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戰之後,負責動員預備役人員的地方武裝部的電話就響個不停,因爲許多預備役人員正等着動員令,想上戰場的人還真不少,可惜徵集的大部分人員是去擔任保衛各種設施的警戒任務,能上戰場的人很少。實際上全國上下都在進行的徵集預備役人員的活動,只不過是走走形式,讓大家感受一下戰爭的氣氛,同時對動員體制進行一次演練。只有東北地區例外,這回可是來真的。

整個東北地區,尤其是沿中朝邊境地區,在各種名義的掩護之下,大規模的戰爭動員開始了。預備役人員到軍營報到後,立即開始編組,接着就是發放彈藥,讓人感到一種緊張的氣氛。至於那些正規軍部隊,早就鬧開了,有關要上前線的小道消息充斥着整個軍營。所有的人都充滿一種想打仗,又怕戰死的心理,可以說是緊張加興奮的感覺。

第39集團軍是中國的精銳部隊之一,可以說是王牌軍,加上又長期駐守遼東半島,此次出兵朝鮮理所當然地少不了第39集團軍的份。自從開戰的消息一傳到第39集團軍,該軍官兵就開始寫請戰書,去“解放臺灣”,此時中國出兵朝鮮的事還是絕密,所以該軍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選中了,要去朝鮮與美軍對決。

第39集團軍被調歸瀋陽軍區第一前沿指揮所的消息,被該軍的官兵認爲是要南調參戰的前奏,可上級下達的準備出征的命令,竟在第39集團軍內引起爭吵。原來爲適應新的作戰條件,需要對第39集團軍進行改編,部分人員則留在後方。可是戰爭對於軍人來說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每人軍人都有參戰的渴望,所以沒人願意留下。爲此該軍舉行了團以上軍官會議,討論這個問題,結果有人在會上爭吵了起來。

這時軍長黃興業再也坐不住了,於是大叫道:“都給我坐下!現在是開會,不是爭吵!爭吵解決不了問題!”於是衆人停止了爭吵,安靜下來了。

“只有戰爭才能真正體現軍人存在的意義,這次機會誰也不想放棄,可是需要有人留下。”

“首先要確定此次參戰各單位的人數,然後再定誰去誰留下的問題。”

“我不同意!”這是第3裝甲師師長江俊亭的聲音,原來按改編計劃,第3裝甲師要縮編成旅,這樣第3裝甲師太吃虧了。

“你想在朝鮮的山上和稻田裡與敵人進行數百輛坦克的大會戰嗎?這可能嗎?”面對軍參謀長安瑞峰的質問,江俊亭正欲有所迴應,軍長黃興業就打斷道:

“參謀長,你說什麼?”

“我是說,這次我們軍要過鴨綠江,與美國人在朝鮮打一仗。”

“不可能吧?上級不是要調我們軍去打臺灣嗎?”江俊亭因不解,而發出了問題。

“參謀長,給大家解釋一下吧,我想你不是不會空口說白話的。”軍長黃興業對安瑞峰的話產生了興趣,要求安瑞峰解釋一下。

“好,我就來解釋一下吧!我敢說這次我沒猜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軍被調歸新成立瀋陽軍區第一前沿指揮所,首先成立這個指揮所就很不正常了,可以說是多此一舉,其次同時調歸該指揮所的部隊還有第40軍,以及軍區直轄的幾支部隊,已經是軍區的全部精銳部隊,如果是對付臺灣,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成立第一前沿指揮所的事,我本來就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成立的太突然,太快了。”軍長黃興業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安瑞峰的話,並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安瑞峰接着說道:“還有,這個改編計劃。我們軍有7、8萬人,可要我們編成一個只有5萬人的軍,還將得到一個炮兵旅和一個防空旅、一個工兵團的加強。至於剩下的人除要補充到預備役師外,還要組成一個集團軍的基本框架,以便再組成一個新的集團軍。這分明是準備打大仗,可對付臺灣根本用不着這樣。可目前朝鮮半島的局勢很緊張,這個時候調我們軍去打臺灣正常嗎?我從在軍區當參謀的老同學那打聽到,第一前沿指揮所的司令員是俞登,是從北京剛調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俞登是中美朝鮮半島決戰論的提倡者,這麼說來,過鴨綠江可就是不是夢了!”

“軍長,你說的沒錯,此人的確是中美朝鮮半島決戰論的提倡者,軍區司令員是此論的頭號支持者。”

“你說的沒錯,分析的很對,那你對這場仗的前景如何看?”黃興業給安瑞峰提出了一個大難題。

“這場仗我們非打不可!非勝不可!”安瑞峰非常簡單的回答了問題。

最終數小時的爭論,當第39集團軍總算拿出了具體的實施方案時,已經快到14日的早晨了,所以軍官都沒有時間睡覺,會議一結束之後,就立即返回部隊着手實施了。當具體的實施方案向士兵們一公佈,竟引發了非常大的不滿,因爲許多連隊中只有大約80%的人有機會上戰場,其它人則要留下,好在有紀律的約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接着就開始爭先恐後的報名了。這次是實行自願所名的方式,每個人都要自行填寫申請,交到連部後,按接到申請的時間先後順序確定誰去誰留。雖然大部分人都願意報名,但還是少數人有些怕死,這些人就通過有意無意的晚交報表的方法,躲過上要戰場的命運,不過這種人很少。可惜由於名額有限,最後許多人還是不得不留下。一旦被留下就幾乎沒法改變,因爲名額是有限的,讓你去就得讓他留下,可誰也不願留下。相比之下,被決定留下的軍官還好辦,那就是下部隊,這樣雖然是給自己降了職,但有機會上戰場了。

經過改編之後,第39集團軍的總兵下降了5萬人,依然是115步兵師,116步兵師,190步兵師,以及由第3裝甲師縮編的第3坦克旅,按計劃該軍還將得到一個炮兵旅和一個防空旅、一個工兵團的加強。經過改編之後,人員雖然減少了,但戰鬥力加強了。

同樣的工作,第40集團軍也在進行,此前第40集團軍已經秘密地進行了擴編,由乙種軍擴充爲甲種軍,其裝備水平也比前幾年提高了不少,戰鬥力不次於第39集團軍。尤其是在最近剛剛結束的軍區大規模軍事演習中,該軍在師一級的對抗演習中擊敗了第39集團軍。

一回想起那場軍事演習,第40集團軍的官兵心裡總是美滋滋的,可第39集團軍的官兵無不將其視爲惡夢。但並不是因爲輸給了第40集團軍,而是在營一級的對抗演習中輸給了一個預備役步兵營,並且是7戰7負,尤其是最後一次,他們投入了是2個營的兵力,這可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對於輸給第40集團軍一事,第39集團軍的官兵沒有什麼話可說,只能怪他們的運氣不好。可對連續7次輸給一個預備役步兵營,全軍上下沒有一個服的。

他們所說的那個預備役步兵營是遼寧省軍區預備役師直轄的一個獨立營。提起這個獨立營,許多人就頭痛,這可是該預備役師從師長到團長,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了的營。這是因爲該營營長叫:樸霖,一個與軍區司令員蔣振學沒有一點親戚關係,但兩人經常兄弟相稱的人。樸霖今年42歲,一名普通的公務員,當過3年兵,沒上過一天軍校,但他自學成材,成爲一名軍事專家,著有多篇軍事戰略論文,因此他被授予預備役少校軍銜,還與蔣振學交上朋友了。去年擴編預備役部隊時,在蔣振學的支持下,當上這個營的營長。自當上預備役營長後,他就向單位請了長假,以專心於部隊的工作。凡是樸霖解決不了問題,蔣振學總會及時出面解決,於是該營成爲預備役師中各級領導們最不想管的部隊,因爲他們不想沒事就被蔣振學叫去“談話”。正因爲該營的事,樸霖一個人說了就算,讓他有條件按自己的意願去辦,於是就造就出一支一流的部隊。

別看這只是一個預備役步兵營,實際上可是人才雲集,沒有一個平常之輩,這可是樸霖費了好大勁才一個一個召集來的。當年這些人在部隊中都是最優秀的,各種軍事技術比武的冠軍、訓練尖子、技術能手,還有的當過特種兵。這些人退伍之後,做了工人,當了老闆,成了百萬富翁,可謂各行各業的都有,但當兵打仗的本事沒丟。不過這些人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一連連長吳濤,今年26歲,某公司的職員,沒有穿過一天軍裝,也沒發表過什麼軍事論文,但對軍事擁有非常深入的研究,被蔣振學視爲一個“軍事奇才”,所以他被授予預備役中尉軍銜。吳濤只是連長,可在該營是第二號人物,因爲上級沒有任命該營的副營長和指導員,因爲誰也不想到這個營來,樸霖也沒要求派一個來。

經蔣振學的特別關照,使該營的武器裝備水平與正規軍相同,該營官兵也自己花錢裝備自已。該營的一個特點就是允許官兵個人自行採購除武器之外的裝備,如望遠鏡,原來只配發給連以上軍官,可該營已達到排長一級幹部人手一個;新式的作戰服,許多部隊還沒有看着,該營官兵都穿上來了,只不過是自己出的錢。同時他們還自制了不少東西,反正該營不缺人才,還有願意出錢的“大款”。這樣一來,該營的武器裝備是所有預備役步兵營中最好,甚至讓正規軍的人看了都“眼紅”。優良的裝備與高質量的人才是該營成功擊敗第39集團軍的原因。

此時該營正在遼寧省海城市郊外的一個軍營內集結待令,本來該營應於13日解散,可是現在這個日子不得不無限期的延長。與他們的鄰居(第39集團軍所屬的一個炮兵營)相比,他們的日子過的不錯,缺少緊張的氣氛;因爲大部分人認爲作爲預備役人員沒有機會上戰場,在此集結待令,只不過是做個樣子,所以一個個的心早就回家了。只有樸霖和吳濤感覺到戰爭正走向他們,他們早就把形勢看明白了,這可是他們怎能讓蔣振學賞識和關心的本錢啊。吃過早餐之後,樸霖發現自己一時間無事可作,各項工作早分配下去了,於是他決定到吳濤的住處看一看,吳濤今早沒有去吃飯,這可是一件不平常的事。吳濤可不同於其他人,吳濤的身體不太好,身高超過1米7,可體重剛剛超過50公斤,一個標準的瘦子,還是一個不注意身體的人,經常帶病工作。

正如他所料,吳濤還在房間內,坐在他心愛的電腦前工作,他是“網蟲”,除了研究軍事之外,就是上網。

“你又用方便麪解決了問題?爲什麼不注意身體?你是不是準備再吃胃藥?”樸霖關切的問道,這是他由桌子上的方便麪推判出來的。

“沒事!我的胃病早已經好了!”吳濤毫不在意的回答了問題,“先別關心我的身體情況,你還是注意一下世界局勢吧!”

“出了什麼大事?現在可沒有比臺海戰爭再大的事了!”

“你最好多看點新聞!我在網上尋覓到許多重要的消息!想不想聽一聽?”

“說一說吧!讓我知道出了什麼大事!”

“好的!美國正準備出兵,這是不用說你也知道的事。可我發現還有許多需要美國人關心的事,甚至比臺灣問題還重要!”

“出了什麼事?你得到了什麼消息?”

……

“快說吧!你還在想什麼?”樸霖非常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可吳濤竟無意回答,把頭轉向窗外,看着窗臺上的一盆花,陷入了思考。

“天下不太平!”吳濤終於開口了“中東地區本來就不是一個平靜之地,當年美國人爲了石油,在海灣打了一仗,可這次美國人無法用武力解決問題!伊朗的改革派看上去要完全擊敗保守派,不過這還需要時間,伊朗正陷於內爭之中,不會有什麼大事。自從上個月薩達姆死後,伊拉克新政府表示出親西方的態度,所以美英等國正忙於向新政權“獻媚”,不過我發現伊拉克人的反美復仇情緒很高,現在的態度可能只是權益之計,爲重整軍備爭取時間和條件。以色列人鎮壓巴勒斯坦人,使阿以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再來一次中東戰爭是可能的。沙特則隨時可能陷入內戰,革命黨人最近很活躍起來了,與保守派間的爭鬥越來越激化,最新的消息是,沙特國王出動他的私人衛隊襲擊了革命黨領導人的家,結果被趕來的軍校生擊退。

俄羅斯人正在車臣地區集結兵力,可是車臣地區的叛軍基本被消滅了,根本沒有必要,我估計俄羅斯要有大行動。巴爾幹地區也不太平,南斯拉夫正準備重返科索沃。”

“這麼說來,如果美國出兵臺灣,那麼他的後院就要起火了!不知美國如何應對?”

“美國如何應對的問題可不是你我要考慮的問題,對了,我忘記提朝鮮半島了,第二次朝鮮戰爭可能要開戰了!”

“第二次朝鮮戰爭是很快就要開戰了!南北雙方開始戰爭動員了,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上去?”

“一定能,要不‘老頭子’(蔣振學被吳濤稱爲“老頭子”)就不會這麼重視我們了,預備役部隊的裝備比正規軍的還好,就憑我們7戰7勝的成績,沒有不讓我們上的理由!”

“不過,他想讓我們去指揮部當參謀,你去不去?”

“不去!在一線當個連長,比在指揮部強多了!”

“你能保證一定上一線?”

“那就得看我們的動作了,只要快一點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