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個正着

“我娶你!”鄭安寧又繼而脫口而出。

時間靜止了在那一刻。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我手裡拿着小皮鞭我心裡真着急,一不留神嘩啦啦摔了我一身泥……!

鄭安寧此刻想如果自己是土行孫多好,就可以遁地了!

“好!”任譯毫不客氣。

“婚禮日期定在……”任譯還沒說完,手就空了,鄭安寧撒丫子跑了。

任譯看着慌不擇路的鄭安寧,在後面喊到“安安,你慢點,哎,哎,有臺階!小心!”

鄭安寧聽到任譯的聲音,跑的更快了,任譯不禁撫額~

鄭安寧跑到宿舍,臉漲成了豬肝色,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心思百轉,陰差陽錯委身於他,她的心底枝枝蔓蔓上開滿了花,緊張又雀躍,回想在景市上高中的最後兩年,任譯剛接手茂晟集團,忙中偷閒一個月總要去看她四五次,多數都是晚上,陪着她一圈一圈沿着操場轉悠,月亮斜掛在天邊,星星點點成玉帶,一樹梨花一溪月,碧玉年華的她偷偷看着身旁的他,翩翩身姿,俊美絕倫,兩年後,鄭安寧憑藉自己的實力,考回蘇市A大,近千個日夜,終於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城市。

春末夏初,空氣中隱隱泛着溼熱, 校園道路兩旁如棉絮般的槐花飄來陣陣槐香,仔細看去,一隻只蝴蝶在花間飛舞,與花爭豔,天空沉靜,草木欣然,鄭安寧的心思如不緊不慢的細碎步子,散在溫柔的五月。她不想做屋檐下的蜘蛛,結網自困,只爲單戀鄰家燕子,她希望她和他的關係中,她不是攀援的凌霄花,不是癡情的鳥兒,如果他是天空,她要做優雅向上的木棉。鄭安寧不願任譯抱着對她負責的心態和她結婚,如果真是這樣,對她,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第二天上午九點,任譯收到了鄭安寧的微信,不出他所料,這個小女人又逃了。任譯不禁對鏡自憐,自己面目可憎嗎?魅力值不夠嗎?好在鄭安寧爲了不讓任父任母還有任譯擔心她,只說去夏威夷散散心,畢業典禮前回來。

茂晟集團總裁辦公室。

“溫睿,給我訂一張明天飛夏威夷的機票,我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任譯埋頭籤文件邊說。

溫睿疑惑:“總裁,我的行程表上並沒夏威夷之行,請問是?”

任譯答到:“我要去把安安找回來。”

溫睿跟隨任譯時間不算短,任譯對鄭安寧的在乎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但現下離開,真的好嗎?

茂晟集團目前是全球三大專業化空調企業之一。去年營業總收入過千億,業務遍及全球80多個國家和地區,在各地有9個大生產基地,近10萬名員工,茂晟集團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任譯功不可沒。溫睿認爲總裁此時離開,並不是良機。茂晟的銷售渠道大部分來自於經銷商,這些商家以銀行利息差和賺政策利益的通補返利的方式來獲取贏利,從去年開始,茂晟經銷商已經出現大量積壓庫存狀態,如果茂晟不支持經銷商的促銷行爲,茂晟將面臨較大的渠道變革危機。另外,茂晟的競爭對手飛鴻集團兩年前空降了一位年輕的總經理,據說是飛鴻老總裁認下的義子,實力不容小覷,近兩年飛鴻空調業績的飛速提升讓其備感壓力,成爲茂晟的勁敵。去年下半年財務報表顯示茂晟空調銷售額550個億元,飛鴻500個億,兩者已相差不大。

現在已是五月份,銷售旺季即將到來,茂晟選擇用價格戰來壓迫競爭對手。任譯清楚茂晟價格比行業平均高出15-20%,資源儲備又多,有足夠的降價空間,但溫睿擔心這樣做會在行業內引發惡性價格競爭,對品牌的定位造成損害。面對市場千變萬化,雖然他跟隨任譯這幾年經歷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也自信短時間內即使任譯不在,他也有能力頂住突發狀況,但他仍然不希望任譯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

任譯起身拍拍溫睿的肩膀,“就這麼定了,不必多說。”

自那一夜,原本潤物細無聲的絲絲情網驀然收緊,如烈酒,淺嘗即醉,任譯每一秒都是思念,見不到她,甜蜜的惆悵裡滿滿都是她於他身下翩翩起舞的樣子,指尖觸及的都是她的白膩光滑。

漫漫長夜,任譯靜不下心,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父母只會允許他們做兄妹,他的太太只會是某個豪門千金,所謂門當戶對,互贏互利,鄭安寧於任家,如果是二小姐,會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尊崇,但如果是任太太,以他父母的手段,斷不會因爲早年的救命之恩而手軟,定會讓鄭安寧受盡羞辱,在蘇市無安身立命之處。這六年,他把茂晟集團做大做強,董事會內部排除異己,公司大權牢牢掌握在手中,爲的不過是今朝,當他決定他的身邊是鄭安寧也只能是鄭安寧的時候,旁人包括他的父母無權置喙!

夏天,本就是出去玩的季節。鄭安寧原本鬱鬱寡歡,隨着飛機降落在檀香山國際機場,想到陽光,沙灘,海浪,落日,心情變得大好,去他的李會慧,去他的任譯,夏威夷,我來啦!

鄭安寧父母生前在景市的三套房子除了一直住的那一套,另外兩套已售出變現,再加上鄭父鄭母留下的積蓄以及賠償金,鄭安寧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只要不大肆揮霍,衣食無憂個二三十年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任譯那個商場奇才幫她理財,只見卡里的數字蹭蹭地長,鄭安寧這幾年從未爲錢發愁過。

夏威夷歐胡島,鄭安寧直奔喜來登威基基酒店,登記完放下行李休息了一下,換上泳衣,前往沙灘享受日光浴,沙灘上有許多不同膚色的人,五顏六色的小傘點綴這沙灘,淡化了海與白雲的單調,鄭安寧着一件紫色的吊帶泳衣,細長的帶子繞到脖子後面,腳上拖着一雙小兔的人字拖,用和泳衣同色系的蝴蝶髮帶綁住長髮,鄭安寧來到躺椅旁,隨意的將浴巾解開,白皙富有彈性的軀體暴露在陽光下,明媚又誘惑,不時有人衝她吹口哨,鄭安寧正準備躺下,誰知就在這時,一旁的浴巾被人迅速拿起,轉瞬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被裹了個嚴嚴實實,打包扛起就走,鄭安寧下意識想要呼救。

“安安,是我!”任譯黑着一張峻臉。

“你怎麼來了?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鄭安寧太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