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岸香找王子來把棉花安排到了思絲集團總部大樓裡做了一名清潔工。由於思絲集團對一線工人的福利待遇一直很好,紡織車間就從沒缺過工人。棉花又不會什麼技術,也只有先找個清潔的活,就這也得通過王子來的同意。
王子來,思絲集團保安隊長,仗着叢晚玫在思絲集團有着很大的勢力圈。他不光是保安隊隊長,還管着一幫清潔女工們,爲此他也沾了某些女人的便宜。如今見楊岸香給自己帶來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兒,他現在就直往肚裡咽口水了。
“王叔,我給你帶來一個清潔工。雖幹清潔但是我最好的朋友,等有機會再給她調個工作,現在放你這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大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好好照顧的,你就放心吧大小姐。”
“那就這樣王叔,我一會還有同學聚會就先走了。”
“大小姐你忙你的去,沒事。”
“棉花姐再見,王叔再見。”
“再見。”
“多好的大小姐,平易近人美麗可愛。那嬌小的身軀,圓圓的臉蛋,啊!青春萬歲。”說完又一本正經地問棉花說:“你叫什麼?”
“翟棉花。”
“翟棉花,一聽這名就是農民起的。不過光叫棉花,心裡某個地方還是很柔軟很溫暖的。那你做過清潔嗎?”
“沒有。”
“沒有?那就先把我這屋的地掃掃,把我的被疊嘍。這個做清潔呀,是和自個家裡掃地呀,擦玻璃呀,收拾牀鋪哇,是一樣一樣嘞。要把每個角角落落,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不留死角不留痕跡。並且,心情是愉快的,心甘情願的。因爲,在家打掃衛生沒人給你錢,你都幹得那麼起勁,在這打掃衛生有人給你錢,你又有什麼理由偷懶和不高興呢。”
棉花雖很不喜歡面前這個圓臉矮個子男人,但有權之人把話一說你就得有點行動,便去拿起了掃帚。
“這是幹啥呢,咋還成你的傭人了。”正在棉花要給王子來疊被時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着印有“思絲保潔”字樣的工服。
“趙姐來了。”王子來面帶微笑說。
趙姐沒有理睬,徑直走到棉花跟前問:“你就是棉花?”
“嗯。”棉花點了點頭。
“趙姐,你來的也特不是時候了吧。”
“那你說,我啥時候來是時候哇?我們清潔工崗位是很低,但也不能任你擺佈。我們只管掃地拖地擦玻璃倒垃圾,沒有規定給你疊被窩。就是楊總的被子還要自己疊,你這尿腥被窩還要別人疊嘞?要不咱就問問楊總去。”
“別、別,她這是剛來不會做,我不得教教她嗎。”
“大小姐讓我帶她去大樓交代工作,請問王隊還有事嗎?”
“沒了,去吧去吧,給棉花領身工服,大小姐介紹來的我就不用開條了。”
“這個王隊不用費心,大小姐已吩咐過了。”說完拉住棉花的手走了。
“奶奶的熊,壞我好事。”王子來看着趙姐離去氣氣地說。然後來到牀前拿起棉花摸過的被角,放到鼻子上聞一聞。
“狗東西,呸!棉花以後可離這個狗遠點,他可沒少欺負咱們這裡的姐妹。”
“知道了趙姐。”
“來姐妹們,我給你們介紹一個新成員。”趙姐進了一樓大廳拍了拍巴掌,召集了正要幹活的清潔女工們。
“她叫翟棉花,是大小姐帶來的。”趙姐這話一出下面就一陣竊竊私語。
“大小姐帶來的會幹這個,瞅瞅她那穿嘞,還有那名字,比她的穿着還要……。”然後捂着嘴忍不住笑。
“姐妹們不要笑不要笑,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但我們都是平等的,要互相尊重。這世界上沒有鄙濺的工作,只有鄙濺的人,只有熱愛這份工作你才能把它幹好。”
趙姐說完這話下面就沒有聲音了。
“對大小姐,相信我們心裡都會有一個評價——熱情、大方、清純美麗,見了我們必會叫聲姐姐好。爲難過我們嗎?沒有。看不起過我們嗎?也沒有。相反,某些人有不點權就想佔我們便宜。當然,這便宜我們要不讓他佔他也佔不去,可有些人就是讓他佔了。說這,也沒別的意思。只想說,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交際圈。既然大小姐尊重咱,咱就給足大小姐面子。把你們平時幹活時的那些個歪歪心思都收一收,人家在這幹長幹不長還不知道呢。好了,大家都幹活去吧,以前怎麼幹還怎麼幹,棉花剛來今天不給她劃衛生區,我帶她轉轉熟悉熟悉咱這的環境。”
於是棉花這一天也就沒正式幹活。
下班時李傍晚和楊岸香就接棉花來了。李傍晚知道頭一天上班都很想家的,棉花肯定也一樣。 頭一回離家到一個新環境,總會想家想親人的,特別是再受點委屈,那就跟小孩頭一回上幼兒園一樣了。
“怎麼樣,想家了嗎?”
一見面李傍晚這麼一問,差點就把棉花給問哭了。她真的想家了。這一天趙姐什麼都沒讓她幹,她就在大樓裡來回晃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連飯也沒吃,覺得這一天比在家裡漫長了許多。
楊岸香說:“別問了,棉花姐眼圈都紅了。”
“沒事,習慣就好了。看,我的棉花妹妹沒有那麼脆弱。走嘍,回家去。”說着,李傍晚已把車開到了廠門口那寬大的馬路上。
家裡啞媽已燒好了飯還炒了兩個菜,一個人坐在桌邊上等着。
“媽我回來了,你還好吧。”
啞媽點點頭,趕緊讓棉花坐下吃飯。
“媽,你也吃。”回到家棉花也感到自己餓了。
吃飯時啞媽不住地在屋裡頭來回望着,然後又看向棉花,眼神裡滿是思念。棉花知道媽媽又想爸爸了說:“媽媽沒事的,還有我呢。”說着輕輕摟抱住了媽媽的肩。
啞媽摸了摸女兒那雙溫暖的手笑着站起來,走到衣櫃旁拿出那件紅棉襖給棉花看。
“媽媽這是誰的呀?這樣好看。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是你和我爸結婚時穿的嗎?”
“是十多年前一個好心的女人給我的。”啞媽比劃了說,說完從棉襖口袋子裡掏出一個櫻桃髮飾來。那是一個皮筋上穿着兩顆櫻桃的髮飾,只是這兩個櫻桃有些大。
“哇!這個髮飾也好漂亮,再穿上這件紅棉襖,媽媽年輕時一定很好看。”
啞媽笑了下,要棉花低頭把髮飾給她套到馬尾巴上。
“媽媽給我了嗎?”
啞媽點點頭說:“這是一件很重要的髮飾,你千萬千萬不要把它弄丟。”
“也是那個女人給你的嗎?”
啞媽又點了點頭,指着紅色棉襖的領子讓棉花看。
“思絲製衣,思絲製衣,難到是現在的思絲集團?”
啞媽的頭這回點的就更使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