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女人!
他喉結一緊,一個轉身,將她壓到了柔軟的牀面上。
溫心嚇了一跳,好端端地,難不成靳亦霆的間歇性抽風又犯了?
男上,女下,溫心瞪大了水眸,“你壓着我,快讓開。”
“真的要讓開嗎?”他額前的墨發早已散亂,與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低垂而下,眸光漸漸迷離,那將露未露,衣衫半解的風情,魅惑無邊。
她的心跳的很快,櫻脣輕咬,被對方按住的雙手軟綿綿的,毫無招架之力,眼看着他緩緩地俯下身來,她暗道不妙。
不是不想躲,而是完全無能爲力。
爲什麼,他一定要逼她呢!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她掙扎着問,聲音極淺,極輕,淡的毫無力道。
她就是靳亦霆碗裡的肉,已是無處可逃。
只剩下一個宿命,那就是被拆吃入腹。
“難道你看不出來麼?”他凝視着她的眸光,彷彿有深情厚誼在涌動,緊緊地纏繞着她,密不透風。
溫心吞了吞唾沫,真的,別這麼誘惑她,即便是貞潔烈女,也抵擋不住他狂風暴雨的攻勢啊,更何況早就在不知不覺動心的某個女人。
“給我一點時間,以後,你將不會像現在這般迷茫。”
他的眼神他的嗓音天生自帶一種魔性,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全部吸附進去。
緊接着,他的五官逼視而下,呼吸鋪面而來,滾滾灼燒着她的理智,什麼意思?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如何,這算是保證麼。
原來他知道?溫心詫異,他知道她的退縮,她的猶豫,她的苦衷,他一直都知道麼?
靳亦霆變得不像靳亦霆了,他在退步,他在軟化,他在示好……
這一刻,溫心震驚到了。
“媽媽,靳叔叔,你們在幹嘛?”
天真純淨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如一陣驚雷。
慘了,朗朗醒了!溫心心跳驟然停歇,側目,朗朗睜着好奇呆萌的眼睛看過來,一臉不解。
時間彷彿凝固了,畫面定格在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
溫心愣怔過後,使勁地往靳亦霆胸口推拒,面色漲的通紅,恨不得有條縫能直接鑽進去。
而始作俑者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羞愧的念頭,靳亦霆慢條斯理,從容不迫地挪開了身體,一本正經地衝朗朗勾脣,解釋道:“叔叔在幫你媽媽按摩。”
叔叔在幫你媽媽按摩?
溫心咂咂嘴,這傢伙也真好意思說,好久沒有人把牛皮吹的那麼清新脫俗了!
她很是不屑地瞥過眼的時候,不偏不倚對上了靳亦霆坦然表情,深邃而富有暗示意味的目光。
那雙眼睛裡分明是揶揄,是取笑。
溫心氣極,如果不是朗朗恰巧醒了,他的‘奸計’豈不是得逞了!
朗朗繼續天真的問:“媽媽,是嗎?”
溫心快速地從‘案發現場’爬出來,被朗朗的問話給差點噎着了,在思考了零點一秒鐘的時候,她脫口而出:“是。”
說完,她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因爲她的後腦勺彷彿長了眼睛,能夠想象到靳亦霆此時的表情有多麼得意。
“咦,靳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昨天晚上睡覺,明明就沒有看見你啊,你是跟媽媽睡的嗎?”朗朗摸了摸腦袋,問道。
“朗朗,小孩子不要亂七八糟的問題那麼多,靳叔叔還有工作了,你別吵他了,是麼?”
溫心一邊走到朗朗跟前,一邊猛朝靳亦霆打眼色,現在的小孩子就是屬於十萬個爲什麼的階段,某些方面還是得悠着點,別過早的接觸知道,弄得不好會早熟的。
“靳叔叔,你要去工作了啊?”朗朗癟着嘴巴,一臉的沮喪。
大眼黑亮懵懂,靳亦霆心中頓時柔軟了下來,“叔叔早上沒有工作了,和朗朗一起用早餐好麼。”
“……”溫心瞪大了眼睛,這傢伙怎麼總喜歡和她唱反調呢,影響她在郎朗面前的說一不二光輝慈愛的母親形象。
“好啊,好啊!”小傢伙登時精神興奮,不過,他還沒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側過頭,侷促不安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溫心,拖長了音,“媽媽——”貌似在徵求一家之主的意見。
那眼神,那小模樣,好像你不答應他,就是天大的罪過。
有人說,慈母多敗兒。可溫心覺得,朗朗的本質並不是頑皮惡劣的那種,他偏內向沉靜的性格反而需要更多的鼓勵,肯定,與陪伴,所以她願意寵着他,在必要的時候順着他。
“只是吃個早餐,不能再打擾叔叔了,知道了嗎?”溫心板着臉,嚴厲與慈愛並存。
“知道了。”朗朗應的乖巧。
溫心揉揉他的小腦袋,又快又仔細的給朗朗脫衣服,換衣服……
靳亦霆靜靜地注視着,她嫺熟的動作,溫婉的模樣,與方纔憤怒,窘迫,羞愧又有很大的不同,忽然覺得母子間的親情,瀰漫着淡淡溫馨,其樂融融的氣息,是母親去世後,他快忘記了許多年的味道。
他和靳海銘,兩個大男人,即便是在家裡,空曠的別墅,父子二人近乎沉默的對話……是如此單調和蒼白。
原來他內心深處是渴望的,渴望親情和溫暖,所以纔會離溫心和溫朗越來越近。
男人麼,拿得起,放得下。
一個有了私生子的女人,哪又如何?只要他喜歡,他願意!
正在此時,“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響起。
“誰啊?”溫心隨口問。
“是我,溫心,你們起來了沒有?”
慘了,是季允臣。
溫心臉色變了變,嘴脣白了白,靳亦霆那麼個大活人杵在這裡,而且是光着膀子的大男人,這下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再說,靳亦霆和季允臣本來就不對盤。季允臣被揍了一頓之後,心裡就憋着一股氣,一會兒如果碰面,肯定是火星撞地球,妥妥一出人間慘劇。
溫心眸子轉來轉去,最後扯着嗓門回道,“還沒,你有什麼事嗎?”
回神,只覺靳亦霆的眼神有所不善,更覺提心吊膽。
她現在和他還木有什麼關係呢,靳亦霆表現出來紅果果的佔有慾,霸道而不容置疑的就跟他的性格一樣,沒有絲毫妥協協商的餘地。
間歇性抽風,時好時壞的男人,你永遠不懂,不懂他何時會爆發。
“我是來叫你們一起去吃早點的,你們還要多長時間,溫心,要不然,你先給我開開門好嗎?我進來等?”
她承認,酒店房間的膈應效果並不好,加上季允臣的態度太殷情了,盡數落入了靳亦霆的耳朵裡。
靳boss神色嚴肅,面容深沉,心道:在通往康莊大道的路上,總有那麼幾個自以爲是的炮灰。
如果不剷除掉,道阻且長,任重而道遠。
“不用了,你先去,我和朗朗等會去找你吧。”爲了彌補一個錯誤,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
聞言,外面沉默了一下,非常爽快的道:“好吧,你和小朗朗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把人給打發了,溫心舒了一口氣,朗朗卻不解的問:“媽媽,你爲什麼要騙季叔叔啊?”
“因爲……因爲季叔叔和靳叔叔他們兩個……”靳亦霆就杵在面前,溫心窘,支吾了半天,結巴了,她到底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真是傷腦筋。
靳亦霆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喜歡看她窘迫,臉紅心跳的模樣,絲毫不做作,自然無比。
朗朗咯咯笑,調皮的道:“媽媽,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因爲季叔叔和靳叔叔他們都喜歡媽媽,他們是情敵,所以不能讓他們見面,對嗎?”
小傢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出來的話驚掉大人的下巴。
溫心一張老臉青紅交加,惱道:“朗朗,這些你是從哪裡學來的,什麼情敵,別胡說……”
現在的小孩子真的是太早熟了,溫心感覺朗朗的聰明程度快要超出她的負荷程度了。
“媽媽,朗朗沒有說錯啊。”小臉異常認真的回答,據理力爭。
溫心正欲好好同溫朗小朋友,聊聊人生,談談理想,順便教育教育,什麼是小孩子應該關心的,什麼是不應該關注的。
靳亦霆在此時恰當好處地出聲問:“朗朗,你是想和季叔叔用早餐,還是要和我一起?”
溫心真是受不了,靳亦霆居然在詢問他如此幼稚的問題。
而朗朗小朋友很認真的在思考,就在溫心以爲朗朗很難做出決定的時候,朗朗調皮的朝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道:“我聽媽媽的。”
小孩子是最簡單純潔的,誰對他好,誰跟他玩,他就喜歡誰。
本來朗朗是喜歡靳亦霆的,跟着季允臣學了一晚上的游泳之後,態度發生偏差了,兩個都猶豫,纔會把皮球踢到溫心這兒。
溫心能感覺到靳亦霆的目光直勾勾地,但是季允臣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可怕,一個纏人,她乾脆道:“我誰也不選,朗朗,早餐就我們兩個吃,好嗎?”
“好。”
朗朗點點頭,應道,朝靳亦霆投過歉意的目光,“靳叔叔,對不起。我聽媽媽的,我們下次再一起吃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