縮,笑意驟然消失,長臂一伸就擒住餘夕的右手腕。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雙手緊握刀柄的餘夕將匕首瞬的換到了左手之上,朝着他右手小臂就劃下。
格瑞恩眼底閃過一抹趣味,左手一擡輕易扣住她左手腕,“真沒想到呵……”
已經紅了眼的餘夕牙都是癢的,傾身低頭,一口就咬在了格瑞恩的小手臂上。
“……”格瑞恩劍眉只是輕蹙了下便鬆開,擡腳朝着餘夕的左膝蓋踢去。
“呃——”餘夕痛得悶哼一聲,牙關鬆了開,整個人往前傾倒。
格瑞恩順勢將她接住,一手扣住她左手一手環住她的腰,低笑出聲,“呵,另類的投懷送抱?”
“你——”餘夕雙頰漲得通紅,但不是因爲羞澀,而是因爲氣惱!
“我很欣賞你那份爲了傷到我連自己都能下手的勇氣……”格瑞恩笑了笑,從餘夕手中將匕首奪過,“看來這些東西不能留在這裡,萬一你傷了自己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將匕首奪過的格瑞恩才放開餘夕,膝蓋又痛又麻的餘夕便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既然傷不了你,我也不可能活,自己了斷還痛快些。”
“你怎麼就知道你不可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