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的又哭了起來,“怎麼辦啊,你喝不進去。怎麼辦?”
“媽,你喂爸爸啊,電視上中毒的人,別人喂解藥都是這麼演的。”家明突然說。
他這個樣子,之前肯定是嘔吐的很厲害的,不然也不會一進門就暈死過去。
我猶如醍醐灌頂,猛灌了一口檸檬茶,也不管兒子在場,俯下~身子對上了陸霆的嘴巴。
他終於喝進去了,一連喝了幾口後,呼吸逐漸均勻起來。
我鬆了一口氣,又餵了他幾口檸檬茶,離開後,他也能緩慢的吸進去。
家明又去洗手間拿來熱毛巾,遞給我幫陸霆擦臉,我由衷的覺得,我的兒子真的長大了。
等到陸霆稍微清醒了點時,於子軒也趕到了,他把陸霆架了起來送進房間,然後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有人按響門鈴。
是我不認識的,於子軒說,他是私家醫院的醫生,你上次去醫院的時候沒有見到?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只是覺得有點眼熟。上次去看陸豐的時候,好像是見過那麼一次。
醫生對陸霆檢查了一遍,然後掛了點滴,說是沖淡一下~體內的酒精,掛完水後陸霆應該也會醒來。
醫生還有事要趕着走,讓我們掛完水後拔掉針頭,我看着於子軒問,“你懂麼?”
“有什麼不懂的,不就是拔針頭嘛。”於子軒夾着煙,不以爲然。
好大一包針水,估計要等好久才能打完,我跟於子軒退到客廳,剛坐下,於子軒突然又站起來,匆匆的進了房間。
過了一會,他從陸霆的房間出來,又跑進家明的房間。
我坐在客廳,木然的看着他走來走去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等他出來時我才問他,“你在幹嘛?”
於子軒坐了下來說:“沒幹嘛,就是看看你兒子作業做得怎樣。”
“那你跑陸霆房間做什麼?家明又不在他的房間做作業。”
於子軒笑着說:“看看陸霆有沒有大小~便失禁啊,聽說酒精中毒的人很多都會這樣。”
“噁心,他肯定不會的。”
我白了他一眼,開了電視,於子軒搶過遙控器轉到紀實臺,又是什麼軍事之類的電視節目,我差點吐血。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不是看體育臺就是看這種關於軍事之類的電視節目,陸霆是這樣,於子軒也這樣。
難道就只有女人喜歡追電視連續劇?
“你知道陸霆爲什麼喝醉嗎?”我盯着電視,裝作無意的問於子軒。
“我怎麼可能知道。”於子軒頭也不動一下,過了一會又說:“大概是開慶功宴,高興過頭才喝多了?”
今天是陸霆跟程悅舉辦的那個時裝秀的日子,我當時也在現場,成果是有目共睹的,中高端的服飾,專程爲那些闊太太名媛量身定做。
估計會場撤離後就接到不少生意了吧。
難怪這麼高興,還喝的酒精中毒。
於子軒扭頭看着我,眼神古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他回來之前有沒有跟程悅......”
“你什麼意思?”我皺起了眉。
“酒後亂......”
“胡說八道。”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於子軒順勢倒在沙發上,看着我嘿嘿直笑。
於子軒是想說陸霆喝醉酒,跟程悅上了牀才家,明明我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結果他這麼一說,倒是讓我的心變得非常不舒服。
都說沒有自信的女人才會懷疑自己的老公在外面亂搞,我的想法被勾起,是代表我是多麼的沒有自信。
偷偷吸了一口氣,我說:“於子軒你別誣衊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跟程悅上過牀,那他直接在酒店睡就好啦,幹嘛還跑回家,說句難聽點,他這一路回來,可是隨時都能暈死過去的,這麼危險的事情,陸霆不會做的。
於子軒挑着眉,說:“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我是男人,我懂的。”
“那你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有女朋友還在外面偷吃。”我鄙視着他。
於子軒呵呵的乾笑兩聲,“那倒沒有。”
“那就是啊,那你憑什麼說陸霆會這樣。”我有點生氣,語氣也開始不太友善。
於子軒沒說話,皺着兩道刀眉看了我將近一分鐘,才緩緩的開口說:“別把他想得太高尚,當初他能趁着你被藥倒的時候上了你,就不排除他趁着醉酒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你閉嘴,你給我滾。”我抓狂了,抓過旁邊的抱枕直接甩他的臉上,咆哮着,“我不准你誣衊陸霆,他......他現在是我老公,他對當年的事已經負責了,他不是你想象中那麼濫情的。”
於子軒抓着抱枕用力的按在沙發上,聲音低沉的說:“他娶你是因爲他跟自己的老爸過不去,哪裡負責任了?”
我的心一沉,突然就扯痛。
一直以來,我都不想承認這是個事實,我寧願騙自己,是陸霆想對當年的事負責任,給我跟家明一個家纔跟我領了證。
我一直都在逃避這個事實,現在被戳穿,我多日來建起的自欺欺人的圍牆瞬間就倒塌。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叮咚一聲,有短消息進來了。
於子軒快速的掃過茶几的手機,說了句:“這個年代竟然還有人發彩信?”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伸手就去搶,於子軒高高的舉起了手,順手點開信息。
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的心跳速度也驀然加快起來,該不會,真的那麼狗血吧。
“手機給我。”我怒道。
“還是不要看的好。”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點着,他是想刪掉那條信息嗎?
“給我!”我嘶吼着,飛身撲到他的身上,他再次跌倒在沙發上,手機也從他手裡掉到地毯上。
很不幸的,屏幕朝上。
屏幕上顯示的,就是我所想到的。
畫面有點黑暗,還是能看到,是陸霆跟程悅在接吻,陸霆躺在沙發上,程悅在他的上面,他的雙手扶着她的腦袋,兩人吻得很深。
看照片,不像是程悅在自拍,而是旁邊有人拿着手機在幫他們拍的。
慶功宴應該有不少人,一定又有人起鬨讓他們親一個吧,陸霆喝醉了嗎?不然怎麼躺沙發上?
還是,覺得這樣的姿勢吻起來比較舒服?
於子軒臉色很難看,“我認得那個背景,那是程悅的家,我上次去幫她的姐妹弄造型,去過一次。”
我像個泥塑一樣,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心痛的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
在程悅的家嗎?
那個慶功宴開到別人的家裡去了嗎?那散場之後,兩人是不是真的跟於子軒說的那樣,滾完牀單陸霆纔回來。
也許是惱羞成怒,我把一肚子氣全撒到於子軒的身上,我撲了過去,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
“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要說出來,你知道我騙自己騙的有多辛苦嗎?你破壞我的幻想,你破壞我一直以來的自以爲是,你這個大混蛋!”
於子軒一下就捉住我兩隻手腕,眯着黑眸看着我說:“林若初,你到現在還不肯醒來嗎?”
於子軒的聲音很大,我卻一點都聽不進去,我只覺得他破壞了我心目中的美好設想,他打破我所有的神話。
正當我倆扭打成在一塊的時候,突然有個冷冷的聲音從二樓飄了下來,“玩夠了嗎?”
我跟於子軒同時一怔,齊齊扭頭往二樓看去。
陸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走了出來,手上的針頭已經拔掉,臉色黑如墨,冷冷的掃着我們。
我嚇得不輕,立馬用力的甩着於子軒的鉗制,“陸霆,我們......”
“我看得很清楚,你不用解釋。”陸霆聲音不大,人也有點虛弱,語氣卻能凍死人。
“還不放開我!”我低低的吼着,大力的甩着手腕。
於子軒揚起下巴,非但沒有放開我,反而將我大力的扯到自己跟前,大手鬆開,手臂伸出一下就握住我的肩膀。
他嘴角上揚,看着陸霆笑道:“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都是這麼耍的,怎麼,你嫉妒?”
我在心裡直叫救命。
“於子軒,你閉嘴。”我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沒事拿讀書時候的事來說幹嘛啊,陸霆又不知道我們以前是同學,他這麼一說,陸霆的心肯定會更加不舒服。
然而。
我想錯了。
陸霆非但沒有大發雷霆,還靠着欄杆點了煙,緩緩的吐出一口,才冷冷的說:“我不管你們的過去是怎樣,我只知道,她現在是我的老婆,林若初,你還不過來?”
他的語氣不重,卻帶着至上的威嚴,我的身子忍不住瑟縮着,用乞求的眼光看了一眼於子軒。
他嘴脣動了動,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放開了我。
我飛快的跑上樓,伸手就想去扶着陸霆,因爲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臉色也有點蒼白的。
手剛伸出去,他卻冷冷的看了過來,接觸到他冰涼到極點的眼神,我的手驀然停在半路,再也沒有勇氣遞進半分。
陸霆的眼眸,陰冷的駭人,“我不介意你揹着我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但請不要在我面前搞,我會很介意的,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