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和你分開。”梟墨騫低沉的嗓音壓抑着一股浴火,只要一想到,要和她分別,他心裡就格外的不舒坦。
不捨、依戀、不甘……
從四面八方涌上他的心窩,恨不得將她裝進自己的口袋,貼身攜帶着,到哪兒,都帶着她。
kk的紅脣豔麗得似要滴血,眉宇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嫵媚氣息,迷得梟墨騫恨不得立馬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撕碎她的衣衫,看着她爲他綻放,爲他盛開。
“你回去後萬事小心,”kk將腦袋靠在他的肩頭,柔聲說道,絲毫不掩飾對他的關切,“千萬不要逞強,組織的實力,連我也摸不清,絕對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我心裡有數。”梟墨騫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兩人靜靜依偎在沙灘上,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不知何時,竟融匯成一道漆黑的剪影,貝殼隨處可見,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噴打着礁石。
時間過得很快,夕陽落山之時,kk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從梟墨騫的懷中直起身體,眼眸略顯黯淡,一輛直升機,從天空中降落,捲起一股巨大的氣流。
她知道,分開的時候來臨了。
梟墨騫披着一件黑色的寬鬆風衣,身影站在晚霞中,似仙似魔,冷冽的衣訣撲撲作響。
“我走了。”他朝着身後的kk揮揮手,沒有曖昧纏綿的依依不捨,沒有過多的惜別,因爲他們都知道,將來還會有再見的那一刻。
kk站在沙灘上,目送着那輛直升機凌空飛起,巨大的氣流撲面而來,讓她幾乎快要睜不開眼睛。
梟墨騫……
我等你來接我。
眼緩緩閉上,等到飛機消失在霞光中,kk才順着沙灘漫步回了房間,梟墨騫離開前,吩咐隔壁的鄰居代爲照料她的飲食起居,當然,給了一筆不菲的酬勞。
安靜窄小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明明白天還覺得溫馨寧靜的地方,這一刻,蒼涼得讓人窒息。
kk略帶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機,換來換去,所有的頻道里播放的,都是極爲陌生的影片,搖搖頭,煩躁的抓抓自己的頭髮,他才走了多久?她居然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桌上,他吃掉的午餐還擺放着,kk捲起袖口,賢淑地將盤子清洗乾淨,隨後,從行李箱裡拖出一個筆記本電腦,整個突尼斯,被無線的信號籠罩着,輕易的就可以爬牆進入國內的網絡區域。
“嘀嘀嘀。”
夜幕下,漆黑的房間裡,夜鷹打開的電腦上忽然傳出一個視訊通話的邀請,來源居然是境外的ip地址?
他豁然翻身從沙發上直起身體,眼眸在屏幕閃爍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除了kk以外,他幾乎不作他想。
連接上視訊通話,kk精緻的面容就浮現在了畫面上,齊肩的短髮,清明冷冽的鳳眼,笑得風情萬種,她穿着一件單薄的海藍色家居服,眉宇間褪去了幾分鋒利,似乎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kk。”夜鷹喑啞的聲音,略帶乾澀從喉嚨裡涌出。
“喲,”kk朝他揮了揮爪子,“夜鷹,好久不見。”
自從醫院一別後,他們似乎真的有一段時間沒有碰面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笑得漫不經心,彷彿什麼也沒放在她的心上,夜鷹心底微微一笑,可他看得出,她是真的變了,曾經的kk,就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永遠衝在最前面,捨生忘死,可是現在的她,卻像是找到了屬於她的刀鞘,內斂光華。
“在外面小心一點,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夜鷹知道她沒有在國內,組織遍佈全國,開啓地毯式的搜索,卻完全沒有kk的線索,她多半是躲到國外去了。
夜鷹沒有詢問她的落腳點,只要知道她還平安着,就足夠了。
看着他剛毅的面容上,浮現的淡淡的關切,kk心底一暖,“安啦,我又不是沒逃過命,知道小心的,倒是你,在組織裡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她的逃離,不知道是否牽連到夜鷹了。
“你認爲,是失去了你之後,組織會輕易對我動手嗎?”夜鷹反問道,眉宇間帶着龐大的自信,那是源於他自身極爲可怕的實力,他和kk是組織裡的搭檔,是站在殺手界頂端的存在,組織剛失去她這個左右手,實力銳減,如果再對他下手,那豈不是要自斷雙臂嗎?
就算boss再瘋狂,恐怕也不會下這樣的命令的。
“看到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kk勾脣一笑,笑容璀璨絢麗,“要是因爲我牽連到你,我連睡覺也會睡不安穩的。”
她的話雖然說得有些輕佻,但那雙清明的眼眸,卻是極爲認真極爲嚴肅的。
夜鷹臉上的凝重微微緩和了幾分,在kk的面前他永遠不可能動怒,永遠不可能對她一直冷着臉,她就像是天生來克他的,是他唯一的軟肋,“梟墨騫在你身邊嗎?”
“怎麼了?”他怎麼會忽然問起他?kk疑惑地眨巴着眼睛,夜鷹對梟墨騫的反感又不是一兩天了,主動提起他,着實讓kk覺得驚訝。
夜鷹揉了揉眉心,“kk,既然你選擇了他,別的我不想多說什麼,我的話,想必你也聽不進去,只是,我希望,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你爲他做這麼多。”
他希望她能過得很好,即使這好,不是他親自給予的,但能給她幸福的人,是不是梟墨騫,還有待商榷,那個男人太危險,夜鷹只是和他簡單的打過幾個照面,就能聞到,從他身上飄逸出來的,那股濃郁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他的心思極重,也極其縝密。
夜鷹害怕kk到最後會被他害得一無所有。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說這些已經顯得於事無補,但他還是想提醒她一下,這個傻丫頭,一旦在乎了一個人,就會全心對待對方,這一點,夜鷹一直都是知道的。
“我知道,不說他了,夜鷹,組織是不是開始大範圍的搜捕我,恩?”kk漫不經心地將話題轉移開,不知道爲什麼,她不太願意和夜鷹討論梟墨騫,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提到正事,夜鷹也不由得正色起來,“恩,這是boss親自下的命令,內部的成員全部出動,一切任務也已經終止,kk,這次boss是真的下了狠心,要除掉你。”
kk心頭咯吱一下,臉上的笑染上了淡淡的薄怒:“fuck!我爲組織做了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與苦勞,沒有苦勞至少也有疲勞吧,”到了現在,她還有閒心調侃自己,只是話語中帶着幾分自嘲,“到最後,居然被組織這麼對待嗎?”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kk恨透了!
牙齒緊咬着,咯咯作響,握着鼠標的手,已然泛白。
夜鷹臉色微微一暗,“我們這樣的人,活着,是爲了爭取組織的最大利益,一旦失敗,也不會有誰記得我們。”
這就是身爲殺手的悲哀,他們只是boss手裡的一把工具,一旦心有反骨,等待他們的,就將是組織的恐怖報復。
頓時,畫面兩頭的氣氛都陷入了凝重中,安靜得讓人快要窒息。
kk噗嗤一笑,故作輕鬆的緩和着氣氛:“喂喂喂,沒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吧?你看,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不僅是現在,未來,我也會一直生活得很好,我不會有事,夜鷹,你也一樣。”
她說得如此堅決,話語裡帶着滔天的自信。
夜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心底的低落,彷彿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安心的笑,“看來你不需要我開解了。”
“你忘了?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自我調節。”kk聳聳肩,笑得春風拂面。
“組織這邊,我會盡力盯着,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你安心在國外休養生息,不要操心國內的事。”
kk點點頭,掛線後,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別看她對夜鷹說得很堅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一個人與世界爲敵的感覺,有多可怕。
梟墨騫在第二天天還沒亮時,返回了市區,零組織的動作,驚動了政府高層,但不知道爲什麼,卻沒有任何軍隊、警察,對他們進行打壓。
這麼詭異的局勢,擺明了,零組織在高層中有着不可撼動的人脈,俗稱保護傘。
梟墨騫沒有去梟氏,他現在還不能現身,開車來到私人會所,金洛早早地就等候在了裡面,他慵懶的坐在會所的酒吧吧檯上,看着推門進來的男人,搖了搖手裡的酒杯。
“喲,老闆,國外的滋味是不是讓你流連忘返了?”
梟墨騫容顏寒霜,一身冷冽,大步走到吧檯的高腳凳上坐下,食指輕輕敲擊着光潔的桌面,“目前的形勢如何?”
酒保兩耳不聞窗外事,給他遞來一杯加冰的洋酒,透明的酒杯,倒影着梟墨騫精緻的容顏,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眸裡,一片陰冷。
金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毫無形象的趴在吧檯上,“和我報告的一個樣,對方加大了搜查的力度,雖然重心還放在市內,但在全國,都有他們的人出現。”
這是擺明了要鋪一張天羅地網,打算貓捉老鼠嘛。
金洛有時候挺佩服齊珊兒的,她要麼什麼也不做,一做,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體質,要不然,怎麼老惹出這些轟動的事情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