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
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行,時機還是不對。
靳亦霆,你遜色了,那麼久都沒有把她拿下。
或許,在這場狩獵的角色中,他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了,可是進展還是隻有一點點,甚至不增反減。
她明明對自己是心動的,爲什麼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日理萬機的靳boss有生以來,第一次爲了討好一個女人,揉碎了一顆心……偏偏她還不領情。
隨即,他俯下身,將臉貼到了她近在咫尺的容顏。
呼吸交錯,氣息相纏。
她的幽香撲面而來,再熟悉眷戀無比,他下意識地喉結滾動,脣瓣不期然貼了上去,在櫻桃小脣上蜻蜓點水似的一吻,匆匆拂過,收回。
出乎意料,她睡得很熟。
理智壓下了一股兇猛無比的邪火,口中輕喃:女人,你欠我的,以後要加倍補償。
他長臂一伸,熄滅了燈光,一室靜謐。
黑暗中,依稀可見靳亦霆墨色般極具侵略性的眸子緩緩合上,將嬌軀攬入胸口,安然入眠。
房外,曼露死死地咬住紅脣,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粉牆之中,雙腿早已站得發硬。
她美眸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溫心的房門,她雖然沒有聽見二人的談話內容,卻看見了裝着婚紗的盒子,那個盒子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靳亦霆明明告訴她,是送給他母親的,也就是意味着會毀掉或者是其他意思……
他爲什麼要欺騙自己,偷偷的把婚紗送給那個女人——溫心!
靳亦霆,季允臣,他們都中了溫心的毒麼!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曼露眸中充血,近乎歇斯底里地在心頭吶喊。
她已經在外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靳亦霆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他說不定正在和那個賤女人風流快活……不要臉的女人!靳亦霆是她的,任何女人都別妄想從她手中搶走靳亦霆。
……
看來,今晚他是不會出來了。
伊人倩影氣急敗壞地離開。
轉眼,天方驟亮,日出江面紅勝火。
溫心卻一直在夢裡苦苦掙扎着,尼瑪靳亦霆無孔不入地在勾引她,甭管她念多少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都無濟於事,身體更像是飄飄欲仙一般,變得絲毫沒有抵抗力,反倒是蠢蠢欲動,沒等人家撲上來,她自個兒就反守爲攻,簡直太污了!太不像話了!
可是手手腳腳根本不聽使喚,完全是不以她的羞恥心爲轉移。
不,她不要變得那麼色啊!
“不……”溫心驚叫了一聲,醒過來的時候,額上布着一層密密匝匝的薄汗。
幸好,幸好是個夢。
她擦了擦汗,方覺有什麼地方不妥,肚子上多出來的一隻手臂是哪裡來的?
天哪,到底怎麼了?
待她側過臉,發現一張男人的臉近在咫尺,驚訝的差點失聲尖叫。
她尖叫的不是因爲男人長得帥,而只是因爲旁邊有個人。
“噓,別吵。”
伴隨着啞啞而慵懶的男音,一隻大掌擋住了她的嘴脣,將所有的話淹沒在他的掌心之中,呼吸一滯,還沒從好聽沉醉的聲音中震撼迴歸,溫心腦中的記憶迅速地倒帶了一遍。
這麼說來,靳亦霆昨晚抱着她睡了一晚!
天哪,她瘋了,她怎麼能放心地睡着呢,誰知道靳亦霆會對她做些什麼。
尤其是,他沒穿衣服,沒穿衣服好麼。
而她身上也就一件薄薄的春衫,和沒穿沒啥區別,這樣親密的接觸,除了令她羞愧難當,還能怎麼樣。
現實會成真嗎?該不會真的應驗了夢境吧!
溼溼潤潤的脣瓣在掌中蠕動,癢癢的,觸感十分美好。靳亦霆竟有些愛不釋手了,黑眸深邃,與她驚訝不安的水眸,四目相對,目光交錯。
這女人,虧他隱忍了一晚,今早又在勾,引他。
“再吵,朗朗可是要醒了。”
聞言,溫心停止了掙扎,老老實實地,每個部位都消停了。
真是嘔死了,他就仗着抓住了她的小辮子,咬的死死的,讓她毫無招架的餘地,逆來順受。
“你不亂吼亂叫,我就鬆開手?”靳亦霆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按照嚴格意義上來說,溫心本來就不是淑女,她是一個有些倔強在感情方面又有些畏首畏尾的女人,此刻她委屈慪氣的模樣,炯炯發亮,水光閃閃的眸子,簡直讓他愛死了,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狠狠地疼愛一番,
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還是睡着了好。
睡着了,起碼不會口是心非,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做着口是心非的事。
溫心點點頭,好吧,不弄出大動靜,她也不想讓朗朗看到這種河蟹而基情四射的畫面,起碼她和靳亦霆在這一點上是有默契,能達成共識的。
“你爲什麼還不離開?”溫心一得到說話自由,就質問道,大有口誅筆伐的架勢。
“你壓着我的手一個晚上。”靳亦霆狀似苦惱的解釋道,餘光掃了掃自己的左臂。
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無奈之舉。
溫心射箭般的仰起上半身,脫離了他的懷抱,怪不得她總覺得脖子裡硌得慌呢,原來是他的手臂啊。
他以爲每個女人都一樣,喜歡被人枕着的感覺麼,不,那估計是假浪漫,是電視劇爲了營造效果而唬人的。
一點都不舒服,好麼。
而且,他以爲她會信嗎,如果真是那樣,他爲什麼不叫醒自己?或者直接抽回手,分明是伺機佔便宜。
幽香散去,靳亦霆感到悵然若失,得而復失的惆悵卷席着他。
是空虛。
就這麼離開?太遜了點吧。
靳亦霆如是想,收回痠麻的手臂時,卻是僵硬的動彈不得,眉心微微蹙起,臉上的肌肉打起褶來,吃痛一下。
“怎麼了?”
溫心疑狐,因爲靳亦霆實在是太陰險腹黑,又捉摸不定,誰知道他會不會用什麼苦肉計來博取她的同情。
昨天晚上,她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己就跟被別人請君入甕了似的,一步步地落入對方的圈套。
仔細想想每一件事情,偏偏又都是她主動搭腔的。
看了短信,要去見他的是你。
見了他,主動帶她回房間包紮傷口的,還是你。
……一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事。”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低聲輕喃。
溫心順着他的手臂一看,呀,整條手臂居然有些發紫,莫非,她昨晚上枕着的就是靳亦霆受了的傷的哪條?
她輕輕地將手臂給曲起,一道幾不可聞的悶哼聲響起。
很疼?
溫心只覺得他的表情極不尋常,真疼和裝疼還是能區分出來的。
撕開繃帶貼,果然看見傷口又撕裂開了,表面的一層皮還沒有結痂,又被他給破壞掉了,甚至沁出血來,連枕頭上都有暗紅色的血液凝固着的痕跡,有些觸目驚心,讓人心驚。
準確的說,是爲她破壞掉的。
儘管傷口的形狀,上面的藍色藥水組合出的圖案十分可笑,溫心卻半點也笑不出來。
她二話不說,表情凝重地再度替他上藥。
他是傻子麼,爲什麼明明知道有傷口在身,卻還要那麼固執呢。
“疼麼?”她脫口問。
“嗯。”靳亦霆閉目養神,精神放鬆,他能說,他十分享受那冰涼的觸感麼。
“活該。”溫心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驀地,他睜開眼睛,眸光犀利無比又深邃晦暗,沉聲:“你說什麼?”
霸道總裁的氣勢一出來,溫心立刻慫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她怎麼就嘴賤了呢,直接觸到了人家的逆鱗。
她咂咂嘴,很是沒骨氣的解釋:“你聽錯了,沒什麼。”
過了一會兒,溫心方包紮妥當。
但是,靳亦霆只是這麼直勾勾地,眸色深深地盯着她,害得她又是一陣燥熱。
“你,你快把衣服穿起來。”他是有暴露狂麼,暴露了一整個晚上加一個早上,幸虧她定力非凡,否則早就噴鼻血了。
“手疼。”他玫瑰色的脣瓣動了動,靠在牀頭的他像極了古代的帝王,再度恢復到睡眼惺忪的眸光帶着幾分慵懶的魅惑,眸子卻深得漆黑。
這就是你丫不穿衣服的理由?真的是理直氣壯啊!
溫心挑了挑一邊的眉,嘀咕道,“難不成你還想我幫你穿?”
他眸光微眯起,脣邊揚起一道淺笑,兩隻手攤開,那眼神彷彿在說:不穿也行,就這麼晾着吧。
溫心在經過了幾秒鐘的廝殺之後,乖乖妥協了。
“擡手。”她不情不願地替他套上能夠自由伸縮的左手臂,接下來是受傷的右手臂,想要儘可能不觸碰到他的皮膚簡直是天方夜譚。
“能動一動嗎?”你丫胳膊繃得筆直不彎曲,我怎麼套進去啊。
“恐怕——不能。”他一本正經的道,視線灼灼的在她嫣紅的面頰上徘徊不定,近距離看,她膚若凝脂,巴掌大的臉上幾乎毫無瑕疵,沒有一粒多餘的斑點與暗痣,與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獨特的幽香,令他心神搖曳,不能自持。她嫩滑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接觸到他手臂上的肌膚,似一種無聲的挑逗,昨夜忍了一晚上的火,忽地又死灰復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