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七點半,江少品秘密約會我,地點就在江家酒店的頂樓豪華旋轉餐廳。
我拿着他請人送來的這枚燙金的邀請函,心裡面直搗鼓,這是真的嗎?一直以來,我都不大相信江家兄弟,尤其見過江家大少江大運,並且和李天生一同分析過江氏財團之後,江少品和江小磊兩兄弟,我雖有好感,但都是心存疑惑的。
江小磊與周小雲的愛情呈半公開狀態,酒店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耳聞,有很多人覺得周小雲是攀了高枝了,命好得不得了,也有一些人嗤之以鼻,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說江小磊不過是空虛寂寞,玩玩而已。更有甚者,幾個更爲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想方設法的想要取代周小雲,結果不僅沒有得逞,反而被抽調到那個據說是特別的山莊去了,一去不復返。
周小雲是個很純淨的農村姑娘,她一方面和江小磊談戀愛,熱烈得想要把自己融化,對江小磊癡情得不得了,甚至爲了向家裡表現江小磊的誠意,用自己打工掙的錢買了禮品假冒心上人的名送過去,一方面卻不要他的任何東西,包括上次江小磊送給她的鉑金項鍊,在我的規勸和督促下,她硬生生的還給了他,惹得江小磊生氣了好一陣子。
很奇怪,她甚至不要江小磊去她的家,套用江小磊的話,要等時機成熟。他就急了,時機什麼時候成熟?周,等你的全家人都同意了,我再帶你去我家。江話了。
有好幾個晚上,周小雲和我睡在一張牀上,徹夜閒談,我不停的追問她,有沒有和江小磊越過軌?
她愣呀愣,根本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換了個詞,就是偷吃禁果?
她還是不懂,我翻了翻白眼,那好,說得更透徹一點,有沒有和他發生過關係?
重複了好幾遍,周小雲眨巴眨巴眼睛,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纔想起她文化不高,因爲家裡困難,父母又撫養着兩個哥哥唸書,她便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現在剛過十八歲,年輕得不得了。
加上她一直在鄉下長大,純淨得彷彿是深山裡的潺潺小溪,雖然礦物質很豐富,但是從來沒受到過任何污染,自然不清楚我講的這些個詞彙了。
後來我就講得很直接,就是和江小磊睡過覺沒有?這回,周小雲聽懂了,她的臉“唰”的一下子就紅透了,她從牀上跳起來,很惱火的說,香姐姐,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呢?我把你當親姐姐,可你卻這樣的侮辱我。
他假裝吃驚的大張着嘴,狠命的嘲笑我,“噢,終於見識了一個穿着貴小姐衣服的村姑是怎麼赴約的了!”
我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咬着牙,冷冷的回敬他,“江少爺,你作爲一位紳士,左一個村姑,右一個村姑的唸叨着,你不覺得十分不禮貌嗎?再說了,你三番五次的想要約會一個村姑,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嗎?那你會很沒面子的!”
“面子?哼!”江少品輕輕的用鼻息表達着自己的情感,湊近我,緊盯着我笑嘻嘻的說,“我既然約了你,一個村姑,自然是不要面子的!”
“很好!江少爺,你放下你尊貴的身份,不惜拉下你的臉皮,噢,不好意思,應該說面子,哦,應該更文雅一點,你的傲慢,來將就我這麼一個土的掉渣的村姑,真是難爲你了!對於我這樣的村姑來說,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碰上了你這樣的紈絝闊少!回家一定要燒高香,把你當菩薩供奉起來吧?”我的牙尖嘴利也不是好惹的,說完這番話後,我見他脣邊帶着一絲嘲笑,靠向椅背,便也淺淺的笑着,眯起眼睛望着他。
他拿起桌上的紅酒杯,緩緩的在手心裡轉了幾圈,放到鼻子面前聞了聞,盯着酒色瞧了瞧,優雅的舉起來,“真是一個愉悅的夜晚!乾杯!”說完,抿了一口,聳了聳肩,垂下眼簾,漫不經心的說,“我差點忘了,你並非是一個村姑,而是從大城市裡來的一個知性女人,混跡在這窮鄉僻壤裡面的!”見我愣了一下,便接着說,“仙女下凡來做什麼?”他調笑着向我擠了擠眼,“不會是來找牛郎的吧?”
我很想拋過去一句,“找你個頭啊!”但我告誡自己,要文雅,要冷靜,否則對不起身上這套華貴的衣服,對不起那個“深入敵後”的計劃,於是,我媚笑着,“不妨告訴你,江少爺,我來這裡,一是爲了你的誠意,二也是信任你的兄弟江小磊,如果你再這樣嘲笑我,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坐在這裡了!”
他不笑了。自顧自的端起我的酒杯,用他的碰了一下,遞給我,“你這套衣服很適合你,長眉入鬢、眼若秋水,很迷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他說的詞怎麼和我想的詞一模一樣,一邊想着,一邊回了一句,“謝謝!”
他放下了酒杯,斜睨着我,“我想知道的是,不會是你以前的那個男朋友給你配的吧?”
“怎麼?你很在意?”我忽地萌生出一種想逗逗他的想法。
“你說呢?”他很巧妙的避開了,忽然嘆了一口氣,“要是裡面不穿緊身背心和貼身褲頭就好了!”
“什麼!”我有些吃驚,也有些尷尬,混雜着點點羞澀。
他再次湊近我,“你不知道,這樣是很土的耶!”
我只好窘迫着回了一句,“你管我!”
他見我端着酒杯也不喝,便很溫柔的說,“其實,我很想管你的,自從和你見過幾次之後,你的樣子老在我的眼前晃動,說話的聲音總在我耳邊出現,知道嗎?我很想像我的兄弟江小磊一樣,擁有一份純純的愛!每一次,我見着他倆,就會心生感激,心存溫暖!我想你可能會幫我實現!”他動情的表白,眼睛裡閃着很迷人的光芒,他見我聽得有些恍惚,便舉起了酒杯,說道,“來,爲我們的未來乾杯!”
說實在的,他剛剛的一番話的確讓我有些感動,但我心裡思忖着,怎麼才能藉助他摸清楚情況呢?想着想着,我抿了一口酒。
他怪怪的笑着望向我,我立即覺得不妙,但已經晚了,我的眼前晃着他的幾個影子,手腳癱軟,我下意識的想用戒指去麻醉他,但是我已經擡不起手來。
我的最後一個印象是,他俯下身來瞧着我,竟然吻了我一下,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